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人”
只見溫矜默念口訣,周圍便席捲起了一股風,把她和邪靈團團包圍了起來。
跟剛剛的狂風不同,這一股風夾帶着似有似無的靈力,迎面吹來,讓人覺得十分舒適。
就算是邪靈,在感受到這股風時,也忍不住一愣,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被溫暖充盈着。
它們既不安又期待地看着溫矜,似乎在等着她下一步的動作。
聚靈鼎在溫矜默念完口訣之後便愈發變大,通體黑色的它此時更是散發出一股無聲的威嚴,引得邪靈們不敢出聲。
而之前被放置在聚靈鼎內的靈體們像是得到了召喚一般,緩緩飄浮了出來。
靈體和邪靈一碰面,雙方都忍不住愣了愣。
然而它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溫矜便徐徐睜開了眼。
那雙晶瑩剔透的眸子裏此時閃爍着妖冶的紅光,引得人悸動不已。
只見溫矜手勢不斷變化,在半空中畫下了一道符咒,隨即用手掌猛地一脫。
“去!”
隨着一道輕喝,那靈體和邪靈紛紛感受到有一股力量衝破了枷鎖,直接衝擊到了它們的體內。
周圍的黑色煙霧猛地被衝散開來,留下的只有十幾道滿臉無措的普通靈體。
說到底,這些邪靈也只不過是受到了毓森的禍害,心生不滿,這才幻化成的邪靈。
溫矜心中對這一切心知肚明,所以才會讓它們在這個時候解脫。
聚靈鼎開始緩緩旋轉起來,那些靈體更是覺得一股力量充斥着它們的身心。
前後不過幾秒鐘的時間,聚靈鼎緩緩打開了一個缺口,一道光芒瞬間折射出來!
那些靈體只覺得眼前一片明亮,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整個世界中只有它們自己。
“去吧。”
清冷又帶着一絲暖意的聲音徐徐在耳邊響徹,那些靈體知道,這是溫矜的聲音。
它們緩緩閉上雙眼,感受着周圍光芒的照耀。
緊接着——
一個接着一個靈體消失在溫矜面前,而溫矜的神色也緩和了些許。
如果不是因為毓森的話,這些靈體,本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但現在,也只能依靠下一輩子了。
最後一個靈體消失后,聚靈鼎便逐漸縮小,再次變成了那小巧精緻的模樣,回到了溫矜的脖子上,安安靜靜的當一個掛飾。
溫矜卻是微微垂眸,視線落在了包包的竹筒內。
竹筒里的劉穎葉似乎察覺到了溫矜的情緒,徐徐開口。
“矜矜,我還不想現在走,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所以我等你。”
此話一出,溫矜便是一愣。
劉穎葉猜得沒錯,她之所以在還沒有找到毓森之前就讓這些靈體得以輪迴,就是怕自己出了什麼意外,無法履行承諾,但現在……
溫矜展顏一笑,聲音多了幾分暖意。
“好,我知道了。”
說罷,溫矜收回周圍的靈力,重新回到了車子內。
剛剛整個過程中,賀硯之都坐在車子裏看着,心中的情緒更是複雜而又感動。
不論到了哪裏,溫矜就是溫矜,跟以前沒有變化,卻有了一絲人情味。
這是當初在修真界時的溫矜所沒有的。
“怎麼了?”
察覺到賀硯之注視着自己,溫矜眨巴了一下眼睛,歪了歪頭。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跟以前沒有變化。”
“哦?是嗎?還是一樣美嗎?”
溫矜輕笑,眸中的調侃意味十足。
本以為賀硯之會避而不提,但溫矜沒想到他一本正經點了點頭,徐徐道。
“要說美的話,現在更美一些。”
賀硯之的聲音宛如大提琴般動聽,語氣更是十分認真,頓時引得溫矜一愣。
回過神后,溫矜才輕咳了一聲。
“不說這個,我們先去找毓森的下落吧。”
說罷,溫矜便把頭轉到了一旁。
然而她自己卻沒有發現,因為賀硯之剛剛的那一句話,自己的耳根子已經悄然紅了起來,而她看向窗外的這個動作,正好把耳根子暴露了。
賀硯之嘴角微勾,看着溫矜的眼神更是帶着明顯的暖意。
但是一想到接下來要經歷的事情……
賀硯之的眸色便一點一點暗了下去。
車子繼續直行。
遠離別墅區之後,周圍的路便變得凹凸不平,車子開起來總是顛簸,十分不穩。
溫矜正想下車,視線卻是捕捉到不遠處有黑色的煙霧徐徐攀升,眼神更是猛地一沉。
“找到了。”
聞言,賀硯之順勢望去,也同樣看到了煙霧。
“坐穩了。”
賀硯之冷冷開口,隨即把油門一踩到底!
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溫矜和賀硯之便開車來到了毓森所在的位置。
此時此刻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棟雙層的別墅,但跟之前路過的那些別墅區不一樣,這一棟別墅看起來十分破舊,門窗都是被損壞過的,上面的漆掉得十分嚴重,顯然是十幾年前,甚至更久所留下的。
溫矜心中微動,想到了賀硯之獨自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多年。
既然如此,那這個地方,應該就是當初一起墜入魔淵時,徐敬允所居住的地方。
溫矜眸色閃了閃,緩緩開口。
“我們進去看看。”
“嗯。”
賀硯之應了一聲,下一秒卻是握住了溫矜的手。
他的動作十分自然,彷彿已經演練過千百遍,卻還是引得溫矜心臟猛地一跳,輕咳了一聲后才按捺住情緒,推開破舊的門,邁入了這棟別墅。
然而溫矜和賀硯之不知道的是,他們一踏入門內,別墅周圍便閃爍了一道紅光,緊接着,一個陣法悄然浮現出來,這個陣法以別墅為中心,把方圓幾里的地方都給包圍了起來。
與此同時,溫矜正在暗中打量着眼前的別墅。
別墅裏面跟外頭一樣,看起來破舊無比,所有的東西都是損壞的,空氣中更是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臭味。
溫矜眉頭微蹙,緩緩邁入了客廳。
“誰?!”
一道警惕的聲音驟然響起。
聞言,溫矜眼眸微眯,視線徐徐落在了客廳中央,正一臉警惕的“人”身上。
之所以稱之為人,是因為它渾身上下只剩下一層人的皮,此時鬆鬆垮垮地耷拉在身上,看起來不人不鬼,十分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