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好牌打的稀巴爛
這世上,將溫晚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人,想要處心積慮對付她的人,真的不在少數。
道理大家都懂得太多了,沈意秋最主要還是太心疼溫晚,想想心裏就剋制不住的泛酸。
不過溫晚勸了會兒以後,她的情緒也就穩定多了。
她握着溫晚的手,“晚晚睡了這麼久,肚子早就餓了吧,想吃點什麼,奶奶去給你煮。”
溫晚搖了搖頭,“交給傭人就好,奶奶您別自己上手了。”
頓了一下,她將人反扯住,看了眼門的方向,“奶奶,傅斯寒呢?”
昨天林醫生的朋友說拿着她的血樣去做檢查,她到現在還都不知道結果,還以為睜開眼睛以後,就能看到傅斯寒,把結果說給她聽。
沈奶奶也有些茫然,“好像是有什麼事情急着處理,一大早上我回來的時候,他就不在。”
溫晚不由怔了一瞬,“這樣啊…”
此時此刻,南橋集團,剛結束完一場每周例行的會議。
陳佳然一改往日優雅好脾氣的形象,踩着高跟鞋面色鐵青的回到了辦公室,模樣在這個時候看起來別提有多麼尖酸刻薄。
聽到背後停頓的腳步聲以及關門聲,她的火氣瞬間壓抑不住,回手一個會議記錄就狠狠的丟了出去,直接丟在了陳意盛的腳下,簡直怒不可遏,“看看你都幹了什麼好事?嗯?”
“因為你的職位在我之上,所以你現在就可以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是不是?”
“偷換材料?以次充好?節省用度?虧你想的出來,你知不知道你搞出的這些事,不僅把合作方坑了,更是把我們自己也推入了火坑!”
陳佳然簡直頭都大了,這是她暫時收到的反饋。
所有的項目明面上都要從陳意盛手上過手,所以好多事情她不知道的恐怕都已經數不過來!
她真的不知道,她這個老爸的腦子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到底是怎麼想的。
明明她們是一手這麼好的底牌,卻被他打得稀巴爛。
陳意盛做了虧心事,心底不無心虛,但一想到他是陳佳然的父親,再怎麼她這個做女兒也不能對他這麼大呼小叫,沒有禮貌,於是底氣又足了一些。
“我這麼做還能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南橋!那些材料明面上根本看不出來問題,還能節省下來這麼大的一筆錢,對於我們來說何樂而不為呢?”
他的字典里,根本沒有那麼多顧慮,就是拿着明面上看不出來的材料,能騙一個是一個,到時候好用這材料成本當中抽搐的不計其數的油水,來償還他欠下的巨額賭債!這簡直就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陳佳然被他的話氣的頭皮發麻,根本平靜不了,憤然道,“節省下來一大筆錢?那錢呢?你倒是拿出來啊?我怎麼沒看到?”
陳意盛被問的一噎,眼神閃躲着,終於有些說不出話,“錢…錢…”
要他怎麼說…錢都被他拿出去還債填窟窿了,不然那些人就要剁了他的手?
陳佳然怒不可遏,“錢錢看不到,麻煩倒是給我惹出一大堆!你就等着收律師函吧?到時候合作商把你告上法庭,我看你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
陳意盛一聽,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連忙上前幾步,“怎麼會呢女兒?哪有那麼嚴重,他們要什麼我們賠他什麼便是…大不了就從老爺子那裏把遺產爭過來,拿去賠違約金,我們以後不是該怎麼就怎麼?”
陳佳然咬着牙,額頭青筋都險些崩了出來,“你快把嘴給我閉上吧!現在給我滾,馬上滾!我不想看到你!”
她是真的崩潰,為什麼她要有這麼一個愚蠢的父親?
他以為她一直以來這麼努力,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陳老爺子的遺產?但為了他那些賭債,他又都做了些什麼?
這下可倒好,別說遺產能不能到手,眼下他乾的這些投機取巧的事,已經把他們父女倆都一併搭了進去!
看出來陳佳然此刻是震怒,一把火正在頭上無論如何也平息不了,陳意盛也是真心的感到有些害怕。
是以聽她說叫他滾,他反而鬆了口氣似的,巴不得的腳步不停的外面走,“好好,我這就走,你消消氣,好好想想對策,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事到如今還說叫她想對策?氣的陳佳然隨手一沓資料又是直接丟了過去,這次陳意盛反應比較快,立馬就關上辦公室的門逃之夭夭了。
氣的陳佳然腦袋生疼。
但這遠遠還沒有結束,很快秘書就來彙報,“陳總,傅氏集團的傅總過來拜訪了。”
陳佳然捏着眉心的手一頓,面色更加發白,看來這一劫她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去了?
五分鐘,西裝革履的男人被請進了辦公室,男人肩上披着一件風衣卻從頭到腳都是一身黑的裝扮,連領結都不能倖免,無端是往那裏一坐就有強大的壓迫感散發而出,憑白讓人從骨頭縫裏感受到陰森森的冷。
陳佳然忍住渾身上下不由自主的顫抖,忙起身迎了上去,面上笑容比別提多勉強,“傅總,什麼風把您吹過來了?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我好叫人好好準備準備…”
傅斯寒眼眸是深不見底的漆黑,聞言挺輕蔑的挑起了眉梢,“是嗎?我怎麼看陳總的樣子,好像並不是很歡迎我。”
他毫不留情的戳穿。
但豈止是不歡迎?陳佳然現在簡直就是畏懼着他的存在。
平時她連想見一面都難入登天的男人,今天竟然會主動上門來找她,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
而且,陳佳然並沒有忘記,被陳意盛以次充好,偷換了材料的合作公司里,其中有一家她最惹不起的,就是傅氏。
再從容鎮定的人,此刻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陳佳然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坐在沙發上甚至連看她一眼都嫌多餘的男人,心裏有一種被自己的父親拖累的已經死到臨頭的感覺。
她是真的不甘心,一切本來都進行的如此順順利利,怎麼突然之間她就落得這幅田地?難道她就真的只能這麼功虧一簣,什麼都得不到?
那她處心積慮了這麼多年到底都是為了什麼。
兜兜轉轉,想要的沒得到,反倒最後淪落到個連自己都無法脫身的地步…
越是想到這些,陳佳然的心底就越是悲痛,可是還得強撐着笑,勉強應付着跟前的男人,“傅總真是說笑了,傅總能來南橋,南橋蓬蓽生輝。”
說著鬼都不信的場面話,卻絕口不問傅斯寒此行的目的,她心底在本能的畏懼害怕着什麼。
但她不問,不代表別人不打算主動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