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種種

“梵境聖子素來標榜絕心絕情，認為人間情愛只會損傷自己清修，怎麼，現在覺得有了七情六慾也不錯？”玄衣繼續撩撥，然後他清楚的在盛相濡的眼裏看到了一抹痛苦。

很顯然玄衣這話正好戳中了盛相濡此時此刻的痛處。

“要麼把東西交出來，要麼死。”盛相濡的眼神越來越狠辣，顯然他已經沒有耐心再跟玄衣廢話下去，可能是因為周圍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氣更加激發了盛相濡骨子裏的暴戾，他渾身的殺氣也越來越重，重的甚至一度讓玄衣都忍不住悄悄往後退了兩步。

玄衣其實打從心底里是懼怕盛相濡的，只不過只是被對權力的渴望給壓了下去而已。

盛相濡見他依然梗着脖子大有一副打死都不服輸的模樣也徹底失去了耐心。

反正只要弄死了他，顧以沫的神魂他照樣能夠拿到手。

其實說實在的，玄衣現在也很苦逼，他的禁術的確是封住了盛相濡的靈力不錯，但是現在他顯然已經入魔，用的不是靈力，而是魔氣，他那禁術顯然就不再起作用。

而且關鍵的是，入魔的盛相濡實力又上升了兩個台階，竟然跟用了禁術提高自己修為的玄衣不相上下，加上他那渾身殺氣，一時之間便是玄衣也不能奈何他分毫。

兩人這樣一直纏鬥了約莫一個多時辰，在一次對掌之後雙方都被那強大的衝擊給震飛了出去，一直後退了好幾丈的距離方才堪堪停下。

兩人都惡狠狠的看着對方，眼裏的狠辣勁兒一看就知道那是恨不得把對方給撕碎了捏把捏把嚼了吞了。

不過現在雙方的損耗都不少，就算眼神再兇殘，也略微有些無可奈何。

不過現在情況緊急，也沒有功夫等他們恢復，所以兩人不過是略微休息了一下，便又朝着對方沖了過去。

玄衣之前收拾起了顧以沫的些許神魂放在系在腰間的錦囊中，這一次雙方的打鬥過程中，盛相濡的目標從要了玄衣的性命便轉成了奪取他腰間的那個錦囊。

特別是在他發現自己一時半會兒要不了這人性命的時候。

當然即使盛相濡入了魔，該有的腦子也都還在，怎麼可能會流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他還是按照之前的性子似乎招招都意圖取玄衣性命，卻在一個攻擊當中發現了玄衣的破綻，趁着這個破綻直接一伸手把那個系在他腰間的錦囊給奪了過來。

錦囊剛剛離身，玄衣就發現了，當即便想要奪過來，但既然盛相濡費盡千辛萬苦才拿回來的東西怎麼可能再被他給奪回去？

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除了身上漸漸多了的傷口之外，別的是一點兒多餘的都沒得到，兩人又打了兩個時辰，一直到靈力魔氣盡數耗盡都沒有奈何對方。

就在雙方馬上就要同歸於盡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了嘈雜的喧鬧聲，盛相濡臉色一變，心中清楚這是九華宮的援軍來了，看着手中已然被汗水打濕的錦囊，他最終還是咬牙沒有再繼續打下去，而是轉身拼盡最後一絲力氣逃離了這裏，逃到了一個梵境勢力到達不到的下位面大陸，然後又花費數百年，想了無數的辦法才將顧以沫破碎如塵埃的神魂給粘合好，又花費數百年養護，直到神魂徹底恢復好，才重新送入輪迴。

當然，在粘合神魂的過程中盛相濡也同樣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因為那粘合神魂的粘合劑便是他半數修為。

雖然修為大減，但只要在五人之時摸着自己額間隱隱發著灼熱之感的印記他便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這印記不滅，哪怕他不知道被送入輪迴的顧以沫投胎到了何處，他也覺得安心，因為他知道，她一直都活在這大陸的某處，哪怕現在一時找不到，終有一天他也能找到，這不過是時間問題。

而至於顧以沫之前問的那個問題，他也想明白了。

為什麼她給自己取名叫做顧以沫？只因為，相濡以沫。

至於顧這個姓氏......在沾染情愛之後，他就明白，或許在那無數個日日夜夜中，她便是在那蓮花池中日日看顧着他。

所以，他給自己取名盛相濡，不再是八苦，也不再是聖子。

我自你盛開之時，盼爾歸來，與爾相濡以沫，護爾一世周全。這是盛相濡自那日之後，唯一的願望。

再然後......

便是那枯竭無聊的歲月中，盛相濡一個人孤寂的身影，一個人養了滿魔宮的蓮花，一個人守着那朵金蓮，守着滿屋子的畫像，守着那無意識的神魂，守着滿魔宮的蓮花，孤獨的活了數千年。

後來，顧以沫又看見盛相濡在發現她時的激動和欣喜，看見他因為自己小心籌謀，步步為營的佈置着一切。

不論是最開始的開名山中，還是之後的融合真身，秘境試煉，瘟疫相互，亦或者是最後的最後，幫着她復仇，隱匿身形只求她不被梵境發現，種種種種。

以前她想不明白的那些，在看見了那鏡中的一切的時候她都明白了。

盛相濡對她從來都不是不動心，而是情根深種卻又為了保護她的不得已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