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你,讓我很好奇
剛至晌午。
吳氏前腳離開,後腳王氏便來了。
“三伯娘此時過來,想必是想明白了,既是如此,那便在這份契書上摁手印吧。”
葉水水瞭然一笑。
前世今生,和王氏朝夕相處多年,深知唯一的兒子——葉漢文,便是她的軟肋。
所以,視子如命的王氏,即便再不甘願,為了她那個命根子一般的兒子,也必會來。
王氏瞪大雙眼,看着眼前的契書,臉色倏地沉了下來。
契書都準備好了,這小賤蹄子顯然是早有預謀!
“我怎知,你是不是為了田,故弄玄虛的糊弄我?”
葉水水微挑眉,“三伯娘若是這般想,大可離去便是,反正於我沒有任何的損失。”
頓了頓,淡淡道:“只是漢文哥日後如何,皆在你的一念之間!”
“你……”
王氏恨得牙根痒痒,死死的盯着葉水水,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一個窟窿來。
自早上回去,她這心一直不寧。
那番似是而非的話,如同一根刺,扎進了她的喉嚨里,上不來下不去。
思來想去一番,事關兒子,她終是不敢賭,后咬了咬牙,來了錢家。
卻沒想到,一見面,葉水水這小賤蹄子便舀出一紙契書,且拿她的命根子威脅她!
片刻。
“好,我摁!”王氏咬牙切齒的妥協。
為了兒子,暫且忍耐便是,此時且先由着她,一切只待日後!
可惜,識字不多的王氏只以為,這只是田地歸還契書,卻不知,這一紙契書,早已斷了她的盤算!
……
“若是讓我知曉,你在糊弄於我,小賤蹄子,你且給老娘瞧好了,我定會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王氏一邊放狠話,一邊肉疼的在契書上摁下手印,心頭的不甘沸騰。
外人不知,她和家裏那口子卻知,葉老四夫婦留下來的田,不是薄田,而是真正的下等良田。
要知道,一塊下等良田,可抵得上三四塊薄田!
當年,她初初嫁到葉家,便慧眼盯上了那塊良田,誰知,分家時,那兩個老東西偏心眼,把最好的田分給了葉老四!
好不容易盼到葉老四兩口子都死了,良田也如願的搶到了手。
怎麼也沒想到,如今,卻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片子,逼迫着,不得不吐出來!
葉水水和里正分別在契書上摁下手印,將契書收好后,譏笑道:“恐怕到時,三伯娘想抽筋扒皮的對象不是我!”
……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王氏臉色陰沉,因憤怒,眼睛赤紅。
“是不是真的,三伯娘自去陳寡婦家證實。”葉水水頓了頓,感慨道:“三伯娘,我知漢文哥相中了鄰村裡正家的閨女,女方要八兩聘錢,你就未曾想過,區區八兩銀子,三伯父又豈會拿不出來?”
王氏渾身一震,她雖向來強勢,但成親二十載,家中的財政大權,一直握在自家男人手上。
當時,他告訴她的是,存余的銀子被他進貨用了。
儘管,一直以來,就算是進貨,他也會留些銀子,以備作不時之需,但她也未曾起過絲毫的疑心。
如今經此提醒,這才品出一些端倪來。
“恐怕,三伯父不是拿不出來,而是給了陳寡婦,我可聽人說過,陳寡婦的兒子,也相中了鄰村裡正家的閨女。”
“對了,三伯娘,你有沒有發現,陳寡婦的兒子,仔細些看,和三伯父有些相像呢。”
……
葉水水站在門口,目送王氏匆匆離去的背影,用力的呃舒出一口氣。
這口惡氣,整整憋了兩世,今日,終於平順了些許。
緩和了片刻,便轉身回了屋。
剛至門口,一道陌生男子的聲音自裏面傳出。
“小丫頭,你是怎知那些的?”
葉水水一驚,順聲望去,只見,一白色錦袍,長得極其好看的年輕男子,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立在屋中。
下意識的後退兩步,戒備道:“你是何人?”
想到什麼,忙跑到西邊的裏屋,便見里正和正抱着小葉然的錢大娘,三人雙眼緊閉,一動不動的歪倒在炕上,而炕前則立着個黑衣冷麵男子。
顧不得其他,一個箭步上前。
看不到黑衣冷麵男子如何出的手,只見下一刻,葉水水雙手便被反剪在後。
一聲悶哼,臉頰壓在炕沿。
“放開我!”
葉水水奮力反抗,可她的那點點的力氣,在身手敏捷深不可測的黑衣冷麵男子跟前兒,怎麼夠看。
男子揚揚手,“疾四。”
葉水水得到自由,第一時間顫着手探向最近的里正鼻下。
待分別感受到三人強勁有力的呼吸時,心下微松。
“你將他們怎麼了?”雙眸微眯,迸射出憤怒的火光。
“只是讓他們安靜一會。”男子緩步走了進來,幽聲道。
適才擔憂里正他們的安危,葉水水亂了心神,如今確定他們無礙后,也冷靜了下來。
電光火石間。
“還有一個人呢?”
男子微挑眉,“果然被發現了,另一個在裏面陪着你哥哥。”
好聽的嗓音,不疾不徐的語氣,聽在葉水水的耳中,只覺得刺耳的緊。
壓下心頭對哥哥安危的擔憂,沉聲道:“你們是什麼人?來此想要做什麼?”
“你這麼聰慧,怎會猜不到我想要做什麼?”
男子低笑,上前兩步,居高臨下的看着葉水水,嗓音異常低沉好聽道:“回答我,你是怎知,那婦人的丈夫和陳寡婦有苟合之嫌,恩?”
葉水水閉了閉眼,死死咬住嘴唇,藉以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不受其蠱惑。
“這和你無關!”
男子笑笑,“那好,我再一問,你可知,他的身份?”
葉水水順着男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心下猛地一咯噔。
他們果然是沖小葉然來的!
事到如今,她深知,小葉然的身份怕是已被洞穿,對於有備而來的這三人,即便她有心想瞞,怕是也瞞不住了。
“不知,但他只是一無辜稚子,你……”
“噓!”男子纖長好看的手指抵在葉水水的唇上,制止她說話。
意味深長道:“小丫頭,他和你一樣,一樣的讓我好奇!”
“最多一個時辰,他們便自行醒來,我很期待,我們下次的相見。”
說著,男子轉身便走,走了兩步,想到什麼,回首一笑。
“你埋在山上的金子我拿走了,這一袋銀子權當換了你的金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