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希望的火種
兩張相似的面孔，一同站在雪原之上。
寒冷刺骨的風，呼呼地吹揚起她們的髮絲。
同樣都肩負使命的她們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目睹着那個宇宙之中何其強大又神秘的力量，在慢慢地吞噬地球。
這是一場跨越了800年的相遇，是一場時間束線在盡頭的交匯，也是人類歷史重生與毀滅的抉擇點。
“你下去以後，並沒有選擇關閉X磁場，而是任由黑洞吞噬了地球。
與此同時，在地球的另外一端，他們早在早已準備好的宇宙航行器里，等待着來自於你的消息。
各國的航行器已經在高空等候消息，一旦你出現后，沒有關閉X磁場，各國的航行器都會同時升空，永遠地離開地球，離開太陽系。
被迫地前往那個，一無所知的宇宙，宇宙紀元由此開啟。”
最後那句話，讓程之語的眼前出現了一片渺茫的宇宙，那裏寧靜、孤寂，一艘小小的宇宙飛行器在漫無目的地前進着。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們安排的嗎？告訴俞林教授穿越時空的科技，包括將TVR放置在地球？”
程星搖了搖頭，“我們從一開始確實有觀測你，從你的童年開始，一直到你進入T4。”
“童年......”程之語忽然想起她和顧廷進入了模擬系統的時候，看到了系統里那個童年的自己能夠看到自己。
“原來我年幼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並不是我自己，而是你。”
程星點了點頭，“我們也覺得奇怪，你年幼的時候，居然能夠看到我們。
因為確切地來說，我們當時並不是處於你的時空觀測你。
我們是在另外的空間去觀測你的成長軌跡，但幾乎每一次你都能感應到我們的存在。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你註定會成為TVR吧。”
“那TVR呢？是你們放置的嗎？”程之語認真地看了看程星，她驚奇地發現程星並沒有變得和她一樣，那就是說，未來的人類並沒有選擇再度進化TVR。
“不是，TVR到底是如何出現的，我們也無從得知。這個世界或者這個宇宙本來就是充滿奧秘。”
程之語微微一笑，“為什麼你會選擇出現在這個時刻，怎麼沒有在X磁場出現？
在那裏，你就會真正地看到發生什麼事，也能夠拉我最後一把，讓我懸崖勒馬。”
程星沉着地看向身旁那個巨大的裂縫，她試圖窺探下面，但卻什麼也看不到。
她知道在那無盡的黑暗裏，就是所有宿命的終點，但她卻無能為力。
“因為我無法出現在那裏，X磁場的能量場極度的絮亂，甚至是跳脫。
它的能量極度的強大，所以才能夠將黑洞連接到地球上。
我們嘗試監測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除了一堆雜亂到毫無頭緒的數據，便什麼也看不出來。
能夠把蟲洞開啟到這一刻，已經是我們能做的最大限度。
如果我進入了X磁場，便再也無法回到800年後，一切都會朝着另外一種無法想像的結局前進。”
程之語站在原地，“所以，你的意思是X磁場是一個完全不可預知的能量場。
裏面會發生任何事情，並且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發生的。
再奇怪的事情，也會在X磁場變得合理。”
程星回頭看向程之語，她的眼裏飽含着一種複雜的情感。
她知道到了這一刻，自己出現了這種思想非常危險。
可是她竟然開始疼惜這個，曾經遙不可及的先祖。
她一路看着程之語成長，就像在看一部來自遙遠時空的紀錄片一般。
可在她的內心深處，她竟然開始覺得程之語根本不可能不關閉X磁場。
已經發生的，確鑿記載下來的歷史，居然在程星的心裏，變得無法理解。
“對，你一旦跳了下去，任何事情都可能會發生。”程星看向了程之語的眼睛，程之語在所有成長過程里產生的愛和痛包括對於世界的大愛，又一次快速地在程星的心裏劃過。
那每一場痛苦和折磨，都造就了更加堅強的程之語。
那些曾經流過的眼淚，都化為了保護着程之語的鎧甲。
那一場場撕心裂肺的哭喊，讓程星無法想像程之語居然會親手毀掉這個世界。
“或許那根本不是你。”
程之語平靜地看着程星，她能夠看到程星的能量場在持續性的波動，她也早已猜到程星在心疼自己。
程之語的雙眼看向了這個世界，她的眼中飽含着對於這個世界熱愛，聲音如同清鈴般響起，“這就是人類的家園，所有人都必須要守護的家園。
多少人為了守護這個家園而犧牲了？已經數不清了......
人類最後的希望在我的手裏，我不會親自掐滅這希望的火種，我會拚死守護它，我相信你們會將它世世代代延續下去。
俞林教授曾經說過，如果不是人類到達了最後絕望的時刻，都不會擅自改動歷史，因為沒有人敢真么做。
你和鼓驚山一樣，都是為了這個希望的火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
“鼓驚山已經來過了？”程星的語氣雖然依舊是波瀾不驚，但程之語可以感受到她的能量場還是微微亂了。
“你們認識？”程之語輕聲詢問道。
程星沒有看着程之語，因為她怕程之語會看出自己的有點慌亂，“認識，他是我從小到大的夥伴。
可我沒有想到，他居然偷偷進入蟲洞了。”
程之語大概是明白了怎麼一回事，明白為什麼鼓驚山會找到自己，跟程星也有很大的關係。
“他來找我，提醒我一定要拯救這個世界。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現在看來，他是為了你而來。
想必你在成長的過程中，因為我吃了不少苦吧？
現在你又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在這麼重要的一個位置，他倒是願意和你一起承擔風險。只不過......”
程之語臉色一沉，程星趕緊看向程之語。
“只不過在最後出現的那一次，他和一個拿着槍的小男孩在搏鬥。
蟲洞關閉之前，響起了一聲槍響。
我沒能看清到底是誰中了槍，蟲洞就已經徹底關閉。”
程星腦袋嗡地一響，她嘴裏念叨了一句，“上帝之塔？”
程之語看了一眼蟲洞，“或許你能夠將他救下，只要你能趕得回去。”
程星感激地看向程之語，她點了點頭，“謝謝你！先祖！”
這還是程之語頭一次被人喊先祖，她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完成。
拼圖的最後一塊，我會完整拼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