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於本尊何干
他們去睡了之後,其他三門也很快去睡覺去了,只留下極個別守夜的人還醒着。
一時之間,原本還熱鬧的地方驟然就這麼安靜了下來,一時之間竟然是顯得有些寂寥。
蘇玉身為大師兄,自然擔任起來了守夜的責任,拒絕了師弟師妹們的提議,自己坐在火堆邊,偶爾往火里添些柴火。
相比於他,其他三門倒是都是由底下的弟子守着夜。
顧以沫原本是打算跟素心門的師姐們一起湊在一起睡,但是還沒有走過去,就被盛相濡一把給拉了回來。
“嗯?”顧以沫不解的望着盛相濡眨了眨眼睛。
卻見盛相濡直接帶着她往火堆邊的空地邊一站,然後從隨身的儲物戒指裏面掏出了一張軟塌和一床薄被。
“睡吧。”盛相濡抬着下巴朝着軟塌點了點頭,示意道。
顧以沫看着他的動作滿頭黑線,等到他把所有的東西都安置好了之後,她簡直就快給這位大哥跪了。
能說魔尊大人果然會享受嗎?出門還要帶着這些精細東西?這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啊???
“這東西我消受不起,大人您還是自己睡吧。”顧以沫連連擺手拒絕。
她今兒要是睡了,她怕自己被對面的那群人的眼神給殺了。
然而顧以沫的拒絕在盛相濡面前顯然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快去,不要逼本尊動手。”盛相濡道。
顧以沫有些為難的看向蘇玉。
卻見蘇玉淡笑着看着她,微微點了點頭,“去吧,你身子弱,好好休息,明天可還有的忙。”
顧以沫權衡了一番,見盛相濡和蘇玉都這麼說了,也不再多言。
但是她坐上去之後,卻更加為難了些。
大庭廣眾之下,顧以沫饒是再覺得面子不重要也覺得彆扭,她有些為難的看着盛相濡。
“怎麼了?”盛相濡不解。
“這種情況你能睡得着?”顧以沫知道他是好意,但卻還是忍不住滿頭黑線。
盛相濡默默地環顧了四周一圈兒,大概是他們這邊的動靜不小,早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都偷摸的往這邊瞧。
素心門的人覺得沒什麼,沫沫不能凝聚靈力,嬌柔着照顧是應該的。
但是其他人可不這麼想啊,他們都沒有這種待遇,憑什麼那麼一個廢物就能夠這樣?
但是無奈,那東西是人素心門客卿大人拿出來的,他們縱使眼紅也沒有辦法。
也只能瞪兩眼算了。
但是這可就苦了顧以沫了,反正,她是沒有那本事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還能夠睡着。
盛相濡反應過來,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之後,忽而又從儲物戒指里掏出了一方帳幔,用靈力撐着將所有的軟塌全部給遮了起來。
“這樣就可以了,睡吧。”盛相濡滿意的拍了拍手,笑看着她。
顧以沫看着他這興師動眾的模樣,也實在是不好拂了他的好意,最後還是只能硬着頭皮躺了上去,然後乾脆的把被子往身上一蓋,然後閉眼,睡覺。
反正有賬幔遮着,他們盯就盯吧,反正自己又看不見,顧以沫最終還是選擇了鴕鳥心態。
而盛相濡見此,淡淡一笑,然後掀開賬幔走了進去,然後在塌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去。
顧以沫睜着眼睛看着他,眼底深處藏着深深的戒備,雖然她明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不可能把自己怎麼樣,但是對於盛相濡打心底里的警惕還是讓她下意識的打起了精神。
“本尊借個地方睡一會兒,你介意?”盛相濡看着顧以沫,輕聲問道。
顧以沫瞧他那模樣,微微搖頭,“沒事,晚安。”
“晚安。”盛相濡含笑回道。
說完之後,顧以沫便當真躺下睡覺了。
而盛相濡則是左手放在軟塌頭上的鏤空扶手上面,撐着腦袋閉眼開始睡覺。
外面的蘇葉看着透過賬幔露出來那影影綽綽的人影,到了嘴邊的阻止的話又全部都咽了回去。
盛相濡和顧以沫雖然都在同一個賬幔裏面,但是他們卻離得也挺遠,既然是光明正大就不怕別人說啥了。
於是,大家瞪着瞪着也就習慣了,然後紛紛休息睡覺去了。
等到後半夜,所有人都睡熟了之後,原本躺在軟塌上的顧以沫卻忽然睜開了眼睛,輕輕地坐了起來。
在黑暗中,那雙眼睛看上去是那般的明亮。
她才一動,原本似乎睡得正熟的盛相濡就睜開了眼睛。
“怎麼了?”盛相濡平靜的問。
顧以沫對他的表現也不覺得意外,“能幫我個忙嗎?”
盛相濡:“什麼忙?說吧。”
“幫我把醒着的人弄暈,可以嗎?”顧以沫問。
盛相濡也不問為什麼,直接點頭,“好。”
然後大袖一揮,一陣黑色的霧氣就湧現了出來,朝着周圍四散而去,伴隨着眾人胸膛的起伏,輕緩的鑽進了他們的體內,很快,原本睡得香甜的人立馬就睡得更香了,而原本清醒的在守夜的人也漸漸睡了過去,便是蘇玉也只是略微掙扎了一下也一樣閉上了眼。
“好了。”盛相濡感知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對着顧以沫點頭。
顧以沫淡笑,“多謝。”
然後她就掀開賬幔走了出去,盛相濡緊隨其後。
“你打算怎麼做?”盛相濡輕聲問。
“我想仔細瞧瞧那個陣法。”顧以沫頭也不回的回答道。
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陣法的邊界處,仔細的瞧了起來。
那原本彷彿什麼東西都不存在的地方,隨着顧以沫和盛相濡的走近,忽然閃現出了一陣陣柔和的流光。
“小心些。”盛相濡走到她身邊,皺眉叮囑。
這陣法對他來說不算是什麼大事兒,隨手一揮就能夠解決,但是對於顧以沫那就是致命的,萬一一個不小心,哭都沒地方哭去。
顧以沫安撫的朝他笑笑,“無妨,我心裏有數。”
盛相濡不說話了。
顧以沫拿起一邊的樹枝,朝着那陣法試探着戳了兩下,然而那棍子在進入陣法之後,卻詭異的消失在了他們的眼前,若不是手裏實實在在的握着那截子棍子,怕是她自己都會覺得是幻覺了。
顧以沫默默地把棍子從陣法里撤了出來,隨手扔在一邊。
“我明白了,回去睡覺吧。”顧以沫又四處瞧了瞧,然後心中就像是有了數一般,轉頭對盛相濡笑着說。
“好。”盛相濡也不多問,直接點頭。
“你不問我?”顧以沫雙手環胸,審視的看着盛相濡。
盛相濡笑笑,“世事種種,於本尊何干?”
顧以沫抿唇一笑,“你早就看出來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