第1099章 終焉
瑞士,某監獄。
老六的死,已經過去半月有餘。
身在國際刑警的保護中,我依舊殺了他,這當然得罪了國際刑警,也因此,我重判入獄。
不過,小雪早已把我的國籍改成了瑞士籍,而在瑞士是沒有死刑的。南國也沒什麼外國人在國內犯法需按照南國刑法執行宣判的法律,起碼沒有規定過強的法律。也因此,通過運作之下,我到了瑞士,被關在了瑞士的一個監獄之中,判刑二十五年。
因為國際刑警的蘇玄替我說情,二十五年減到了二十年。又因為我幫着國際刑警的人提供了不少老六勢力犯罪的情報,所以二十年的刑期變成了十三年,再加上大元的運作,十三年的刑期變成了八年。小雪還給我請了最好的律師,在律師據理力爭下,最終刑期,五年。
雖然住在監獄裏,但對我而言,跟住在外面還真沒什麼區別。
監獄給了我一間單人房,書桌,席夢思的床,老闆椅,電視,一應俱全,還有獨立的衛生間。一日三餐,都由獄警親自給我送來,營養搭配非常好,午餐晚餐還會給我搭配紅茶咖啡或是紅酒香檳。
如果我要聯繫外面,只需跟監獄長說一聲,他就會親自把我請到辦公室,讓我用他的獄長座機給外面打電話。
不過我也並不需要聯繫外界,在這裏,不用知道那麼多的屁事,能清靜些。
在監獄裏也沒什麼事,我就看看書看看報,偶爾出去放放風,或是和別人打打球,運動運動。
以前基本沒怎麼看過書,在監獄這幾年倒是每天都在看書,好好地惡補了一番。
有一本《基督山伯爵》給我的印象挺深的。
書中的主角跟我一樣,為了報仇,也是傾盡了所有。
還有一本書給我的印象也比較深刻,是薩特寫的《禁閉》。
這本書里有一句話真是振聾發聵;他人既地獄。
到了刑期最後一年的時候,有一天我在看報紙,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世紀詐騙案!”
細讀文章我才發現,原來這說的是劉特佐。
細細分析一下我也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馬來肯定是有什麼地方讓人惱火了,於是,‘惱火的人’乾脆直接讓馬來的經濟來了個大崩盤。這件事裏劉特佐這個棋子便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
報紙上還說,即便劉特佐已經被曝光,甚至馬來,國際刑警,乃至美國的FBI都對他施行了抓捕,結果他依舊逍遙法外,至今未曾抓捕成功。
說實話,這倒是有點出乎我的預料。
手套髒了,丟掉就是。
怎麼劉特佐這幅手套髒了,還被收起來了?
想不通我也沒去糾結,左右都是些跟我不相干的事情而已,管它作甚。
這一年是我在監獄裏的最後一年,當初進來時,我三十四,出去時已是三十九,差一年便是不惑之年。
出了監獄的大門,向外看,那叫個壯觀!
奔馳大G停了十多輛,勞斯萊斯一輛,而在勞斯萊斯之前,齙牙畢恭畢敬地站着,如一個管家。
而在每輛車子的兩側,都站着數名身穿西裝的大漢。
“飛哥!”
齙牙沖我欠欠身,畢恭畢敬地問候了一句。
我淡淡點頭。
隨後,那些個黑衣大漢們無不喊喝出聲。
“飛哥好!”
我連忙擺擺手。
上了車,齙牙給我點燃一根煙:“飛哥,兄弟們都很想你。”
我點點頭,接着不由埋怨了一句:“不是告訴你了,別搞這麼大的排場。”
齙牙撓撓頭,說道:“不能落了飛哥的面子。”
我笑着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這時,齙牙拿出了一個皮包。
“飛哥,這是你讓我準備好的。”
打開皮包,裏面是一應護照以及一些戶籍證明之類的,還有兩張銀行卡。
早在出獄之前我就跟齙牙說過了,讓他給我準備一些東西,其中重中之重的便是把我的戶籍改回去。
我的根在國內。小雪幫我更改國籍,是為了方便我的刑判,現在沒這些麻煩了,我自是要把國籍改回去。
“謝了,齙牙。”
拍拍齙牙的肩膀,我由衷地說了一句。
齙牙忙道:“飛哥對我恩重如山,這都是應該的。”
我含笑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飛哥,是直接回賭城還是在瑞士休息兩天?”
我道:“直接回家。”
齙牙點頭:“是。”
當天,我便從瑞士回到了賭城。
到了賭城后,先是去了一趟中元大廈。
“讓你準備的那些材料,都準備好了嗎?”
到了中元大廈,我問齙牙。
“飛哥,都準備好了。”
齙牙畢恭畢敬地應了一聲,隨後把我要的那些材料都拿了過來。
這些材料,全部是轉讓合同。
入獄之前,我只是把權利給了齙牙,實打實的利益,其實還是在我手裏攥着,我總要留下點底牌才是。
隨着我在轉讓合同上一一簽字,齙牙說道:“飛哥,其實大元掌門人的位置,我……”
不等他說完我便道:“這幾年,我不是沒關注大元的發展,你做得還不錯。”
齙牙默了默,說道:“都是飛哥留下的底子好,若沒有飛哥留下的江山,我也做不出現在的成績。”
“呵呵,別謙虛了。”
說著,我在最後一份文件上簽字,並將所有文件都交給了齙牙。
“從今天起,你就是真正的大元掌門人了。”
齙牙接過一摞的文件,沖我深深躬身。
“我齙牙,終生銘記飛哥大恩。”
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問道:“啞巴在哪?”
齙牙愣了一下,隨後忙道:“飛哥跟我來。”
去了中元大廈我原本的套房,啞巴便在其中。
此時正好是飯點,啞巴正在狼吞虎咽的吃飯,當我出現在他面前時,他足足愣住了三分鐘,隨後嘴裏的東西嚼也不嚼就咽了下去,手裏的東西也扔了,接着竟是拿起了紙筆。
就在我好奇他要幹什麼的時候,卻見他用拳頭攥着筆,在紙上扭扭曲曲的畫了什麼。
好一會,他放下筆拿着紙擺到了我面前,滿臉淚水的看着我,而嘴角,卻裂到了耳根子下面。
看着他又哭又笑的,我也不由眼眶一紅。
再看啞巴手裏的那張紙,卻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着兩個字;“飛哥!”
眼淚頓時奪眶而出,我一把將啞巴拽了過來,緊緊深擁。
……
國內,島城,嶗山。
原本小風的墳旁邊,多出了幾個墳。
車車,車振宇,小柔,都被我葬在了這裏。
以前我跟小雪在島城買的房子,最近我跟啞巴重新裝修了一番。同時,我還在小區的門口買了一家門市,打算開一家煙酒店。
煙酒店開業的時候,出乎我預料,兵子竟然來了。
說起來,雖然好多年沒聯繫兵子,但我們之間的感情卻更盛以往。
兵子也早就淡出了江湖,目前正在商場打拚,還趕上了創業的熱潮,開了一家互聯網物流公司,目前,小日子過得可算非常的滋潤。
當晚,留下兵子,我們吃了頓飯,喝酒喝到凌晨兩點多。
家裏就我跟啞巴,店裏也是我跟啞巴,每天兩點一線,日子雖然平淡無味,卻踏實安詳。
這天在店裏看店,拿着記賬的本子,我忽然動了個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念頭。
“啞巴,你說我寫本書怎麼樣?”
啞巴看着我,眨眨眼睛,繼續百無聊賴的坐在門口發起呆來。
“唉,問你也是白問。”
絮叨一句,我手裏轉着筆,獨自苦想起來。
寫書,這一念頭乍一興起便一發不可收拾。
似乎,要是不寫點什麼的話,會非常不爽。
我要是寫書的話,寫點什麼好?
想着想着,我不由發起呆來。
“啊啊啊!”
就在我發獃時,啞巴好一番手舞足蹈,好一陣驚呼尖叫,還跑到了我面前咋呼起來。
“怎麼了?”
我看着激動到不能自已的啞巴,眉宇輕挑,這是鬧哪出?!
“噠噠噠——”
就在這時,我清晰的聽到了聲聲高跟鞋落地的聲音。
看向門口,一個大概三十三四的女人走入店裏。
這女人身材高挑,面容美艷而不落俗,眉宇之間透着股清冷。
波浪般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腦後,裏面穿着黑色毛衣,腿上是一條鉛筆褲,腳下一雙高跟鞋,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風衣。
她進來后打量了一下店面,隨後挽了挽頭髮,並刻意的將風衣的衣領敞開,露出了其內細長脖頸上掛着的藍色鑽石,海洋之心。
隨後,她抬起手腕,那雪白皓腕上,搭配着一塊粉色的手錶,細看,那錶盤內除了有百達翡麗的標誌外,還有一顆顆砂礫般的粉鑽。
她嘴角含笑,看向我時,絲絲柔光自眸子深處滿溢而出。
“我有家場子出了點問題,想找個老手去看看。”
我身子前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每家有每家的規矩,我這是抽兩成的黑錢,另外,車馬費算你的。”
四目對視,我也好,她也好,都笑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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