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誰無年少魯莽時

立在這頭宛如一列火車般龐大，至少重達百噸的巨獸前面，身高剛過一米八、體重不過一百五十斤的孫世元就像只蟲豕般弱小，與二者之間的真正實力對比形成了巨大反差。

現在有兩個問題是孫世元急於搞清楚的，一是那塊靈氣石從何而來，二是這頭巨蛟又從何而來，是天生就這般長相，還是經過了後天的某些變化。

如果是前者，就代表着它的父母也是蛟類，也就是說它有同類，可能加爾貝湖的生態中本來就有它這一環。但要是後者的話，那就說明它原本不是蛟類，而是某種水生動物脫胎而成，有一就不排除會有二，下一步也許有可能由蛟再脫胎化龍，傳說中這一過程會有天雷打下，是為雷劫。

但是按照孫世元過去的猜想，后一種可能性不會發生。假如發生了，就說明他猜想中的某些情況發生了改變。

要想得到這兩個問題的答案，直接向巨蛟問話是唯一的選擇。

然而這頭巨蛟雖比一般生物要聰明些，卻畢竟不通人言，讀心術只能單向讀取思想，當前環境下並不適用，只能用馭靈術來溝通了。

馭靈術顧名思義，自然是駕馭一切有靈智個體的術法，應用範圍極廣。

要駕馭對方就要先使其理解駕馭者的意圖，因此馭靈術的首要功能就是與靈智個體做意識層面的溝通。

那巨蛟正在等待命運的裁決，突然之間感覺頭腦中有件異物侵入，忍不住晃了晃腦袋，沒想到卻有一個不生於自身的意念在腦中響起。

“小蛟兒，你從哪裏來？”

“我從哪裏來？我自小就在這裏生活，從未離開過。”

“你可有父母兄弟，也如你這般長大嗎？”

“我有父母，不知道有沒有兄弟，它們比我小得多，這裏只有我是最大的。”

“你經歷過什麼事，怎麼會變得這麼大？”

“在我還小的時候，有一次我捕捉一條魚，遇到一塊很有吸引力的石頭，忍不住把石頭吞了下去，然後就渾身疼痛難忍，又把石頭吐了出來。從那以後，我的食量大增，需要捕食更多的獵物，身體越長越大，蛻了很多次皮。我想告訴我的父母，但是它們一見我就拚命躲，我才知道原來在它們眼中，我已經不是我了。我想一定是那塊石頭讓我變成這樣的，雖然不知道它對我做了什麼，但我想守着它的話，總有一天會有答案。”

果然是那塊靈氣石的緣故，機緣巧合讓這頭巨蛟開了靈智，有了自我意識，而且自發地當起了守護者。而且它本身很有可能是另一種生物，被靈氣石改造成了蛟。、

“現在回想一下你父母的樣子。”

於是孫世元看到了巨蛟意識深處對它父母的記憶，原來是水中的電鰻。

“你知道你守護的那塊石頭是怎麼來的，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嗎？”

“我不知道。”

“那你還見過跟你差不多大，或者在你開始變化之後還曾經對你造成威脅的巨大生物嗎？”

“沒有見過了，從那之後不久，我就成了這裏最大的。”

這樣看來的話，恐怕那塊石頭來到湖底的時間並不很長，只比巨蛟被人發現視為水怪的時間早一點。不然的話，變大的生物應該不止它一個。

想要知道的情況已經了解差不多了，孫世元決定先離開，以後如果有需要的話再來也可以。

不過他要先給這頭巨蛟打上思想印記，這樣它就會記得曾經是他的手下敗將，對他從心底產生畏懼。即使它日後真有化龍的一天，也不會輕易忘記這段過往。過後如果他想把靈氣石取出，它也不敢再出來阻攔。

臨走之前，孫世元又叮囑巨蛟今後不要再浮上水面，免得被人看到，現代人類的武器足以對它造成致命傷害。

從湖底潛回之前下水的岸邊，孫世元只用了半個小時，他有心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所以這次潛遊絲毫不加掩飾，高速行進，由湖底到整個湖面造成了非常猛烈的波濤。

好在這個時間天還沒亮，基本上沒有人注意到。浪潮起得雖猛，但一個小時後天色微明時，湖面已經大體恢復了平靜，有些浪還未平息的地方，也只跟刮大風時掀起的波浪差不多了。

回到木屋裏，江洛櫻還在睡夢中。

孫世元和衣躺了下去，臉上帶着輕鬆的笑意。這趟羅剎之行沒有白來，所有的事都出乎意料地順利。

在陪江洛櫻圍着湖拍了些照片，又泛舟湖上看看風景之後，孫世元告訴周岩，他打算明天從伊庫乘機回國，請他幫忙訂一下機票。

周岩對此十分高興，他畢竟已人到中年，體力比不上從前了，陪着這兩個小年輕這幾天着實不算輕鬆。等送走了他倆，他正好可以去情人那裏放鬆幾天，伊娃早就給他發消息說想他了。

再一次來到伊庫機場，江洛櫻的臉上都洋溢着燦爛的笑容，終於可以回國了。

旅遊過的人都知道，頭幾天的興奮情緒還在的時候，還覺得新鮮，但到了後幾天，興奮勁過去了，又恨不得馬上回家。

當輪到孫世元過安檢的時候，那名安檢員看了一眼他的眼，忽然對旁邊的同事嘀咕了幾句，然後伸手攔住孫世元，嘴裏生硬地說道：“抱歉，先生，你的行李需要開箱檢查，請跟我到這邊來一下。”

江洛櫻見到孫世元被人帶離安檢口，頓時有些發慌。

本來全程都挺順利，怎麼到了快走的時候卻出這麼個意外。一看那個架勢就不像只因為要安檢，肯定有別的事。

這裏人生地不熟的，那個周岩也不在，這該怎麼辦好？

江洛櫻通過安檢之後也不敢走開，站在不遠處，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七拐八拐地，孫世元被帶進一間房間，屋裏有張大桌和幾把椅子，還有兩名身穿制服的男子坐在那裏，看起來十分精幹。

那名安檢員對那倆人說了幾句羅剎語，然後又轉頭對孫世元道：“先生，這兩位先生來自於安全部門，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請如實回答。”

孫世元嘴邊微露笑意，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道：“兩位有什麼想要知道的，請問吧。”

“他們問你，這一次來羅剎的目的是什麼？都去過哪些地方。”

“這次來是旅遊的，去過科莫斯、伊庫、烏斯季和加爾貝湖。”

“科莫斯的博物館裏，有什麼展品是你感興趣的嗎？”

“你是說那塊殞石？我是對它有些興趣，後邊去烏斯季也是為了看一看當初殞石留下的坑。”

“為什麼來看殞石，你對天文學有研究嗎？”

“我在國內的時候見過一塊小一些的殞石被人收藏，據藏家說就是從這塊大殞石上取下的，我希望知道那塊殞石當初落地時撞擊的角度，來判斷殞石來自太空裏哪個方位，是否是外星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