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撲克的新玩法
楊小寶面色不變,眉毛揚了揚:“哦?只要是撲克,什麼玩兒法都行嗎?”
“當然。”羅九自信滿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全世界流行的撲克玩兒法,從二十一點兒到炸金花,只要你能說出一種我不會玩兒的,那就算我輸。”
“你說的那些都太複雜了,我是個腦筋很直的人,就喜歡簡單粗暴。”楊小寶微微一笑,說道:“你聽說過搶牌嗎?這是我四歲就會玩兒的撲克紙牌遊戲。”
羅九愣住了,這還真沒聽說過,“搶牌”是什麼鬼?還能四歲就會玩兒?
楊小寶嗤笑起來,給了一個鄙視的眼神:“虧你還有臉說你什麼都會,連我四歲的時候還不如!規則很簡單,一副撲克牌五十四張,放在桌子上,咱們一張一張地搶。五十四張牌搶完,誰搶得最多就是誰贏。”
聽楊小寶介紹了“搶牌”的玩兒法,羅九是一臉的懵逼,很有些哭笑不得。
這種玩兒法跟“賭”就扯不上半點關係,完全就是小孩子無知胡鬧的玩兒法,也確實是還在吃屎的四歲孩子就能玩兒,自己的苦練十年的紙牌賭術派不上半點用場,完全就是在拼反應拼力氣。
但是怪只怪之前把話說得太滿,此時也不好反悔不認——小孩子無知胡鬧的撲克玩兒法也是一種玩兒法。不過這也並不要緊,反正不管怎麼玩兒,自己都是立於不敗之地了——輸了什麼都用賠,接着下一把,贏了就可以要錢要命。
“可以。”羅九很爽快地一口應了下來,想了一下補充道:“不過法子得改一改,搶完一副牌才算一局,這樣太慢了,改成一張牌就是一局——雖然拖延時間沒有任何意義,但是我興趣有限……”
興趣有限的意思就是遲早會玩兒夠,老鼠被貓玩兒夠了,那就是日子到頭兒了。羅九並不隱藏自己的最終意圖,看着
楊小寶很不滿意,皺了皺眉頭:“說話不算,這可不合規矩。”
羅九微微一笑,忽然右手一抬衝著倒吊著的燕紫扣響了扳機。砰,槍聲在空曠的倉庫內回蕩,一顆子彈“嗖”地打在了倒吊著燕紫的那條布帶子上。
燕紫嚇得閉緊眼睛大聲尖叫,羅九得意地哈哈大笑。
咔,咔。布帶子中彈后在承重之下發出斷裂的細微輕響。這一下燕紫嚇得連叫都不敢叫了。倉庫凈空很高,她的頭部距離地面足有十幾米,一旦帶子斷裂,人勢必就會頭部先着地,當場撞出腦花兒那是很有可能的。
燕紫腳上綁着的是一條並不很結實的包裝帶,大約只有一個巴掌寬。隔着十幾米抬手就能射中,這一手也足夠秀一秀槍法了,也算是對楊小寶的一個警告。
槍射的就是燕紫,做出來卻是楊小寶看的。
然而楊小寶並不吃開槍恐嚇這一套兒,兩隻眼睛一翻直接罵開了:“我草,你特么的還要不要好好的玩牌了?”
羅九輕蔑地朝着還在冒煙的槍口吹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很有派頭地秀了一句洋文:“Guntalks!”
楊小寶眉頭微皺:“說人話!”
“這叫‘槍說話’,懂嗎?商場是錢說話,賭場是牌說話,在這兒就是槍說話,合的是我的規矩!”
這話說得既蠻不講理又霸氣側漏,羅九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笑吟吟地看着楊小寶,“我贏你一次,就朝着你的妞兒這麼開上一槍,你最好祈禱那根帶子能結實一點兒。”
“行,隨你怎麼著。你說槍說話就槍說話,你說狗說話就狗說話。”楊小寶抬頭看向羅九,滿不在乎地說道:“別說按你定的規矩,就算按你親爹親娘定的規矩,我特么的也一樣能贏你!”
這話說得就更加霸氣,簡直就是自信爆棚。燕紫本來倒吊了好幾個小時,早就頭昏腦漲,萎靡不振了,一聽這話倒還把人氣來精神了,掙扎着大罵起來:“楊小寶,你是豬腦子啊,就這還跟人賭?你這麼牛皮哄哄,咋不上天呢?”
楊小寶笑嘻嘻地說道:“我就是從天上下來的。”
羅九側過頭冷冷瞥了燕紫一眼,獰笑說道:“燕小姐,放心好了,我會滿足你的願望,讓他上天的,跟你一起。不過男人們玩兒牌,女人還是閉嘴的好。要是你再敢插嘴啰嗦一句,我就讓你男人提前上天。”
燕紫知道羅九不是開玩笑,嚇得哆嗦了一下,閉了嘴不敢再說。
楊小寶很不耐煩,翻出了一個白眼:“廢什麼話,發牌!”
羅九笑了笑,把手槍交到左手,右手從口袋裏摸出一副事先準備好的未拆封的撲克,當著楊小寶的面兒用大拇指的指甲在包裝盒上輕輕抹了一圈,隨手一抖,包裝紙盒“啪”地掉到了桌面上。
不光是拆牌利索,作為一個職業老千,賭王的入室弟子,羅九洗起牌來更是漂亮專業,一副嶄新的撲克就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一樣,在他的右手指掌之間跳躍翻騰,讓楊小寶看得是眼花繚亂。就連被倒吊著的燕紫也看得忘了害怕,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半分鐘把牌洗足了十次,接下來就是發牌了。羅九很隨意伸手在桌面上抹了一道。五十四張撲克應手排列成了一道直線,一張挨着一張,彷彿是費盡心思碼出來的一般,確實是既漂亮又利落,特別顯范兒。
這些洗牌發牌的花樣兒在職業老千這個行當里只能算是入門基本功,但是足夠外人看得直眼了。羅九很滿意於楊小寶和燕紫的吃驚表現,雖然這些花招兒並沒有什麼卵用——賭的是搶牌不是玩兒牌。
楊小寶鼓了幾下掌,右手一揚,一個鋼蹦兒飛出來叮噹當落在桌面上,淡淡說道:“賞你的,耍得不錯。聽說你師父是馬戲團的魔術師出身,賣弄求賞應該是你們這一門的本行。”
羅九的眉尖掠過一絲怒意,似乎就要發作,忽然冷不防地暴喝一聲:“開始!”
話音末落,他的右手已經伸向了排在桌子正中間那一列撲克牌的右側第一張。作為一個苦練手法十多年的職業老千,羅九出手的動作快如閃電,起牌收牌一氣呵成,一聲“開始”喊完,已經率先拿到了三張,實實在在的搶到了先機。
楊小寶也緊跟着出手了,他的右邊是羅九的左邊,所以是與羅九相反的方向拿起,動作也並不比羅九慢。
排列在桌面上的那一道五十四張撲克牌從兩端往中間急速減少,不過十幾秒鐘,撲克牌就剩下了最後一張,正好是一個“大王”。
它在羅九手裏,也在楊小寶手裏,兩人同時拿到了最後一張,都用單手憋着勁兒爭搶。
兩人僵持了兩秒鐘,只聽見嘩的一下撕裂聲響,這張“大王”被扯成了兩截兒,誰也沒拿到整張。
“小子,你不錯啊。”羅九看着楊小寶深深凝視了半晌,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他這是真心話,對方並不是職業老千,也沒有受過專門的紙牌訓練,手上的動作居然也能如此之快,甚至能達到與自己旗鼓相當的地步,這個就真的很不錯了。
不過也只是不錯而已,羅九心裏有譜兒,知道自己肯定是贏了。
當下把雙方拿到的撲克牌的張數點了一遍,那張扯斷的“大王”不算,楊小寶拿到了二十四張,羅九拿到了二十九張。
羅九對這個結果並不覺得滿意,反而臉色有些難看,自己一個成天玩兒牌的專業人士,跟一個外行全力比拼才只贏了對方這麼一丁點!
楊小寶皺了皺眉,嘆了口氣說道:“老賭棍就是老賭棍,術業有專攻,你特么的摸牌比吃屎還快!算你狠,老子承認輸了!你贏了五張!”
“很好!那我就得跟你結賬了!”
羅九左手抬起手槍朝着倒吊著燕紫的那根布帶子虛瞄了一下,獰笑說道:“按照事先說好的賭注,我贏了你五張,那就得朝着吊著燕小姐的那根帶子開上五槍。你可以賭一把,賭我在五槍之內不能把那根帶子打斷。當然了,你還可以賭我左手的槍法很差。”
這話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暗藏着一個極為兇險的陷阱,事實上羅九的左手槍法比右手要好得多,他向來右手練牌,左手練槍。
自從楊小寶進入倉庫,與他對賭對峙以來,他的左手一直按在槍柄上沒動過,就連在與楊小寶緊張搶牌之際也沒有絲毫放鬆過。
因為羅九是在楊小寶手裏吃過一次虧的人,這一次他是準備充分,始終保持警惕,為的防止楊小寶突然暴起傷人或者搞出任何小動作。只要楊小寶稍有異動,他的左手可以在半秒出槍打爆楊小寶的頭顱。
羅九左手緊握槍柄,凝視着楊小寶等他回話。
“你扯這麼多花花兒,不就是要錢么?”楊小寶冷冷一笑,輕蔑地說道:“說吧,多少錢免一槍?”
“你果然是個聰明人。”羅九仰頭哈哈大笑,左手上格洛克手槍依然端得很穩,獰笑說道:“不過有一點你錯了,我是先要錢。一顆子彈兩千萬,不打折,不賒賬,不收支票,轉賬現付。”
先要錢,后要命。一槍兩千萬,五槍就是一個億了。就這麼穩贏不輸的一把一把賭下去,就算世界首富也用不了一個小時就能輸得光屁股。
等到把對方的家底榨乾了買不起子彈了,子彈就得一顆一顆往身上打了,那真就到了要命的時候——即使是再吝嗇的人,也絕對願意拿出最後一個銅板買下打到身上的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