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破陣
“艷羨桃花紅粉面，落英入泥見天梯。”畢肆青又輕聲重複了一遍讓。“難道要等桃花謝了才能上山？可如今已經是盛夏，要等到春天的話，我們還要等一年。”畢肆青皺起了眉頭。
花魅思索了一陣說道：“你和小九剛才上去的時候可見過桃花樹？”花魅說完認真的盯着畢肆青。
畢肆青搖了搖頭，又看了看小九，小九也表示不知道。“上面都是參天喬木，沒見過桃花。”畢肆青說道。
“那可有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地？”花魅又問道。
“寸草不生的荒地倒是有一片，不過只有很少的一點。”畢肆青說道。“怎麼了？”
花魅摸着下巴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個陣應該是一個五行陣。陰陽五行相生相剋，維持着天地間的平衡。金木水火土分畢對應着天地間的五個方位。東方木，南方火，西方金，北方水，中央土。山上樹木茂密，那麼多落葉，怎麼可能有一塊土地無緣無故的裸露出來？這塊裸露的地方肯定對應的就是土。我們剛才上去的時候有的地方的落葉枯黃，有的地方則有積水，但是葉子卻很乾燥，有的地方落下來的葉子還是新鮮的，從這些地方看來，不同的地方應該對應着五行其中的一個。”
畢肆青雖然不知道花魅是怎麼知道的，聽花魅說的這麼高深莫測，看起來似乎好像很道理，即使自己聽得雲裏霧裏。畢肆青委婉的提醒花魅道：“說了這麼多，與上面的情況完全對應，花魅你推測的都完全正確。可是現在這個桃花還是沒有着落，那接下來該如何？”畢肆青的意思就是你廢話少說，直接說重點！
花魅接着不急不躁的說道：“五行若是與季節對應，則是春木，夏火，秋金，冬水，每個月的月末代表着土。地生萬物，然而土卻在五行之中排在最後，這也是體現了五行生、克、制、化的矛盾和統一……”
花魅還沒有說完，畢肆青終於忍不住說道：“我現在不想問你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但是我請你說重點好不好！”
花魅白了畢肆青一眼說道：“我在這裏給你說著呢，你打斷我幹什麼。”
畢肆青討好的說道：“先畢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你就告訴我怎麼破陣就好了。”
花魅無奈的搖搖頭，接著說道：“桃花開在春天，所以我們只要找到土位，然後一直往東走就能找到桃花。桃花應該是五行陣的睜眼，只要我們把桃花破壞掉，就相當於破壞了陣眼。陣眼被破壞了，那這個陣自然也就破了。”
“終於說道重點了，那好，我現在就去把陣眼破壞掉。”畢肆青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來。往前走了沒兩步又折了回來。
“怎麼了？”花魅問道。
畢肆青無奈的說道：“我現在完全辯不清方向，就算一會兒找到土位，我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這……”花魅猶豫了一會兒，眼睛亮了亮，從掏出九尾狐尾巴說道：“有它在么，還有小九，我們不怕找不着方向。”
“好，那我們走吧！”畢肆青說道，說著要去拉花魅的手。
花魅不經意的躲開了，自己領着小九往前走。
畢肆青笑了笑，收回了伸出的手。
在樹林裏轉了好一陣子，花魅和畢肆青有轉了出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找不到。”花魅絕望的說道。
畢肆青道：“我和小九之前也是湊巧看見的，現在要找也很難了。”
花魅坐在地上喘着粗氣，接近一天沒有好好吃飯，她真的支撐不住了。
畢肆青忽然靈光一閃說道：“你說這些樹會不會都是用來擾亂我們心神的，如果我們閉上眼睛，會不會就不受干擾了？”
“有道理，但是閉着眼睛就什麼也看不見了。”花魅說道。
“不怕，我們再去一趟……”畢肆青看着沒有力氣的花魅，又改口道：“你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和小九去。我閉上眼睛一直往前走，小九睜着眼睛跟上我，這樣就好。小九看到土位之後，自然會告訴我的。”
花魅本來還想一起去，但是實在沒有力氣，只能說道：“那我在這裏等你們。”
“嗯。”畢肆青點點頭就帶着小九去了。
畢肆青閉着眼睛走在前面，小九跟在後面。果然閉上眼睛之後方向感變強了好多，雖然走的比較艱難。
畢肆青似乎也感受到了夏的熱，秋的亮。一路帶着小九走着，小九也接着用自己方式做着標記。走了一會兒，小九輕輕的咬了咬畢肆青的屁股。
畢肆青一下子睜開眼回頭罵道：“好你個小狐狸，咬我的屁股幹嘛！”
小九趴在裸露的土壤上，示意畢肆青已經到了土位。
畢肆青冷哼了一聲，把九尾狐尾巴拿了出來，小九很快就找到了東方木位。
畢肆青和小九順着尾巴的方向往前走了大約一百多步，真的有一株桃花開的真絢爛。
畢肆青也沒有心思欣賞，拔出攬月就把桃樹劈了個稀巴爛。
畢肆青砍完桃樹，桃花落在地上，周圍也漸漸起了大霧。畢肆青和小九站在原地不敢動。不到一刻的功夫，大霧慢慢散去，一條漢白玉石階出現在畢肆青面前。
畢肆青看了看四周，參天喬木還在，石階像是憑空出來的，和周圍的樹對比起來顯得十分突兀。而畢肆青也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地，花魅站在不遠處興奮的大叫大跳。
畢肆青看向石階的盡頭，梵香谷的金頂的光芒勝過了夕陽的光輝，似乎有一個白衣男子遠遠的站在石階的盡頭。
“梵香谷天階一共一千五百九十六階，如果你們能在月出東山只是爬上來，那以後就是梵香谷的弟子了。”白衣男子說道。雖然隔的距離很遠，但是畢肆青和花魅覺得白衣男子好像就站在他們對面說的一樣，聲音洪亮而不刺耳。
“好。”畢肆青高聲回到，但是聲音很快就被風吹散了。
“花魅，我們走吧！”畢肆青說道。一千五百六十九階，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花魅和畢肆青一起往上爬，“一，二，三，四……”花魅每爬一階都會數出來，想看看到底有沒有一千五百六十九階。
花魅雖然喘着粗氣，但是腳下仍然沒有停，倒是小九落在了後面。
畢肆青看了看小九，把小九抱了過來。畢肆青打開小九包紮着的傷口，小九的傷口已經化了膿，流着臟臭的血水。小九這幾天一直奔波勞碌，傷口又沒好，還淋了雨，這時候自然加重了。
“小九，怎麼辦？”花魅問道。
“我先抱着小九，我們爬上去，到時候求梵香谷的人救救小九，小九一定沒事的。”畢肆青冷靜的說道，說著把小九背在背上繼續往前走。花魅也緊緊跟在後面。
到了第八百階的時候，花魅實在是再也走不動了，趴在石階上起不來了。汗水從發白的臉上流下來，嘴唇已經乾的快要裂開。
“花魅，你堅持住，我們已經走了一半了，就快要到了。”畢肆青扶着花魅大聲說道。
“阿月，我走不動了，你先上去吧，天就快黑了。這個給你。”花魅說著把張道虛的骨灰遞給了畢肆青。
“要上就一起上去，我來背你。”畢肆青咬着牙說道。畢肆青把背上的包袱和小九都放在胸前，背起花魅接着往前走。
又走了五六百階，畢肆青也沒有了力氣，一隻手抱着小九，一隻手托着花魅，畢肆青連汗水也沒有辦法擦。儘管小九懂事的不斷用尾巴給畢肆青擦着汗水，又用其他尾巴擋住陽光，但是畢肆青的汗水依舊像雨點一樣落在雪白的石階上。
“阿月，你把我放下來吧。”花魅虛弱的說道。
畢肆青沒有吭聲，接着咬着牙往前走。畢肆青每走一步，腿都顫一下，膝蓋已經痛的沒有了知覺。
“沒關係，我們很快就會到了。”畢肆青走了幾步對花魅說道。“我不能自己一個人上去，把你給丟了。別忘了，我來梵香谷都是為了你。”
花魅的淚水順着眼淚流下來。
“花魅乖，不哭。”畢肆青儘力讓自己的聲音溫柔，但是由於氣息不足，畢肆青說的聽起來很是生硬。
花魅只能自己用力的抱緊畢肆青，讓自己不要掉下來。花魅又試着抱過小九，讓畢肆青的兩隻手臂都騰出來。
畢肆青用兩隻撐着石階往下爬，輕鬆了許多。但是剛才抱着小九背着花魅，胳膊也早已經沒有了力氣。撐了一段時間也開始酸麻起來。但是仍然咬着牙往前走。
“一千六百五十九階，我不信我上不去！還有一百階，一百階我就到了。”畢肆青對自己說道。
太陽早就已經落下去，天開始灰濛濛起來，已經看到了月亮隱約的光輝。畢肆青依舊咬着牙前進。
最後一階了！畢肆青已經看到了梵香谷硃紅色的大門和金光閃閃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