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酒吧
溫暖的陽光穿過了窗帘的縫隙,灑進了房間,床上躺着的正是塔迪斯,昨晚回到鎮上,找到下榻的酒店時已經凌晨三點多了,范辛海給他直接定了一個酒店最豪華的單間,這是塔迪斯十六年以來享受過的最好的待遇,而且很利索的給了他十個銀幣,這幾乎等於他三個月的工錢,但塔迪斯猜范辛海拿到的肯定更多,估計可能是以金幣為單位。因為那個名為莎莉夜的女伯爵當時說的可是“賞”字,再加上那個傢伙出手這麼闊綽,肯定這十銀幣對他來說都是“小錢”了,所以范辛海才給的這麼痛快。
不過回想起來昨晚還是心有餘悸,因為這個不着調老闆竟然真給他叫來了一個風情萬種的“大姐姐”,如果不是他再三拒絕,以辭職相逼,估計昨晚就可能失去自己寶貴的第一次了,真是好險。
塔迪斯起來一邊洗漱,一邊回憶范辛海臨走前摟着那位“大姐姐”上下其手時說的話,說近三天塔迪斯可以好好休息,後天傍晚前兩人在羅薩克市裏的聖亞伯汗大教堂集合,到時候打他的名號即可。
目前塔迪斯所在的地方距離家鄉比爾博小鎮坐馬車的話,也要半天的路程,於是塔迪斯趕緊去吃了頓不錯的早飯,買了些點心、化妝品和一件今年流行款的紅色披風,約了輛城鎮之間往來的“鎮際馬車”,有座位的那種,再次踏上了歸鄉之旅。
顛簸了五六個小時以後,抵達了拉爾小鎮,再走個兩公里路,就來到了自己的家鄉,斯摩格村。
至於自己的家,則一眼就能看到,就是村口處的酒吧,黑馬酒吧。
得益於斯摩格村往南是著名金礦山脈,很多想一夜暴富的人,都要路過這個畢竟之地,許多淘金成功或者失敗但還總歸有命回來的人,也必然要通過這裏返回,黑馬酒吧都是一個很不錯的歇腳之處。
酒吧里除了自己的小姑姑,還有一個就是常年在這裏工作的酒吧女郎塞拉嬸嬸。這位五十多的老阿姨長的膘肥體壯,可以輕易的揍趴下兩到三個酒鬼,她在酒吧櫃枱常年放着一根狼牙棒和一把火槍,其戰鬥力在同年齡段婦女里堪稱翹楚,而且她還是一個老姑娘,據說她年輕時還是很漂亮的,可憐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
至於小姑姑,卡蓮·萊茵哈特,則是整個村裏的最靚麗的花朵,別的不說,就拿最近相識的薩莉亞和莎莉夜相比,卡蓮無論在各種程度上都要“略勝一籌”,有時候塔迪斯都感慨,這樣的小姑姑不去當個貴族婦人真是可惜了,甚至當個王后都完全沒毛病,因為她的能力學識可不止是村姑這麼簡單。
因為,之所以黑馬酒吧能在淘金者的必經之路上經久不衰,而且能在僅有兩個女性操持之下平安無事,主要是他的小姑姑,卡蓮·萊茵哈特夠強!她是天生的怪力女和天才,什麼單手拉瘋牛、單腳踹瘋馬等等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都干過。據說卡蓮八九歲就跟着老士兵學習各種武藝和槍法,有傳聞還曾學習過高超的魔法和鍊金術,十二歲離家出走當了三年的傭兵去冒險。好巧不巧衣錦還鄉不久后,塔迪斯一項老實巴交平平無奇的父母就突然失蹤了,於是年僅十五歲的姑姑不得不接下了養活侄子的任務,把才十歲的塔迪斯養大成人。
自進鎮裏當小皮匠,塔迪斯已經有半年多沒有見到卡蓮了,也幸虧遇到了范辛海這個老闆,他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衣錦還鄉了。作為自己僅剩的親人,塔迪斯深知姑姑是真心疼他,一個自己還沒長大的小姑娘,當爹當媽的把他拉扯他,這份親情和恩情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推開酒吧的門,只見裏面一如既往的亂七八糟和烏煙瘴氣,眾多酒客在這裏聊天談生意,在見到塔迪斯進來以後,有好多個常客開始興奮的起鬨起來,
“哦呦呦!看看誰來了!我們的塔迪斯小妹妹!呃不,小兄弟!”
“歡迎黑馬酒吧的第三朵花回家!兄弟們,端起酒杯慶賀吧!”
塔迪斯無奈的笑了笑,以前自己沒少被小姑姑逼着女裝當酒吧女郎,可真是沒少被那些混蛋們調戲。
“哦天哪!塔迪斯,你怎麼回來了。賺到錢了沒?沒有的話趕緊麻溜的滾蛋吧,不然卡蓮小姐一定會打死你的!”
在眾多起鬨聲中響起了最刺耳的女高音,只見打扮的花紅柳綠的塞拉嬸嬸開心端着酒盤向自己走來,順道將一個占她便宜的酒客抓着腦袋往桌上猛地一磕,那人就瞬間滑到桌子底下了。
“塞拉嬸嬸,好久不見,您更漂亮了。”
哈迪斯被塞拉來了個熊抱,這位長輩雖然嘴上不着調,但是真的在過去的數年裏一直扮演着母親的角色,從某種程度上照顧了他和小姑姑兩個人。
“臭小子,別光說好聽的,沒給你嬸嬸帶點啥好東西?”,塞拉摟着塔迪斯開玩笑道,同時補充說,“卡蓮小姐去倉庫搬酒了,馬上回來。”
“哦,我說呢,吧枱上咋沒看到小姑姑。”
塔迪斯熟練的走進吧枱,放下行禮道。
就在這時,酒吧門再次被推開,瞬間整個屋裏氣氛再次高漲。
“看哪!酒吧女王回來了!我賭什麼來着,她這次肯定帶着兩桶酒回來,給錢給錢……”
沒錯,門口站着的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肌膚勝雪,發如黃金,身姿嫵媚婀娜、凹凸有致,眼眸如星似月,高傲而深邃,嘴角處露出一抹睥睨天下的笑容,來者正是村裏的一代傳奇,卡蓮·萊茵哈特。
哐!卡蓮將兩桶八十斤裝的酒桶輕鬆的放到櫃枱上,拿起抹布擦了擦手,笑着打量了一下塔迪斯,道,
“沒賺着錢被趕回來了吧?愣着幹嘛?趕緊換上女裝接客!”
一聽這話塔迪斯瞬間炸毛,趕緊送上自己剩下的五枚銀幣,和那件時尚款紅色披風。
“姑姑大人請笑納。”
塔迪斯一臉諂媚的道。
“哎呦不錯哦?”卡蓮接過錢揣兜里,並試穿了一下披風,還可愛的轉了個圈圈,最終滿意的說道,“女裝就免了,趕緊伺候客人,不然晚上沒飯吃。”
呼……塔迪斯瞬間長出一口氣,這個小姑姑,總是喜歡瞎胡鬧,然後就趕緊老老實實的干起活來。
吱……,酒館的大門第三次打開了,而後走進來一個顫顫巍巍的身影,定睛一看,是村裏的落魄作家,人稱六叔,只見這個三十齣頭的年青人,頭頂上卻只有寥寥幾根頭髮了,衣衫襤褸,面黃肌瘦,雖然他快禿了,但沒有一丁點變強的意思。
只見他在口袋裏摸索了半天,摸出了幾個銅幣,對塔迪斯說道,
“好久不見啊,塔迪斯,吶,給我來一杯麥芽啤酒,另外再來半塊黑麥麵包。”
“呀呵,有錢啦六叔?是不是你又偷了別人小說的手稿啊?!”
見此情景,立刻有其他酒客拿他開心。
六叔一聽這話,瞬間臉色窘迫的紅了起來,連連擺手道,
“不要亂說,不要亂說,絕對原創。”
“真的嗎?聽說前兩天你去偷人家郎叔的手稿被人發現了,然後給摁在地上各種摩擦?”
一個大鬍子傭兵毫不客氣的戳穿道。
六叔一聽急的僅剩的幾根頭髮都豎了起來,連連辯解,什麼“作家偷書稿怎麼能叫偷,那叫剽竊”,“自古以來師夷山寨以自強,山寨了就是自己的”等等。
一時間,大家都被六叔逗樂了,酒吧里充滿了集體的歡聲笑語,連卡蓮的笑容也更加燦爛了。
她再次看向自己小心翼翼幹活的侄子,欣慰摸了摸他的腦袋,道,
“晚上給你做你最喜歡的烤雞翅,不論怎樣,回家就好。”
是啊,回家真好!
塔迪斯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繼續起自己的工作。
(感謝越郎兄的票票,這弄得怪不好意思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