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曹若飛是理髮師
要說陳克海是曹若飛的人,李安平似乎不太相信,首先陳克海是部隊裏的精英,其次他一來就抓到了魯平,並截獲那張兵力分佈圖。
假如陳克海是曹若飛的人,他不至於犧牲魯平來換取信任,因為他已經取得了李乘風足夠的信任。
犧牲一個高級特務和一份極為重要的情報來加深信任,這個代價似乎太高了。李安平認為,陳克海要麼是被曹若飛利用了,要麼就是他和曹若飛狼狽為奸現在要做戲給自己看。李安平想要試探一下陳克海。
“滅口?”陳克海感到不解,滅口總得有原因,曹若飛身為市公安局副局長,即將榮升正局長,他總不至於因為李安平和傅雲的關係非要置李安平於死地,“為什麼?因為……”陳克海不好說出自己的想法,他眼睛看向傅雲。
李安平並不知道曹若飛曾經和陳克海說起過他和傅雲的關係,他繼續試探陳克海說:“因為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他的真實身份?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他的真實身份就是我檔案造假的原因。”李安平話雖這樣說,但當初造假檔案他也是逼不得已隨意而為,那時一切順風順水,他何曾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波瀾。
“你們之間不會就因為她,”陳克海又看向傅雲,他為了李唐陷入過瘋狂,但很難想像檔案作假對感情上有什麼幫助,尤其李安平造假的那部分只是簡單地說他在出生地閑着,“矛盾就大到你要去造假檔案吧?這點好像說不過去。”
李安平不知道陳克海是故意要把話題引到傅雲身上,還是沒聽懂自己的話,他又強調到:“我和他之間的矛盾完全是因為,他和我的真實身份是矛盾的。”
“真實身份?”
陳克海才醒悟過來,剛才自己把話聽岔了,真實身份產生的矛盾,比如說共產黨員和國民黨員,公安和小偷等等這樣的對立關係。
公安和小偷這類的恐怕沒法和他們二人扯上關係,尤其是曹若飛身居市公安局副局長一職,要擺平社會矛盾還是比較輕鬆的。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共產黨和國民黨成員之間的矛盾,現在已經是共產黨的天下了,應該是地下黨員和特務之間的矛盾。
難道李安平真的是特務?
可不對啊,他花了這麼多時間和精力都沒能讓李安平承認自己是特務,忽然審訊室多了三位和他息息相關的女人,他反而主動承認了。
這不可能,那麼李安平必然是在指他是地下黨員,曹若飛是特務。
介於曹若飛的身份特殊,陳克海更是無法去相像曹若飛就是特務......
李安平見陳克海在思考,他也在打量陳克海,他還在判斷陳克海是被曹若飛利用了還是和曹若飛是一丘之貉。
曹若飛如果去省公安局把申請辦下來,他李安平只有挨槍子兒的份,再無翻身機會。還不如冒險賭陳克海只是被曹若飛利用了,賭他本質上是個好人,只是因為李唐而遷怒於自己。李安平淡然地說道:“我說我是地下黨員,而曹若飛是特務,代號‘理髮師’,你會信嗎?”
陳克海剛想到了這點,但他還不會如此輕易就相信,關於說曹若飛是特務這點,陳克海還不敢去想,畢竟曹若飛身份特殊。
李安平說自己是地下黨員就要拿出直接證據,他便說:“你有什麼證據?”
“哼哼。”李安平苦笑兩聲,“我要能證明自己的身份還會被你關起來?曹若飛還能穩穩坐在他副局長的寶座上?”
“你說話能否直接點,怎麼你和曹副局長說話的方式和腔調都一樣?”陳克海有些火了,說了這麼半天李安平一直繞來繞去,讓他猜謎。
李安平心中一笑,想不到和曹若飛幾次在言語上交鋒之後,他也學會不斷地出謎題。他又道:“唯一能證明我身份的人,也就是我唯一的上線,我的師父趙征遠被曹若飛殺死了。”
傅雲聽到這裏臉不覺泛紅,畢竟曹若飛是她丈夫,她雖然在曹若飛褲兜里發現了剃鬚刀,也只是起了疑心,並未認定曹若飛就是特務。
“我和曹若飛首次交鋒是在去年十二月,當時我還只知道他的代號是‘理髮師’,在昆明要刺殺盧漢主席,而我和我師父聯合破壞了他的行動。我和曹若飛在昆明撫仙樓還直接交手了,他用一把剃鬚刀幾乎要了我的命。”
既然都已經把身份和陳克海說開了,他索性把自己和曹若飛的過節全說出來,說給陳克海和在場的三位和他有瓜葛的女人聽。
他接著說:“在這之前,十月的時候傅雲父母被國民黨秘密逮捕,隨後殺害,傅雲悲痛之下說要過陣再見我,誰想我們再沒見面的機會。雲南起義后,我找遍昆明也找不到傅雲。隨即,我和我師父回到省城,我以為我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傅雲了,在被逼着相親多次之後與王小玉定婚。我也去了話務局工作,但話務局要求我把戶籍檔案拿去做登記。我出生成長的村子早在抗日戰爭中被摧毀了,抗日戰爭勝利后我又去了昆明,我哪裏有什麼戶口檔案?王一刀又通過關係幫我補上了我空缺的檔案,我真正記錄在案的只有我那次入黨申請,其他的原本是補檔案的人隨意編造的。
我去我師父供職的看守所幫忙,卻無意得知了一個特務團伙的秘密據點,我更是發現‘理髮師’竟然在其中。
誰曾想,我剛開始跟蹤調查,師父趙征遠就被曹若飛殺害了,至今沒有破案。也是巧合吧,因為我無法聯繫到他的上線,我師父的身份也得不到認可,我一面纏着看守所追認他為烈士,一面想找公安局提供特務線索。
陰差陽錯,我竟然發現市公安局副局長,主管特務稽查工作的曹若飛就是‘理髮師’本人。我為了揭露他才削尖腦袋進了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