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為他而自豪
本來以為他們只是小孩子之間的聯繫,持續不了多久的,可是,沒想到他們通信通了這麼多年。
後來步寧有手機了,兩個人也照樣通信,我曾經有一次問過步寧,就是前段時間,問他們為什麼還用這麼落後的方式聯繫,她也有手機了,手機這種東西,陳漢霆更是不缺。
“我要看到他的字啊,寫字的時候心是安定的,不急躁,想到哪是哪,有很多的思想感情,可是反觀微信聯繫,就做不到這一點,所以,我們一直保持着通信的聯繫!”傅步寧把信放在胸前,如同珍寶般的神情。
如此這樣的青梅竹馬,我是不反對的,只要不耽誤學習就好,我讓傅步寧注意分寸。
“媽媽,我知道!”傅步寧說了一句,把我推出了房間,我現在也到了被女兒推出房間的年齡了?我才四十歲不到啊!
看起來和這個陳漢霆之間是有着那種朦朧的喜歡了,而且兩個人見了好幾次,每次都有說不完的話,傅步寧見到陳漢霆,每次的神情都是羞羞答答,陳漢霆似乎也很高興。
不過傅步寧現在的信早就不讓我念了,她上了小學以後,很多字都認識了,不認識的就自己翻字典,我早就被拋除在外了。
小兒女的心事,不管也罷。
不過好在,傅步寧一直是走讀,不像有的孩子住校那樣,逃開了父母的管制,什麼都掌握不了,我對傅步寧的心思,卻是相當有數。
她最近悶悶不樂,我知道是為了什麼,很久都沒有收到陳漢霆的信了。
然後,一個月的一天,我們突然收到了從美國來的一封信,送到我家的時候,是我接手的,我剛剛拿到房間裏,傅步寧就喜出望外地拿了過去。
我和傅南衡對望一眼,知道是她期盼的人的信,沒說什麼,坐在沙發上等,想必過會兒她就會出來的。
果然,過了一會兒,樓梯上傳來的“蹭蹭”下樓的聲音。
我回過頭去,看到傅步寧一臉沮喪的樣子,特別讓我心疼。
接着就撲入了我的懷中,哭了起來。
我和傅南衡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傅南衡站了起來,去了傅步寧的房間,拿下了那封信。
他看着就皺起了眉頭,然後遞給了我。
傅步寧還在哭着。
這封信不同尋常,不是陳漢霆寫的,而是陳深寫的,內容是陳深破產了,而且還要負擔很重很重的負擔,可能陳漢霆以後就沒有機會和傅步寧通信了,因為陳漢霆現在要肩負起家庭的重任,陳深現在身體也不行了。
我看了唏噓不已,果然,人生無常,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這是把我們看成什麼人了?嫌貧愛富?”傅南衡坐在沙發上,說了一句,“破產了連朋友都不能當了?”
顯然他非常氣憤。
我對着他搖了搖頭。
女孩子的心思,他怎麼會懂?
很顯然,傅步寧和陳漢霆兩個人惺惺相惜,彼此愛慕,可是現在陳漢霆一下子就不和傅步寧通信了,這顯然傷害了傅步寧的自尊心。
不止是朋友那麼簡單。
“爸媽,我想去美國,看看他,他到底怎麼了啊?也不跟我說話!”傅步寧對着我哭訴。
我顯然是不答應的,這才多大?就要一個人出國?
傅南衡也說道,“不行!”
斬釘截鐵的聲音,讓傅步寧不能夠違拗。
從小,傅步寧就很聽話,可是這次,好像很拗。
她推着我的胳膊,讓我說服她爸,可是這次我和她爸的意見是一致的,如果讓她去美國,顯然是瘋了。
“可是媽媽,我真的很惦記他啊!”
“你才多大?她比你大了九歲,現在已經二十好幾了,是個男人了,一個男人扛起家裏的責任難道不應該嗎?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早就有了自己的公司了,你有什麼不放心的?還有,你今年才十四歲,是屬於早戀,我和你媽——你為了一個男人哭成這樣,你覺得好嗎?”傅南衡第一次和傅步寧發了脾氣,而且脾氣發的還挺大。
可是終究說道“我和你媽”的時候,口氣還是停住了,畢竟我那時候年紀也小,不過還是比傅步寧大了將近十歲。
“可是爸爸,我就是喜歡他。我要去美國!”傅步寧執拗起來這性子也挺嚇人的,兩個人僵持着。
傅南衡的手揚在空中,卻遲遲不下落。
他打過傅步遠,可是從未動過傅步寧的一根手指頭。
正如他所說,從小把傅步寧當一個公主養,可是如今,她為了一個男人,輕易地就和我們發脾氣,我當然也傷心。
我及時勸阻住了傅南衡,說孩子剛剛知道這個消息,受不了正常的,再想辦法,實在不行,你去一趟美國看看。
因為傅步寧和陳漢霆一直寫信,手機對他們來說可有可無,總覺得有好多的話,必須要見面了才能說。
“你去趟美國看看陳深?去看看他們家的情況究竟怎麼了!”我勸阻着傅南衡。
傅南衡瞪了傅步寧一眼,最終還是同意了。
不過不讓傅步寧跟着,說好了一有消息,他就告訴我。
傅步寧覺得這個折衷的辦法也好,就同意了。
傅南衡是第二天去的香港,回來是一個星期以後的事情。
他眉頭緊鎖,我很擔心,問陳深的情況究竟怎麼了。
他說陳深已經搬離了原來的房子,現在父子倆租住在一間很小的出租屋裏,陳深自從他的夫人去世,心情就一直不好,這些年來,積勞成疾,早就油盡燈枯,陳漢霆早就大學畢業,本來在父親的公司打工,誰想到一夕之間經歷了這種變故。
而且,傅南衡這次去,還看到了陳漢霆的女朋友,而且兩個人住在一起了。
“啊!”我吃驚地往後退,“既然他都有女朋友了,為什麼還這麼吊著步寧?他應該知道男女之間根本不存在很純潔的男女關係,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兄妹情,他也肯定知道步寧對他的意思,他這是——”
我生氣地坐在了椅子上,自己的女兒受了委屈,我不管那個人原來是怎麼樣的,我自然把所有的怒氣都遷怒到了那個人的身上。
“那是怎樣一個女孩子?很漂亮嗎?比步寧漂亮?”我氣得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你知道,以陳漢霆現在的情況,找女朋友不是要漂亮不漂亮的,而是誰肯和他分擔這些,他女朋友的情況肯定比步寧差了不是一個檔次,可是他喜歡那有什麼辦法!”傅南衡始終皺着眉頭說了一句。
我氣得直掉眼淚,“男人都一個德行嗎?明明他和步寧在一起的時候,眉里眼裏都是步寧!”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這樣。”傅南衡反駁了一句。
我知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這樣,也是被氣急了,總不能因為突然破產了就破罐破摔了吧,就算不是破罐破摔,可是男人的這種行為,吃着碗裏的看着鍋里的,總是很不好的,我頓時對陳漢霆的印象大打折扣,因為他讓我的女兒受委屈了。
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很幸福,我一直擔心太過幸福的家庭,不會有太好的下場,現在好了,原來不幸在這裏等着我們呢。
我坐在床上哭,傅南衡過來哄我。
傅南衡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步寧早就睡覺,本來這也不是個好消息,不想告訴步寧呢,正好她睡了,就不和她說了,正好我和傅南衡也商量商量,怎麼安撫下她。
基本上我和傅南衡今夜無眠,說了好多話,說了男人的愛,女人的愛,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心,為什麼步寧會遇到這樣一個男人,最後決定結果還是不告訴她,就說陳深和陳漢霆搬進了出租房,剩下的就不用了。
我說很慶幸這一生找了他,沒有經歷什麼波折。
“波折這不是來嗎!”他說了一句。
我也嘆了一口氣。
因為頭一天睡的晚了,所以,第二天,我們都沒有起來,直到傅步遠敲我們的門,說,“爸媽,姐姐不見了!”
我和傅南衡大吃一驚,心想,她才十四歲去哪了?
我穿着睡衣就匆匆去了傅步寧的房間,果然,擺放整齊,行李箱也不在了,我差點兒就暈過去。
“不用問,肯定昨天晚上偷聽了我們說話了,走了!”傅南衡站在我身邊,“我讓在海關的朋友查查他的出行日期,不過,我估計她走不了,簽證都沒辦,要走還要幾天的時間!”
傅南衡果然分析得頭頭是道。
“那怎麼辦呢?”我焦躁得不成樣子,一朝為了一個男人,和自己的父母鬧翻,這不是步寧從小能夠辦出來的事兒。
“你去給她的同學打電話,我去大使館!”傅南衡說了一句。
說完了這句話,他就走了。
這個孩子,原來操心是假的,現在一旦操起來,就是大心。
我給傅步寧的老師打了電話,要到了他們的通訊錄,挨個兒打電話,可是傅步寧都沒有去。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傅南衡,希望他能夠攔截住步寧。
我給傅南衡打電話,說她沒去同學家,讓他一定盯緊大使館。
傅南衡說了句,“我知道了。”
從聲音都能夠判斷出他皺着眉頭的樣子。
他一直寵着的小女兒,如今,竟然不在他的掌心了。
傅南衡除了自己去,還讓陳婧派了人,和他一起盯着,他們都認識傅步寧,相信傅步寧這次是跑不了了,我的心寬了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