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嘴臭的挑戰者
落月鎮，磐石武館。
館內演武場，百餘名年輕學子整齊列陣，正揮汗如雨的一遍遍演練館長的成名絕技——磐石拳法。
館長則端坐高位正與館內新來武師一邊品着上好的雨後龍井，一邊高談闊論，說著天下事。
“不好了，那瘋子又來了！”
演武期間負責把門的學子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原本還氣定神閑的磐石館長手也一抖，半碗茶灑落衣襟。
“又……又來啦？！”
伴隨着磐石館長這一聲驚恐，視線中，一穿着黑色練功服的十五六歲少年已經在眾目睽睽下邁着堅定步伐走進武館。
“南山敬老院楚楓前來向磐石武館館長討教一二，還望館長不吝賜教！”
“嘶——”
在場眾人聞聲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
真的牛批！
已經挨了鎮上唯一一個上品武者磐石館長十幾頓毒打的楚楓說話依然底氣這麼足，打人的都已經怕了，不要命的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命……
最恐怖的是，為了能夠擁有挑戰磐石館長的資格，楚楓上個月整整幫着商隊扛了一個月的麻袋，用賺到的錢開了一家僅有他自己一個人的武館——南山敬老院！
依照規矩，磐石館長若拒絕，那就等同於服輸，在落月鎮上的名聲也會掃地。
不過，世上沒有一層不變的事，磐石館長哪怕認輸，全鎮百姓也會對此表示理解的，畢竟，眼前的這個瘋子三年前就已經揚名十里八鄉，真正的一路挨打挨過來的。
“這傢伙皮可真厚！”有學子感慨。
沒有半點嘲諷的意味，他們都還記得兩天前楚楓站着進來躺着出去的模樣，短短兩天，楚楓就變得跟沒事兒人一樣。
這也不怪磐石館長手抖，換誰都怕了。
磐石館長緩緩將茶碗放到桌几上，喉結上下動了動，而後道：“你準備好了嗎？”
楚楓舉起了自己的拳頭，單薄的雙唇上挑，露出虎牙：“當然！我腦子裏已經無數遍浮現出你被我揍得屁滾尿流的畫面了！”
“放肆！”
磐石館長臉騰得赤紅如血，而後一個箭步衝進了場中。
“嘭！”
一刻鐘后。
“呼呼呼！”
磐石館長汗如雨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倒在地上只能動根手指頭的楚楓沒有理會滿臉的血，齜着牙豎起一根中指：“小垃圾，拳頭軟綿綿的，明天爹就來找你。”
磐石館長雙目瞪得如同牛鈴一般。
“館長，冷靜！別衝動，殺人……犯法！”一眾學子見狀忙上前生拉硬拽攔住了心理素質嚴重不足的磐石館長。
躺在地上的楚楓：“來啊！弄死我啊！”
稍微有些地位的師兄也忙吩咐其他人：“擔架呢？來兩個人快把這個瘋子抬回去！”
“好好好。”
磐石館長氣喘如牛，赤紅着雙眼望着被抬走的楚楓一臉輕蔑的模樣，少頃，長吐出一口氣，推開了阻攔他的學子們：“行了，都繼續操練吧，本館長無恙。”
“可館長您……”
“說了無恙就無恙，你們當真以為我會被那麼個毛頭小子給激怒？”磐石館長冷哼一聲，而後坐回高位。
已經看傻眼的武師試探性的開口：“館長，剛剛那小子是不是這裏不太好？”
他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磐石館長無奈苦笑：“我最開始和你想的一樣，只不過……我現在真的快被他煩的頭都要炸了。”
“此話怎講？”
“剛剛我之所以做出那副樣子就是為了嚇怕他，可他根本不為所動，你可知道兩天前我打趴他用了多久？”
“不知。”
“一炷香。”磐石館長嘆道，“這小子一次比一次堅持的時間長，而且我隱隱感覺到他似乎在藏招。”
武者的直覺十分敏銳，對方有無反應一眼就能看破。
這也是令磐石館長不解的地方，楚楓明明有幾次都有還手的反應，可拳到腰間時都硬生生收了回去，由反擊選擇了防守。
“要不是那小子嘴太臭，說實話我都想收他為徒了，他資質真的不賴！”
磐石館長放眼望向下方的這些館內學子，和楚楓簡直沒個比。
武者的成就與勇氣密不可分，殺人者人恆殺之，若想變強就要學會挨打，這道理無比簡單，可真正有楚楓那份挨打的勇氣的少之又少。
十幾次的接觸下來，楚楓這個人磐石館長已經了解了七七八八，十二歲就敢和村裡最優秀的獵手搏鬥，十三歲時打趴了獵手，然後又挑戰鄉里的三流武夫，一步一步，如今十五歲，已經能在他這個上品武者手下堅持一刻鐘了。
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磐石館長篤定，二十歲，二十歲時楚楓很可能就能在武學修為上面超越他，並有所造詣。
“明日此子若再來，或許我也應該考慮考慮讓真正完整的磐石拳法後繼有人了。”
磐石館長暗暗想着。
只不過……
被磐石學子抬回租住小院兒的楚楓擱院子裏躺了一盞茶的功夫后，便齜牙咧嘴的坐了起來，而後視線獃滯的傻笑起來。
在他的視界中，一條字幕顯現出來。
恭喜：《磐石拳法》掌握進度達成98%，還需2%進行武學蛻變。
楚楓懶洋洋的抻了個懶腰，這麼會兒功夫，他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十之八九。
“要不是那幫學子們攔着，估摸再挨個十拳八拳的就能百分之百了，不過，不重要了，誰讓那是一群可愛善良的人呢？”
傍晚時分，楚楓煮了碗清水面，鋪了兩葉青菜后坐在院子中的石桌上大口吸溜着。
滿腦子思考着明天《磐石拳法》達到百分之百后再挑戰哪個更強者時，忽而，落月鎮上空掠過了兩道流光。
院外長街上，有稚童高呼出聲：“哇！流星！”
院內，楚楓已經興奮的兩眼發光了。
臭弟弟，流星可不是這個軌跡，這是……修仙者啊！
顧不得燙嘴，楚楓猛吸了一大口麵條后，縱身一躍翻上牆頭，然後像是一頭看見白菜的豬一樣，朝着那兩道流光墜落之處快速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