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祝步步高升
“本王先行，改日與王妃登門拜訪丞相！”說話間長腿已經邁出門檻，翩然而去。
望着黎致漸行漸遠的身影，方清羽收回目光，凝神端起瓷杯，他們好像太入戲了。
“恭送王爺！”
“王爺……清敏……”方清敏還未開口便見挺拔的青色背影已經拐過另一道門，只得不甘的跺了跺腳。
此時，鄭嬤嬤已經吩咐下人上了幾盤點心，精緻小巧的點心好看的疊放在精巧潔白的碟中，令人賞心悅目。
“大伯母，大姐，請用些點心，我們慢慢敘情。”方清羽大方熱情的招呼二人，似乎真是久違重逢的一家人一般。
“好，好，乖孩子。”方夫人也慈眉善目，極為配合。
“有什麼好吃的！裝模作樣！”方清敏高傲嬌蠻的揚起下巴，嗓音恢復了尖刻。
“……”真是個破壞氣氛，專拆娘台的小能手啊！
“清敏，不得無禮！”方夫人無比後悔帶着方清敏來王府:“不記得來之前母親是怎麼囑咐的了？還不向你二妹道歉！”
“母親，我怎麼能向這小賤……”方夫人狠狠一瞪，將方清敏即將出口的話噎住。
“二妹，對不住，大姐無心。”終於不情願的低頭認錯，眼底掩不住的不甘。
“無妨，大姐一向真性情。”方清羽微笑，笑意不達眼底。
又是一番不痛不癢的寒暄。
“哎，時間過得真快，當初清羽你被老爺抱來時，還是個不滿三歲的娃娃，我們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如今都出落得這麼好，還嫁了個天下最好的王爺……，你大伯每每與我憶起，都是既欣慰又不舍……”方夫人越來越入戲，方清羽拿起一塊點心，靜靜地看着她表演。
“清羽啊，你大伯可是把你當成親骨肉一樣教養大的，昨天從宮裏回來，還跟我感嘆自己教了個好女兒，還責罵你大姐不如你一分呢！”
言下之意，我們對你這麼好，你可得知恩圖報啊！
“切……”耳邊傳來一聲不屑的斥聲，方夫人忙按住女兒，生怕她再壞了氣氛。
現在連空氣中都流淌着一種叫親情的暖流，氣氛剛剛好啊。
方夫人頓了頓，等着方清羽按照她的話接下去，然而方清羽靜看不語，並沒有接過話的意思。
方夫人吧嗒吧嗒眨着眼睛，希冀着方清羽能接句話，不至於她唱獨角戲。
“伯母……”良久，方清羽端起手邊的茶水，淺淺的啜一口。
“清羽有話直說，我們就是閑話家常。”方夫人滿心期待，美艷的臉都慈祥了許多。
“咳……”方清羽放下茶杯，“清羽就是想問伯母渴了吧？喝點茶潤潤喉……”
“……”等了半天，就回我這個？
方夫人嘴角抽了抽，趁着喝茶的功夫深吸一口氣。
“對了，清羽啊，我們方家世代效忠皇上，特別是當今皇上，對方家更是不薄，昨日皇上還在朝上誇讚方家世代忠良，他可對方家抱有很大的期望呢……”方夫人話題轉換自如，家事國事天下事隨意切換，“方家好了，清羽你在王府的地位也會更高……”
這暗示夠明顯了吧？
“嗯……”方清羽若有所思的看着方夫人，面色紅潤，滿含期望，“清羽在此先預祝大伯步步高升……”
“……”方夫人一噎，手上茶杯差點端不住。“咳……清羽你說笑了。”
步步高升，丞相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再升，難道升皇位上嗎？細思極恐……
面對方清羽的油鹽不進，方夫人恨得牙痒痒，又無可奈何。
方清羽吃着點心，欣賞着方夫人吃癟的模樣，她又看看方清敏，後者正以不屑不甘加嫉妒的眼眸斜睨着她，方清羽冷不丁看過來，她來不及收回，被逮了個正着。
方清羽瞭然的勾唇。
“清羽啊，有空你要回相府看看，對了，伯母我出門時，邵存這孩子哭着喊着要跟來，說很久不見你，想你想得緊呢，好不容易勸住他。”方夫人醞釀半天，終於找到個方清羽無法拒絕的話題。
確實無法拒絕。
想起那個總是給她歡笑與溫暖的孩子，方清羽不覺莞爾。
“邵存真的很乖。”
“是呀，這孩子很有慧根，昨兒老爺還跟我商量着過些日子找機會求求皇上，讓邵存進宮做大皇子伴讀呢！要是能入皇上的眼，前途無量啊！不過，哪那麼容易呢，除非方家有人能立了大功……”方夫人越說越興奮，終於找到個切入口了！
方清羽淡笑看着方夫人兩瓣紅唇一張一合，突然想起一個廣告，炫邁口香糖，根本停不下來！
“噗……”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大廳頓時寂靜了一瞬，方夫人不解的停下來，方清敏疑惑加鄙視的看向方清羽。
“不好意思，清羽看着伯母如此真心實意的為邵存着想，太開心了而已。”方清羽輕咳一聲解釋道，想起以前方夫人對邵存的嘴臉，特地加重了真心實意四個字。
方夫人也意識到自己似乎關心過頭了，顯得不那麼真誠，訕笑道:“清羽你有空多去看看他，還有你三姨娘，我記得以前你們走得最近。”
“一定，麻煩伯母替清羽問候三姨娘和邵存，改日我一定回去看他們。”這是方清羽目前說的最真摯的話。
方夫人和方清敏糊裏糊塗的從王府告辭，出了王府上了馬車方夫人才回過味兒來，今天什麼承諾都沒從方清羽那裏得到。好不容易找到方邵存的話題，還莫名其妙的終結了！
“這丫頭，以前裝得膽小如鼠，沒想到是只狐狸！”
時光匆匆流過，六月三日悄然而至。
剛至卯時，光華街上便熙熙攘攘，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公子，你看，我們酒樓門口排了好長的隊啊！”紫玉興奮的拉着方清羽的衣袖喊道。
“看來這段時間的廣告沒白打！”一身藏藍長袍錦衣裝扮的方清羽遠遠的看着望不到頭的隊伍，粉唇不由勾起，滿意的搖扇從酒樓後門進入多海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