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應該是人吧?”她有些不確定的問着自己,生為醫者又不能見死不救,於是她壯着膽子靠近小男孩,有體溫,還好,還好。“是娘親來接我了嗎?”
她聽着小男孩的話不由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娘親?我哪來你這麼大的兒子啊,哎,小朋友,你沒事吧?”
小男孩都沒有回應她。柳瀟瀟探了探他的鼻息,氣息微弱,發覺事態的嚴重,認真的探上小男孩的脈搏,“浮生夢,誰會對一個小孩子下這種毒?小傢伙,算你命大遇到了我,也算我們有緣。”
第二日清晨。
這是一處山環繞着水,水倒映着山的幽谷,在這靜靜的山谷里,涓涓的溪流的溪水像一群歡快的孩子,溜溜地跑着,淙淙溪流,像一根銀線似的在山谷中蜿蜒盤旋而出。有時候,溪水衝擊着山石,叮咚作響,猶如一個白衣少女,在撥着琵琶。四周鳥兒歡快的叫着,空氣中瀰漫著花草的氣息,在溪流不遠處是一排小房子,房屋背後有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旁邊有一竹屋毗鄰而坐。
其中一間佈置凈雅的房間中,瀰漫著藥草的氣息。這屋子裏到處掛着藥草,光線也受了障礙;藥草在風乾的時候,隨着散發出一種不大好聞的氣味。
“你怎麼這次撿一個孩子回來了?”一位神采奕奕的老頭,圍繞着男童打量着。他的年紀六十上下,一頭褐色頭髮保養的很好,只是鬍子已經花白。
“大師兄,你就救救他吧。這毒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若是初期我還有能解,就不麻煩師兄了。可他這浮生夢已經中毒很深了,而且還是一個孩子,我的醫術也只能是暫時保住的性命,解不了毒,我看昨晚太晚了不好打擾師兄休息,所以才等到今早的。”柳瀟瀟拉着老者袖子說道。
“哎喲,還知道不打擾我休息了,小六啊,你何時如此懂事了。”老者摸着花白的鬍子,有些黠促的笑了。
“我一直都很懂事的好吧,師兄,你就救救他吧,我不行,但師兄一定能救。”柳瀟瀟搖着老者的袖子撒嬌道。
“好好好,我沒說不救,你別搖了,我頭都要被你搖暈了。哎,所以,當初叫你要好好學習啊,你也不聽,仗着小五寵着,學着半調子的醫術,所幸,這兩年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想通了這麼努力,但學習不是一蹴而就的,要慢慢細水流長的,你懂嗎?”老者突然開始進入說教模式。
“我知道,我以前年紀小,不懂事,做什麼都是差不多,那不是年紀小嘛,我現在改了,師兄你就別老說我了,你再說下去,孩子就要不行了。”柳瀟瀟趕緊打斷老者還有長篇大論的可能。
“好好好,現在我要給他解毒了,你要好好學着。”說完老者開始忙活了。浮生夢,中毒初期會偶爾出現興奮不安、頭暈頭痛、噁心嘔吐,繼則乏力、昏睡或昏迷,呼吸淺表而不規則,最終呼吸困難而死。
有一種方法就是用米囊花來解,但這是一種以毒解毒,更確切的說是以毒來緩解,使人產生幻覺,見到自己想見之人,但會隨着時間深入越加嚴重,最後,毒入骨髓藥石無靈。很顯然,這個孩子就是這種方法。但,浮生夢和米囊花均比較昂貴,一般甚少有人用,更何況用在一個孩子身上。
“好了,他的毒也解得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過不久他應該就能夠醒過來了,在他醒過來之前,趕緊帶他離開吧。”老者收起手中的最後一根銀針。
“這就好了啊,師兄果然厲害,這麼難的毒,也能被這麼輕易解了,師兄不愧是神醫啊,我一定要向你好好學習,也要成為一代名醫。”柳瀟瀟心裏腹謗了一下,果然不愧是醫痴。
“行了,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後續的調理也很重要,你也不能懈怠,不然他還是活不長的。趕緊走吧,你也出去溜達溜達,短時間內別來打擾我了。”老者摸着鬍子,揮揮手。
“師兄,你這麼快就趕我走啊,難道,你就不寂寞,不留念我,我好傷心,好難過啊,我要向師父告狀,說你欺負我。”柳瀟瀟做假哭狀。
“行了,別裝了,告狀,等你找到師父再說吧。趕緊收拾東西去,我正在研究一種藥材,我老了,你整天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吵得都不能靜下心來研究了。”
老者搖搖頭,她終究是要走的,有些事情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她終究是需要自己去面對,自己去成長的,誰幫不了她。都已經躲在這裏逃避兩年了,也該是時候去面對了。
“我哪有吵,”柳瀟瀟心中有些委屈,“哼,我這就去收拾東西,還你清凈。”
她朝老者吐了吐舌頭。她心裏也清楚老者的意思,但總覺得自己不去想,自己就可以這樣一輩子了,但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並不是你不去想他就不存在。
“再見,師兄。”柳瀟瀟抱了抱老者,向老者道別,儘管心中有不舍,但還是抱着孩子走了,她沒有回頭,只是揮揮手。
“真是的,明明就是他趕我走的,我該生氣的,對,我要生氣。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我應該很開心的,終於可以離開這裏了,就是這該死的風沙吹着我眼睛難受。”她早已淚流滿面了。
“哎,這裏又要寂寞好久好久了。”老者看着她們離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
“那師父為什麼還一定要小師叔離開?”旁邊的小葯童有些不解的問道。
“對啊,為什麼?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說不定有一天你也會離開的。走吧,回去了,這裏風大,我一把老骨頭要快要撐不住了啊。”
老者並沒有回答葯童的問題,只是摸着花白的鬍子,自顧自的說。小葯童最後看了一眼柳瀟瀟離去的方向,帶着滿心疑惑與不舍,跟上老者的步伐。
——另外一邊——
“主子,四處都找遍了,只是發現了這一隻鞋子,並沒有發現小公子的蹤跡。怕有不測。”一個黑衣勁裝的男子單膝跪地,恭敬的向面前一身着玄色衣袍男子稟告着。
他衣袍飄逸,發色如墨,目似朗星,手中握着那隻鞋,看不出表情,只是緩緩吐出幾個字,“接着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