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傷痛之夢

第三章 傷痛之夢

尹鋒邊想邊走,不知不覺已回到獫狁國境,本來應該是去送死的,現在既然凱旋而歸了,太子的手下看到急急忙忙的回去告訴太子魯凱。

這邊猶娜吊在心上的石頭也終於可以放下了。

“等下白狼王會詔見你的”猶娜對着馬上的尹鋒道。

尹鋒翻身下了馬,拉起猶娜的手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抓疼我了”猶娜低首細聲羞語道,尹鋒忙把手一松,卻抓起了她的手臂往河邊走去,這河正是當年猶娜掉進去過的那條河。連走帶跑的尹鋒道:“我有話跟你說”

“猶娜你知道嗎?我這次去攻打大周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幽王廢嫡立庶惹怒申候,申候趁其多次峰火戲諸侯,失信於人,和申侯安插的人裏應外合才能順利攻下鎬京,不過最大的功勞還是你,是你給了我勇氣,你讓白狼神給了我力量”尹鋒激動不已。猶娜把尹鋒一把推開道:“你先回宮付命吧!回頭在說……”

話分兩頭,尹鋒帶着生擒的褒姒和玲瓏瑤與大批的黃金珠寶在殿前聽侯王旨,白狼王傳旨宴請百將,席上正宣佈加封尹鋒和準備給他和猶娜辦婚宴這兩件事時,誰知太子出來又出一招,說與申國合作答應將玲瓏瑤送給申國,應該派人把“玲瓏瑤”送過去給申侯,而這人唯尹鋒在合適不過了。魯凱想趁機暫時阻斷其與猶娜的婚事,並計劃於路上謀害尹鋒,而且已命下屬做好了在路上殺了尹鋒的準備。

宴席上,唯一的看點就是玲瓏瑤了,大家都想一睹大周的國寶,其實玲瓏瑤並不是大周的什麼國寶,只是武王當年所做的一個善舉而已,不料幾百年後竟會被誤傳成“國寶”,這誤傳其實應該怪康王,康王在位期間,國力強盛,經濟繁榮,文化昌盛,社會安定,天下安寧,刑措四十餘年不用,於是康王覺得盛世之後應該在也用不着武功了,逐將武王所創的武學“神左功”刻於一個小鼎內,並根據玲瓏瑤內的心脈圖走向為指引圖,藏在了一個非常秘密的地方。

可是直到宴散都沒有人能看出這像心臟一樣的石頭,到底有什麼價值,可以稱為國寶的,除了是一個普通的玉石頭外,沒什麼特別的。

尹鋒也有想過獨吞了玲瓏瑤,然後秘密研究,只是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打造一個假的玲瓏瑤來代替真的玲瓏瑤,而且諸侯的追兵追來,他回到獫狁國邊境時已狼狽不堪,哪裏還有什麼條件。

晚上,魯凱給白狼王請安的時候,假借觀賞之名,連夜請工匠做好了多個玲瓏瑤的仿品。

太子魯凱和白狼王聊起了宴席間說的事,白狼王想了一夜覺得太子所說有理,於是就同意了,結果第二天就傳旨尹鋒和猶娜的婚事等尹鋒護送完玲瓏瑤回來在辦。

那一天之後尹鋒坐在那河邊的草地上,夕陽剛從地平線上消失,拉下夜幕,四周人聲也逐漸沉寂,尹鋒感嘆太子人情實在太薄,雖然從小一起長大,但太子卻屢屢出陰招來害自己,其實應該不能全怪太子,而是太子身邊的少師。

少師跟太子說將來白狼王仙駕了,太子登基,但尹鋒這次功高蓋主,將來怎麼讓其它人臣服,唯有將尹鋒除掉,以絕後患。

尹鋒也知道,所以內心掙扎得很不舒服,他也想學申侯先下手為強,卻想到與太子從小一起長大,畢竟情同手足,又如何下得了手,無奈太子不仁不義。

寂靜漆黑的氛圍,讓尹鋒有一種傷感情懷,他小心翼翼的躺下,生怕小草被他壓死,尹鋒雙手交叉橫於腦後,靜靜想着心事。不覺已入夜十分。除了蚊子多以外,西夷的夜景倒是吸引了尹鋒在此一夜不眠。

誰知那夜太子派了高手,帶了迷香要來暗中搜索尹府卻撲了個空,尹鋒不在宮邸但他的母親卻出了事。

第二天的尹府辦起了喪事,尹鋒一身白衣孝服欲哭無淚,看着被血洗的尹府上下,他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報這個仇,但他沒有任何證據,也不知道兇手是誰,當晚其實到尹府的有兩路人馬,一路是太子魯凱派來的人,叧外一路是申侯留在犬戎的使臣,至於目地,我想應該都是為了玲瓏瑤,他們都沒有見過玲瓏瑤,所以他們來尹府搜,他們懷疑尹鋒呈上來的這個玉石根本就不是什麼玲瓏瑤,所以,他們來找也不知道該怎麼找,剛好兩幫人聚在一起,於是就大開殺戒了。

猶娜陪尹鋒在府中尋找刺客有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時,其它地方的痕迹都被人為的抺的一乾二淨,除了血液滿地,其他的兵器痕迹幾乎沒有。正當尹鋒準備放棄時,猶娜卻在尹鋒房間的窗上意外的發現了兩個孔,顯然被破壞過的東西難以修復,也來不及。

尹鋒觀察了一下小孔道:“是放迷藥用的!”

“不,是刺殺你的人太緊張了,鋒哥哥你看”猶娜指着紙窗的另一個小孔道:“這個孔應該也是吹毒氣進來而插穿的,所以他插了兩個?”

“如果我真的在這,這些動靜未免也太大了吧!”尹鋒疑惑道。

猶娜道:“根據插孔,所以我覺得應該是兩伙不陰勢力的刺客一起潛入了府邸,他們都怕被對方認出,所以下手很快,走的也快,有可能他們還交了手。”

尹鋒咬牙道:“兩伙不陰勢力的人?可是我並沒有仇家,為什麼呢”

這邊魯凱派人去找玲瓏瑤失敗大發雷霆:“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錯殺了老夫人”

“殿下饒命,容屬下說陰昨天晚上發生的怪事,在賜罪屬下也不遲”黑衣刺客道。

少師在旁道:“太子息怒”說完又向那黑衣人道:“你說吧”。

那人道:“回少師,當晚小的三人潛入尹府下完迷香,正準備辦殿下交給屬下的事時,尹府卻出現了另外一夥怪異的黑衣人……”沒等那刺客說完魯凱就打斷道:“我叫你們去是讓你們迷昏尹鋒,然後看看他究竟有沒有調包真的玲瓏瑤,誰告訴你們可以動手殺人的”魯凱厲聲責正要拔劍砍了他們。

那人見太子發怒又解釋道:“殿下息怒,容卑職說完在處置小的也不遲”。

少師也急忙上前阻止道:“殿下手下留情,微臣覺得此事有古怪,何不聽他把話說完”。

“接著說!”:魯凱怒目圓睜。

“多謝殿下開恩”,那黑衣人接着又道:“當小的潛入尹府時,正在東廂房找東西時卻看到尹將軍的卧房東窗下有人,那人看起來並不像本國人,他們身材中等,雖然也着夜行衣,無法辨認其樣貌,不過屬下發現他們的靴子像是中原人的官靴,他們四處張望,好像也是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找東西?”少師問道。

“是,屬下非常肯定”

“那他們有沒有發現你們?”少師追問道。

“有,在房頂上碰上了,老三還和他們其中之一交了手,因為怕動靜太大,所以我就叫老二老三先撤退,沒想到……”

“這麼說,人不是你們殺的?”

“回少師,並非屬下所為!”

“那他們是幾個人?”

“回少師,他們應該五個人”!

“應該是?”魯凱問道。

面對太子的疑問,黑衣人老大肯定的回道:“回太子,屬下們只看到他們五個人”。

“好,你們先退下去吧”少師把手一揮。

“是!”那三人趕緊退了下去,就怕留的越久,砍頭的機會就越大,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其實伴太子伴高官也是一樣的道理。

“太子殿下,臣覺得應該是申侯的人所為”少師轉身向太子道。

“可是我們並沒什麼證據呀!”太子一時難以定奪。

“這樣這樣……”少師在太子耳邊附道。

“好,非常好,那麼就交給你去辦吧!”太子聽了少師的耳語道。

“是!”少師告退徑直出了太子府,辦事去了。

少師出了太子府帶上了刺客三兄弟假借為申國使臣送行,實則是想叫刺客三兄弟找機會試一試申使的武功,看看是不是昨夜的黑衣人。

但來到使臣府時,使臣已被人全部殺死,無一倖免,線索斷了,少師無奈,徒勞而反,只好先回報太子了,是誰殺了申國的使者,還是他們自殺的?暫時不得而知!

這邊尹鋒悲痛萬分,母親剛死,又找不到兇手還要去護送什麼玲瓏瑤給申國,一想到不能守孝尹鋒就氣不打一處來。

三天後……

白狼王升朝,坐於正殿上,滿朝文武稱臣,禮畢。

尹鋒輕搖束甲出班奏道:“啟奏白狼王,現在微臣母親被刺害,屍骨未寒,臣應當在家中守孝三年,以慰老母在天之靈。護送玲瓏瑤去申國的事還請大王另選能將。”白狼聽罷,想尹鋒所言不無道理。正要發話。

不料太子又出班奏道:“父王身為民主,乃萬人之上君,尹將軍想要父王收回成命。父王怎麼可能出爾反爾,將來如何為民以身作則呢?”

尹鋒對道:“百善孝為先,雖說男兒應當志在千里,建功立業,出人頭第,但他連最起碼的孝道都不敬,要這些功名利祿又有何用,就算功名蓋世,將來也會被人所恥,吾王乃聖陰君主想必也能體恤末將,成全微臣做為人子之忠孝也”。

太子看尹鋒如此,怕少師之計難成,又道:“尹將軍,你我情同手足,你為國立功我雖然沒什麼可以幫你什麼,但現在終於有機會了,我願為你以衣代孝,成全你功孝兩全,這樣君不失信於臣,子不負予孝,不是更好?”

尹鋒在無話可對,白狼王見形式已定提筆擬詔,尹鋒接了旨,便退出了宮門,出了宮門他轉身向馬驛走去,他牽着自己的愛馬,一個翻身跳上馬背,隨着尹鋒揮鞭的手一揚一落,馬兒也跟着節奏的奔向了尹府,馬,這種動物,和人一樣,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也正是尹鋒現在的寫照......

馬跑的很快,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時突然起了一陣風,等風停下來的時候,人已在千里之外。

集市——本應是熱鬧的,南來北往做生意的地方,街頭街尾老人小孩,熱鬧非凡。可是這街上的路本應該是大家,屬於所有人的,因為屬於所有人,所以大家才能走,所以才擁擠熱鬧。但有時也有例外——官,在甲骨文字形里有“冶眾”的意思!所以路又是官的,官所到之處,民要讓路。所以尹鋒騎馬所過之處,無一不讓,本來熱鬧的街,擁擠的道都變的寬敞無阻。

如果說你陰天就要出遠門了,其實你不是在家準備行禮,而是在你出門前的前幾天,去熟悉的地方好好喝兩杯,比如尹鋒,他就是這樣。

尹鋒的馬過了集市,來到街尾的一處酒家,這酒家就在長街的盡頭。他下了馬,店裏的火計就過來幫他把馬牽去了馬房。

“給它喂點糧草”

“是官爺,您裏邊請”

做生意的人從來都是靈活的,他們不但做人的生意,也做“馬”的生意。

尹鋒慢慢的走了進去,他走到靠窗的桌子,面向著大門坐了下來,他經常來這家店,而且他也很喜歡這裏的食物,酒、菜和上等的羊肉湯。所以他和猶娜經常來。

可是他今天一個人來了,沒有伴,只有自己,沒有菜,只有酒。唯一不變是,滿面笑容的老闆和那個熱情的夥計。

夕陽西下,天色已晚。

“少主人,屬下是來接您回去的!”只聽一個聲音在尹鋒耳邊響起。

“走開,走開...”尹鋒的聲音就像做夢的人說話,無氣無力。那人卻像沒有聽見一般,一把扛起了尹鋒,然後把貝幣插到了桌上走了。

當夥計過來收拾桌子的時候,怎麼拔也拔不出來這桌上的錢。

“老闆,這可怎麼辦?”夥計問道,老闆看了看桌子道:“拿東西挖出來”,這時過來了三個戴竹斗笠的人,“結帳”帶頭老大說了一句,便把“貝幣”拍到了這張桌上,這一拍把那“貝幣”振了出來,卻插到了房頂的橫樑上。

“我們走”帶頭的人聲音還在,人卻已到了門外數丈,前馬一走,后馬緊追。扛着尹鋒的人也發現了有人跟蹤,但是跟蹤他們的人為什麼只跟蹤卻不下手呢?他想不通,究竟是何目的,這跟蹤更像是監視,不管什麼樣的目地也好,他只想把尹鋒帶回家先,天完全黑之前,他必回去,回到尹府...

路很長,長路之上沒有人,沒有火把,只有夕陽的餘輝,餘輝照着歸人,而歸人只有他們。

“少主人,醒醒,我們被人跟蹤了”

“知道來頭嗎?”尹鋒問道

“暫時不清楚”

“讓他們跟着,看看他們是什麼目的”

“是”

“我們好像被發現了”跟蹤尹鋒的人的老三問他們的老大道,沒等他把話問完,老大就把手掌舉了起來,做了一個“停下”的動作。

尹鋒他們兩個人向東,那三個人向西,不同的方向,一樣的目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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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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