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此心大的莫秋詞
當莫秋詞終於意識到自己穿越了時,已經是她到這裏兩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天知道她有多崩潰!
明明前不久還躺在床上晃蕩着腳丫子休息,誰承想睡着后再一睜眼,自己居然就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讓她在一時之間根本接受不了。
兩個時辰前,是她剛躺到床上的時候。
走了一天的路,總算可以放鬆了,她便支起腦袋,百無聊賴地晃蕩着腳丫子,直到把腿都晃困了,這才停下來。
在床上躺屍般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莫秋詞翻身一把抓起床頭的耳機戴上,然後哼着小調選好了要聽的歌,點擊播放之後再次躺好閉上了眼睛,等待着睡意的到來。
耳機里傳來溫潤的男聲,安靜的夜裏,聽歌完全是一種享受。
隨着睡意漸漸來襲,她的意識開始隨之消散。
就在她徹底睡着的那一刻,她甚至還在心裏想着明天早上要去老城吃灌湯包,誰承想等她再睜眼時,身處的地方已經完全變了。
是夜,無月,漫天繁星。
莫秋詞醒來的時候,自己是躺在一顆樹上的。
意識並沒有很快恢復,她睡眼朦朧地躺了一會兒,在看見那些樹葉枝椏時,她還以為自己是在夢裏,於是就打算翻個身繼續睡下去,結果胳膊剛從肚子上滑下,瞬間就騰空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將她驚醒,胸膛里那顆心臟也在受了驚嚇之後,跳動的異常劇烈。莫秋詞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盯着眼前那片快要落到自己臉上的樹葉。
直到那片樹葉落到她的臉上,她才眨巴着眼睛回過神來。
???
什麼鬼!?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她會躺在一顆樹上?!
莫秋詞快速抬手撫掉那片落葉,然後將手朝兩邊伸去,等穩穩地支撐住之後,連忙坐起了身來。
待她坐起身後,手指變換了一個方向,牢牢扣着身下的樹枝,防止自己會一不留神滑下去。
雖然已經坐起,但莫秋詞並沒有立馬打量自己現在這是在哪裏,而是低下頭盯着自己的膝蓋看了許久,在完全適應了現在所在的高度后,這才慢慢抬頭,移動着視線朝四周看去。
在沒有皓月的夜裏光線原本就弱,再加上她本身近視的緣故,一圈看下來,除了知道自己周圍都是樹之外,其他的什麼都沒看出來。
莫秋詞那雙扣着樹枝的手,此時扣的更緊了。
她已經近視很多年了,對於眼鏡的依賴程度完全比得上錢,讓她沒有錢可以,但如果讓她沒有眼鏡,那就相當於要了她的命。
在什麼都看不見的情況下,莫秋詞覺得自己的生命沒有一點兒保障。適時一陣冷風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想要將自己抱緊,但又怕一鬆手就會掉下去,一時間不知所措,只能吸了吸鼻子,然後縮起了脖子。
好像這樣能給她一點兒安全感似的。
不過安全感這東西,向來都不是說給就能給的,儘管她已經將脖子縮的酸困了,但是心裏的不安和害怕還是沒有減去半分。
意識到這一點時,莫秋詞就慢慢抬起了頭來,她小幅度地活動了下酸困的脖子,等那種不適的感覺漸漸散去后,她頓時覺得自己眼睛發熱,鼻頭也酸酸的。
雖然如今情況還不明,但不管為何,她總覺得有些委屈。
明明前不久她還躺在溫暖舒服的被窩裏,怎麼不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到了這裏來!
對於未知的環境,莫秋詞沒有一點兒安全感,很快她心裏的委屈,不安和害怕就盡數轉變成了恐懼。
但儘管如此,她還是很理智的。
眼看着眼淚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莫秋詞又生生地將它們都憋了回去,同時也將唇齒間那聲還未來得及出口的嗚咽,咽回了肚子裏去。
她現在不知道周圍的環境如何,有沒有什麼危險的生物,但如果有的話,她若是哭出來了,聲音就會將它們引來,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她沒有讓自己哭出來,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莫秋詞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做了幾個深呼吸,等心裏那個想哭的衝動散去后,這才暫時鬆了口氣。
經過這麼一段兒,方才生出的恐懼,已經散去了大半,畢竟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憑藉著閱書無數,看文萬千的經歷,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這一冷靜下來,她就開始思考起自己為何會在這裏了。
莫秋詞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在睡覺的,但是不知怎麼的一睜眼就到了這裏!
想到這兒,她下意識低頭看去,藉著微弱的夜色,她勉勉強強看清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這一看之下,差點兒沒忍住尖叫出聲。
原本她以為自己應該還穿着那身前不久剛買的睡衣,但是事實並非如此。
她的那身睡衣是灰色的,但現在身上穿着的這身卻是黑色的,儘管在夜色里並不是很明顯,但她還是看的很清楚。
不僅如此,而且衣服的樣式還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那毛絨絨地圓領考拉上衣變成了交領上襦,長褲變成了長裙,腰間還繫着一條黑布腰帶,憑藉著她多年看文的經驗,她現在身上穿的,怕是就是古言文中那些角色的衣着。
嗯!??
怎麼回事!?
她為何會穿着這樣的衣服!?
發現自己衣着發生變化的莫秋詞,此時更是疑惑了。
但就算如此,她現在還是依舊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是穿越了,只一個勁的將這樣的現象歸於靈異事件上,說來也是讓人咋舌,憑藉著她閱書無數,看文萬千的經驗,居然完全沒有想到穿越這方面上。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她,畢竟現在是要講究科學的,從小就被洗腦的莫秋詞,就算是想破腦袋,都不會想到這反科學的事情上面。
儘管那靈異事件也是要歸於其中的,但她還是下意識就那麼想了。
在絞盡腦汁思考這件事之時,她一直都坐在那根樹枝上,手指依舊緊緊扣着,一邊防止自己掉下去,一邊等待着天亮的到來。
她想着只要天亮了,就什麼都知道了,到時候肯定會有人發現她的,不管她是怎麼到這裏來的,只要見到了人影,她就能回家去。
因此一直到天亮之前,莫秋詞都堅信着自己還能回家,殊不知,她現在所處的地方,和她的家已經完全是兩個世界了。
她,根本回不去。
當清晨地第一縷光透過樹葉照在莫秋詞臉上時,她就像是一隻突然受到驚嚇的兔子,慌忙睜開了眼睛。
不知何時,她居然又睡著了,就在四周都還很可能有危險的情況下,又睡著了。
我去!莫秋詞可真有你的!你的心未免也太大了點兒吧!這都什麼時候了啊!你居然還睡得着!!
意識到自己在危險未明的情況下做出了這麼馬大哈的行為,莫秋詞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但那只是想想,最後並沒有下得去手,畢竟那是她自己的臉,打了會疼,而且睡都已經睡過了,就算疼了也沒有什麼作用,反正她也是不會長記性的。
所以,那一耳光是完全不需要去實施的。既然不需要,那就也沒有再想下去的必要了。
莫秋詞在樹上坐了會兒,等清醒之後,她長出了口氣,很慶幸自己在睡着的時候,依舊緊緊扣着樹枝沒有鬆手,要不然,她怕是早就要在睡夢中一命嗚呼了。
此時太陽已經出來了,她的視線從模糊不明的情況下變得漸漸清晰,雖不能完全看的清楚,但總比夜裏要好的多。
這視線一好,夜裏看不清楚的景象現在就都浮現了出來。
莫秋詞方才粗略的朝下面看了眼,然後就發現在她斜後方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不怎麼顯眼的陷阱。
原本她是根本都沒有注意到那裏的,但就在她打算鬆開手活動活動僵硬的手腕時,陽光越過她照到了她身後的地面上,這一照,就將那個陷阱里散發著瘮人氣息的箭頭照亮了。
寒光突然闖進她的餘光里,讓她根本忽視不得。
所以當她扭頭看去時,一眼就看到了那裏的陷阱。
好在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還算是可以,在看到那副瘮人的畫面時,沒被嚇的直接鬆開手來,要不然她此時也必定逃不掉摔進去,然後被紮成刺蝟的下場了。
不過就算沒有鬆手,她還是被嚇到了,此時她哪裏還顧得上手麻不麻,困不困,能不能鬆開,在確認了自己坐的相當穩當后,就直接抬手快速在臉上拍了幾下,然後又將那隻手下移拍了拍心口,以安撫自己那顆狂跳不止的心臟。
她是有感覺到后怕的,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覺得自己已經在鬼門關里走了兩趟了,但現在不是給她平復心情的時候,她必須得下去了,要不然就這樣在這裏坐着,還不一定會發生什麼呢!
畢竟白日裏的樹林中,也是存在着很多危險的。
想清楚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后,莫秋詞就直接將手收回,順帶着在這過程中活動了幾下手腕,等腕上那不適的感覺漸漸散去之後,她便挪動着身子,一點兒點兒往樹榦邊上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