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什麼謀划?
遠山縣的一處酒肆裏頭。
“哎,你們聽說了沒有,這秦園終於要辦喜事了。”一男子從外頭走進來,興奮地說。
屋子裏頭的人不管認不認識他,都好奇地抬起了眼睛,豎起了耳朵聽着。
男子到一處桌子前坐下,他的同伴便說道:
“多新鮮呢,早不就說要辦喜事么,都說了好幾回也沒見成啊。”
“這回是真的,日子都定好了,帖子都下了。”
旁一桌的人伸了伸脖子問:“跟誰呀?”
“跟黑市的掌舵啊跟誰啊?”那男子瞪大了眼睛,一臉的無語。
酒肆西南角站起來一個黑臉的漢子,突然出聲說:“……不可能,你肯定是瞎傳,那秦園找入贅婿的,黑市的掌舵?他是什麼人,給秦園當入贅婿,你想一想也不可能啊。”語氣很是激動。
又有人溫和地提醒他:“年前的時候,有傳過一段時間,這秦園的現任家主和黑市的掌舵,兩情相悅,秦園的家主連自己家的傳家寶都送了,怎麼不可能?”
那黑臉的漢子說:“……那也該是秦園的家主嫁給黑市的掌舵,在黑市裏頭辦喜事,你當開玩笑呢!”
最先進來的那人說道:“……人家帖子上明寫的就是在秦園辦喜事,秦園招的入贅婿,怎麼不可能?我兄弟跟白家管家是朋友,親耳聽見的,這有什麼不可能的?”
黑臉的漢子一聽,頓時愣住了,二話不說,氣哼哼地轉身走出了酒肆。
酒肆里見他莫名其妙地走了,說話聲又密了起來,有人不知道黑市是做什麼的人,還小聲的向同伴打聽。
……
黑市中,黑山、窮水、葦葉子和魚鷹又一同站在了阮世安的跟前,互相看着眼色都沒有說話。
其餘三個人都一同看向了黑山,黑山摸了摸鼻子,喘了口氣,還是沒吭聲。
阮世安坐在亭台的椅子上,腿上搭了個毛皮褥子,單手斜靠在椅子扶手上,看着外頭零星落下來的雪花發獃。旁邊的香爐裊裊的冒着青煙。
阮世安側過頭來看了他們四個一眼,溫和地說:“有什麼話就說,沒有的話就回去。”
“有,有……”富態的窮水沒忍住先出了聲,看了看身邊的同伴都沒接話的,只好硬着頭皮問,“掌舵……這外頭都在傳,您要跟秦園的家主秦霜姑娘辦喜事了,日子都定好了?”
阮世安笑了一下,說:“是。”眼睛裏頭是少有的愉悅,透着溫暖,好看的晃人眼睛。
站在邊上,師爺模樣的魚鷹一聽,立馬瞪着眼睛問:“……那為什麼我們一點信兒都不知道呢?您這兒辦喜事,黑市裏頭不得準備準備嗎?”
阮世安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看着外頭的落雪,語氣有些低落的說:“……我只當是我自己的事情,黑市裏頭就不必準備了。你們若是高興,可以跟着去秦園喝幾杯喜酒。”
魚鷹有些不高興地說:“……你是我們的掌舵啊,怎麼能是你自己的事情呢?”
身材高大壯碩的葦葉子突然出聲,透着幹練:“您要是入贅,黑市所有人的臉面都沒了。這婚禮最好在黑市裏頭辦。”
阮世安的斜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黑市裏頭的人,不是只要好處,不要臉面的嗎?”
葦葉子皺了皺眉。
黑山見他家掌舵又開始嘲諷了,他是已經習慣了,可是旁的人不會習慣的。
連忙出聲打圓場說:“……咱們是不要臉,但不是不要面子,掌舵,葦葉子的意思是……”
黑山住了嘴,因為他注意到其餘三個人的眼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不滿地盯着他。
阮世安好笑的看了黑山一眼,轉過頭來看着雪景吸了一口氣,說:
“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可是我不想管。我還是那句話,諸位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上不得檯面。
不管你們心裏頭怎麼不服氣,事實便是如此。平時少張揚,少惹事,也就多些安穩。你們若是想湊個熱鬧,別提黑市,就以普通人的身份去喝個喜酒。即便掉面子,那也是我掉面子,跟你們沒關係。”
黑山笑着捧場,對着另外三個人說:“……對,我也是這個意思。”
魚鷹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說:“……那您的意思,這婚禮,就您自己一個人去秦園,我們都不用管了?”
“對。”阮世安很是堅定地說。
魚鷹搖了搖頭,皺着眉頭說:“……不是。雖然說,我不喜歡出賬,但是你好歹你也是黑市的掌舵,你成親,這是該花的款項……要不這樣吧,撥幾箱金子抬去,全當是彩禮了。”
阮世安聽聞,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他不喜歡黑市賺來的那些錢。以前為了報仇,用那些錢去賄賂官員鋪人脈也就罷了。
如今,仇已經報了,他想向前看,想重新開始,想做一個清白的人。尤其是跟秦霜成親的婚事上,他不希望沾上一點不幹凈的東西。
“我是去入贅,要什麼彩禮?”阮世安冷冷地說,再也不願意多說,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毛皮褥子扔在了椅子上,回自己的寢居去了。
阮世安走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四個人。
葦葉子當先不滿地離開了,其餘幾個也一併跟上,等上了船。
葦葉子突然氣憤地出聲道:“……入贅是多光榮的事情嗎?不識好人心!”
黑山又解釋說:“……掌舵不是說了么,咱們得藏着身份,你們別忘了,縣令大人可是秦姑娘的爹,咱們上趕着往上露臉,不太好。”
葦葉子說:“……他們既然要成親,縣令大人就算入伙了,藏什麼藏?!我還恨不得敲鑼打鼓的上街呢。”
窮水不以為然地眨了眨眼睛,勸道:“……葦葉子,你可別亂來,不聽令可是要被重罰的。”
黑山掌的就是刑罰,此時帶着警告的意味,盯着葦葉子說:“……是啊。”他又換了語氣補了一句。“再說了,掌舵的謀划你又看不懂,總是瞎起什麼勁兒?”
“什麼謀划?”其餘三人都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