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娶妻之難

第三章：

“媽，你說我哥剛來不到十天就又要走了，一年都在家待不到一個月，每次都這麼急”

“唉！你也就別說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總是要掙錢成家養家的。再者，工地上的錢不是那麼好賺的，早點去可以早點上班，何況這次去你哥又要忙着準備結婚的事，只給了禮錢，還有彩禮錢、賣三金、裝修房子，生活用品什麼的，自然要早點走了。”杜媽媽想想兒子的事就擔心。

“可是媽，我覺得我哥現在心裏就只有他對象和糖糖了，早就把我丟到十八灣了，我舅舅家給的核桃，他說要拿去給糖糖打成豆漿喝。帶走就帶走吧還不讓我吃一顆，不吃就不吃吧，他想全都把皮去掉，我覺得那樣放的時間長了可能會壞掉，就讓他去一部分留一部分，結果他還死活不聽。”

“心靈，你還小，這些都不懂。你哥哥要成家了，當然是更偏向於蔣雪她們了，這是每個人都有的事，也沒什麼好想不開的。你去年還不是說你大表哥去他對象家時拿的東西多的皮箱都差點拉不上了嘛！人都是這樣的！”

“可是媽，我無所謂，可你和爸爸怎麼辦啊，要是以後哥哥不管你們怎麼辦？現在的社會每天都在爆齣子女不管父母的事”。

“只要蔣雪和你哥哥好好的，我和你爸也就無所謂了，現在我們還能種的動地，地里的收成和你爸賣篩子的錢還可以供你上學，並且幫他們一下，再說了等我們老了這不是還有你嗎？”杜媽媽看着女兒天真的臉安慰道，可心裏卻遠沒有嘴上說的那樣輕鬆，人老了哪能不遭人嫌的，年輕的時候還可以幹活，可以說是自己掙的夠自己吃了，可老了卻是怎麼都沒理啊！

“嗯對，你們還有我呢，以後我會賺錢照顧你們的，媽你就放心吧！”拽着母親的手臂，此時的心靈是無比幸福的，並且堅信自己會一直這樣的幸福下去。

可是沉浸於幸福中的她卻忘了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做“天有不測風雲”，還有一句話叫做“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多年以後當她功成名就，卻只能孤身一人推開牙安村那荒草叢生的院落時才真真體會到天地間獨我的悲涼，正真的“千里拓墳草，無處不凄涼。”

看着自家哥哥拿着大包小包的去趕火車，心靈就有一種是要分家的感覺，待到二月二龍抬頭哥哥婚禮完成，他便和嫂子在新疆生活了，恐怕以後都不會怎麼來牙安村了吧！而自己也馬上要回學校了，畢業以後怕是也不會留在牙安村討生活了。

我們的牙安村，她再也留不住需要適應社會生活的兒女們了！

古人都說“父母在，不遠遊。”古人又說“陌上離離草，故人歸不歸”，以前的人最不喜離鄉背井遠赴他鄉。可是現在的社會早已不存在“惜我往昔，杜柳依依”般近鄉情怯的感情了。只怕是人與人的感情也在這個圓滑的世界裏變得越來越少了！

新年過完了，牙安村的第一場雪沸沸揚揚的飄了下來，這一次心靈沒有爬到自家院子依靠的那座山頂上去看雪，想着哥哥到西疆后打來的第一個電話，心靈又一次感到深深的無力，哥哥要陪准嫂子買飾，一個戒指、一副耳環、一個項鏈在加一個吊墜就差不多一萬多塊。唉！現在的錢真是不耐花！自己一學期的生活費也就三千多，和娶媳婦相比自己上學簡直就是不要太便宜，心靈再一次慶幸自己是個女孩子，現在哥哥需要花的錢，以後自己出嫁時可以收回來。

可是即便這樣心靈心中還是很不安，唯恐在父母暮年之時照顧不好父母。他們把自己和哥哥養這麼大，這個情分是還不了的！

門外傳來鞋底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聲響，伴隨着一聲聲清理淤痰的咳嗽聲，心靈知道是自家老爹回來了，早上心靈還在懶床的時候他就起來去舅舅家了。鄉里的習俗，有人結婚時要派一個新郎官的至親之人到新郎官的舅舅家去特地告知一聲，請他們來參加婚禮，以表示新郎官對舅舅家的尊重。

“爸爸，你回來了，怎麼樣，我舅舅家人都在吧，他們都好着沒？”

“都在家咧，好着咧么”

“爸，我哥說要買三金了，花了一萬多，他現在沒錢了，明天就要去買鋪蓋什麼的，還有電飯鍋等等一系列生活用品，現在怎麼辦？”

“現在就借嘛，不然我有什麼辦法咧”

“可是和誰借啊，之前我姨夫借了兩萬多，我小叔借了一萬多，現在還能找誰借啊？”

“看看你表姐還有你二表姑那裏借吧！先把你哥的事了了，然後我再慢慢掙的還吧！”

“也只能這樣了”

“爸，我過幾天又要去學校了”

“去么”

“唉！我的意思是我哥結婚時我要不要去新疆啊。”

“那你自己看嘛，要是想來就來吧！”

“那我媽去嗎？”

“你媽應該不去吧！我去就好了，少一個人少點花費。”

“可是我媽就只有我哥這麼一個兒子，我哥結婚也就這一次，她怎麼能不去呢？”心靈又一次為媽媽感到委屈，家裏有什麼好事最先出局的都是媽媽，從不吃好的、不買新衣服的是媽媽，雖然爸爸也是這樣，可是在心靈的心裏爸爸老是管着媽媽，所以心靈更疼媽媽。即使小的時候爸爸老是和心靈說“叫你你偏向著我，偏向著我，不要偏向你媽。”

“唉！先放着，到時候再說吧！現在你去你爺爺家問一下你二表姑的電話號，早點去吧，去的晚了你爺爺可能去串門了。”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