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喬遷山下
抱走嬰兒神秘男子,名叫上官鍾,常年居於青台山,但沒有人知道他居住在哪個屋舍?
斷崖處一隱秘洞中,上官鍾和孤嬰兒正在裏面歇息。溫暖的篝火照亮岩洞四壁,可以分辨出此洞乃是上官鍾棲身之處。
岩洞最裏面拐角是一張木床,上面鋪着一張獸皮。岩洞兩側用木頭訂做了兩個簡陋的柜子,上面陳放着無數泛黃的書籍和一些簡陋的日常生活用品。高處洞壁上卻掛着幾把做工精緻的劍,劍身浮有塵土,似乎好久沒有人動過。
看來上官鍾算是個江湖劍客,是個隱士,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
孩子正在熟睡着,他看見這個無比令人心疼的孩子,不禁嘴角出現了甜美的微笑。
“既然自己尚無子嗣,能遇見這個孤嬰也算緣分。既然是上天刻意安排,何不把這個小不點撫養成人?”上官鍾心裏打着嘰咕,便決定了收養這次嬰兒。
突然,孩子睡醒了,嚎嚎大哭起來。上官鍾明白他是餓了,需要奶水充饑,便急忙下山去給孩子找點食物。
居住的山洞口岩縫間,有一棵枝繁葉茂的百年古松,松枝把洞口遮擋非常嚴實。而一出洞口就是萬丈懸崖峭壁,輕霧瀰漫,怪不得沒有人知道上官鍾居住在這裏。
那上官鍾輕功了得,像一隻鳥一樣飛出了洞門,一眨眼已到了深邃暈眩的斷崖下。
他要去青台山下那條街市,名為青台鎮,鎮上才有奶水。
自從李原雄掃蕩了天極派,青台鎮便冷清了不少。曾經繁榮之景已不再,有些店鋪閉門停業,有些店鋪還在拚命掙扎。
不大功夫,上官鍾來到了鎮上,看着一片狼藉之地,心情沉悶了不少。
他疾步來到鳳羽客棧,買了一罐羊奶和幾斤熟牛肉,轉身便要離開客棧,又聽到樓上有刺耳的吵鬧聲。
“小二,樓上何人如此吵鬧?”上官鍾詢問起店家小二。
“客官,您不知道啊。自從天極派被殺光后,青台鎮多了一幫流氓,他們自稱是李原雄的手下。此時正在樓上白吃白喝,發酒瘋呢,哎……”店小二湊在上官鐘的耳邊小聲說道,臉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上官鍾聽到這裏,一下子火了,眉毛豎了起來,準備上樓去探個究竟,卻被店小二攔住了。
“客官,您還是別去了,樓上人多勢眾。再說了,砸壞了東西店老闆還要拿小人是問呢。”
聽了店小二的話,上官鍾心頭之火忍了下去,道:“哼,老子還有要事纏身,這次饒了他們。”轉了身,出了鳳羽客棧,直奔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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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八月,陰雨綿綿啊。
青台山雲飄來飄去,飄到哪裏,哪裏就下起了煙雨。
回到了冰冷的洞室,他趕緊加了一些柴火,生怕把小崽子給凍着了。孩子依然大哭,他趕緊給孩子喝了半罐羊奶。孩子真是餓了,一喝完羊奶頓時安靜了。
上官鍾笑道:“臭小子,還是餓了吧。”
隨後,他又拿了一件新衣服準備給孩子換上。在舊衣服中,他發現了孩子懷中有塊鮮血染紅的布料,打開一瞧,是一封血字遺書。
看過布料上字,他才明白這孩子的父親乃是天極派大弟子趙遠居,這孩子的名字叫趙靈楓。
趙遠居在江湖上大名鼎鼎,行俠仗義,頗受江湖人士尊敬。上官鍾想到曾經和趙遠居有過一面之緣,誰知他的孩子如今落難於此,心中不禁惋惜起來。
“如果有人知道這是趙遠居的孩子,估計孩子小命就不保了。”上官鍾心裏琢磨着,該給孩子起個新名字,隱性瞞名還是比較安全。
但思考了一夜,上官鍾也沒想到一個合適的新名字。包括翻開柜子上的秘笈,看裏面有沒有合適的名字,而書裏面全是經脈、動作之類詞彙,更加不適合了。
實在想不出來好的名字,苦惱的他喝起酒來,喝酒即興后舞起了手中那把精緻的劍。
上官鐘的劍法實在飄逸,如同羽毛在空中隨風擺弄,劍完全由他肆意揮舞控制,而劍氣內斂,劍影柔和。最絕的是,他生怕打擾孩子睡覺,提前和寶劍商量好了一樣,寶劍乖悄悄地飛舞,劍氣永不外露,嬰兒依然安睡。
劍客最高境界———劍由心生,恐怕只能形容此刻劍法飄逸的上官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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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後,孩子醒了,又嚎哭起來,喝完僅存羊奶又熟睡了。
看着空罐子,上官鍾起身走出洞門,恰好看見那棵松樹上結滿了無數顆沉甸甸的松子。腦子裏突然一轉,瞬間蹦出來了一個名字——上官松。
“上官松,真是好名字啊,如松樹一樣堅強,吃苦,耐勞,遇見困難永不低頭。”上官鍾喜笑顏開,又對着嬰兒道:“孩子乖啊,爹爹這會兒就給松兒找好吃的去。”
他心情大悅,身輕如燕從洞口疾飛而去,瞬間消失了,只見洞口松枝還在微微搖晃。
青台鎮上人煙稀少,多數店鋪還在沉淪着。但鳳羽客棧生意不錯,店兒門外人來人往。
來到鳳羽客棧,進了門,見店小二正在擦拭着桌椅,嘴裏還嘀咕着什麼?
“小二,十斤牛肉,五斤羊奶。”
“呦,大人,又是您來了。請坐在這兒稍事休息,馬上給您呈上。”小二叫喊了一聲,便去通知了后廚。
見小二依舊一臉憂鬱,上官鍾問道:“喂,小二,那幾個流氓強盜還在客棧?”
“哎,一言難盡啊!”
“為何?”
“那幾個強盜還在樓上白吃白喝,不知道從哪還搶了個姑娘。哎!客人見此情形,都不敢住店了。只能在樓下吃飯,沒人敢上樓啊。”
“豈有此理!為何不報官?”
“自稱武林至尊李原雄手下,如果真當是,哪個青台小官敢管啊?萬一讓他們知道是我報的官,小的估計已經命喪黃泉了。”
“哼,照這樣下去,這客棧還做不做生意?”
“哎,或許他們過幾天逍遙膩了,自會離開本店了。”
看着店小二懦弱無奈的樣子,上官鍾怒火衝天。此時,又傳來樓上姑娘慘叫聲,他已怒不可止,直接騰空躍上樓去。
猛地一腳踢開房門,只見幾個面目醜陋,髒兮兮的大漢圍着一個姑娘正在蹂躪。
“你是誰?吃了豹子膽了,快給老子滾出去。”一個帶頭的衝著上官鍾喊叫,隨手拿起了手中的刀。
“別問我是誰?客棧門口,有話詢問各位。”
帶頭的看上官鐘沒有任何懼怕之意,心裏也不是滋味。
“走,兄弟們。今天我要放這個不自量力人的狗血。”
隨後,上官鍾和強盜們朝客棧門口走去,那姑娘見此情形趕緊從後門溜了。
帶頭的強盜笑着說道:“你知道我們上頭老大是誰?你敢惹怒我們,讓你全家血流成河。”
“不知道,只知道你們作惡多端,今天就是你們的祭日。”
“小子,口氣真大。我們老大就是當今武林盟主李原雄。哈哈哈哈,怕了吧,怕了趕緊滾!”
“哼,李黑熊是何許人也?”
強盜們見嚇不走上官鍾,而且他還非常狂妄,便拿起刀疾步向上官鐘頭上砍去。
圍觀的人見此情形,趕緊退縮了幾丈開外。
幾把尖刀下去,卻不見了上官鍾蹤影。幾個強盜還來不及轉身,上官鍾連環掌下去,幾個強盜飛出了兩丈之外。
“不想死的,速速滾開。”
強盜勉勉強強站了起來,但還不罷休,分散開來,朝上官鍾圍攻而去。
上官鍾忍無可忍了,騰空而上,飛馳而下。劍落,幾聲慘叫,強盜們像鮮花綻放般紛紛倒去,倒地之後鮮血才噴了出來。
只有那個帶頭的沒有衝上前,才倖免一死,隨後趕緊撒腿逃跑而去。
街坊們紛紛叫好,上官鍾給青台鎮出了口惡氣。
上官鐘面無表情劍,徑直離開了,往山上走去。
回到洞中,小孩涕不成聲,可能是醒來一陣了。上官鍾趕緊給他餵奶,足足喝了一斤左右,才乖了下來。
他想起撫養這個孩子真是麻煩,平時清靜的日子被打亂了。再想到這孩子無比可愛的面孔,又覺得很值得,因為孩子讓上官鍾少了幾份寂寞,多了一些莫名的牽挂。
……
……
……
一天晚上,孩子大哭不止。不管怎麼照看,都無濟於事。
上官鍾頓時束手無策了,不知如何是好?又摸了孩子的頭感覺燙手,心裏琢磨着小孩估計是生病了吧。
趕着明月,連夜下山,找到青台鎮郎中。郎中見是那日懲治強盜的大俠,雙手作揖,並仔細診斷起孩子來。
“發燒了,並無大礙。”
郎中醫德高尚,為人友善,見小孩可憐,便吩咐熟睡的妻子起來,給小孩熬制湯藥,又細心給小孩服下去了。
凌晨時候,小孩便退了燒。
“郎中,真是神醫啊。”上官鍾見孩子退了燒,激動地向郎中說道。
“大俠,份內之職罷了。”郎中笑道。
“嗯,醫藥費幾何錢?”
“怎敢要大俠的錢啊,分文不收。”
“分文不收?”上官鍾摸了下口袋,空空蕩蕩的,只好見機說道:“那好,這次多謝郎中,醫藥費先賒上,下次一同付清。”說著就抱起孩子準備上山。
“唉,大俠,不能走啊。孩子還沒完全康復,先擱在老夫家裏修養觀察半日吧。”
上官鐘有些猶豫,思索了一會道:“嗯,那有勞郎中大人了。在下,日後必重謝!”
半日後,孩子並無大礙,上官鍾便上山了。
誰知沒過幾日,孩子又生病了。上官鍾只能又帶着孩子來到了郎中家,半日後又痊癒。
“請問大俠尊姓大名?”郎中見已是熟人,便斗膽開口問道。
民間規矩,不能詢問江湖人士姓名。一旦詢問,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上官鍾。”他本不想告訴郎中,看郎中是行善樂施之人便爽快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斗膽問上官大俠,平時以何生計?”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平時,上官鐘身上錢財,全是懲惡揚善得來的。主要是打擊土匪強盜,錢財一但到手,知道失主,便歸還,不知失主,便散發給窮苦老百姓,少數便留作己用。
昨天在山路上見幾個土匪搶了錢財準備瀟洒,上官鍾便收拾了他們,口袋裏還有些碎銀兩呢。
“大俠風範啊。請問大俠家住何處?”
“這您不必多問。”
“老夫多嘴了。”
上官鍾於是告辭了,揚長而去。
再回到洞中,上官鍾忽然想到街上小孩子們嬉戲場景,頓時陷入了沉思中。
山洞裏只適合自己,而這個孩子應該有美好的童年。像自己一樣,小時候有小夥伴們陪伴,那種幸福快樂的往事歷歷在目。
思索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上官鍾就下定了決心,準備離開久居的山洞,去往鎮子上謀個餬口的生計。
為了上官松有一個美好的童年,上官鐘下了居住了十年的青台山。
帶着孩子,前往青台鎮。
鳳羽客棧安居了幾日,上官鐘身上還有些錢財,便低價買了一家破舊的店鋪,開起了一間小酒館。
因為街坊鄰居都知道上官鍾是大俠,輝煌事迹還流傳於街市中,大家都很照顧他酒館的生意。
白天他就把上官松擱在李郎中家,晚上酒館打烊了才把松兒接回來。
上官父子倆從此就安頓在了青台鎮,過起了尋常百姓平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