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神與少年 13有意思
秦揚和銀月姬送李木子回家,一路上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銀月姬偷偷打了一個響指,全程低着頭的李木子身上的濕衣服悄悄變幹了。
到了李木子家樓下,李木子紅着臉向他們道謝,銀月姬低下頭小聲對李木子說:“木子,種什麼因結什麼果,今天恰好我能救你,下次就沒這麼湊巧了。”
李木子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低着頭直接轉身跑上樓去了。
秦揚推着車看着銀月姬說:“我送你回家吧。”
銀月姬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額,好啊。”
秦揚看了一眼自己的山地車,沒有後座,只能繼續推着一起走了。
秦揚想起剛剛的場景,突然感覺好多話想說,這麼想着也這麼做了:“你還挺勇敢的,不過當時衛生間裏面什麼情況都是未知數,你一個人衝進去還是不理智的行為,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那幾個不成氣候的,我還沒發力她們就倒下了。”銀月姬轉着手腕的模樣逗笑了秦揚,這是她第二次看見秦揚笑了,銀月姬說,“還有,你知道李木子喜歡你吧?”
秦揚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我剛剛沒有進去,也是想照顧她的情緒,被喜歡的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應該比被欺負還要感到丟臉吧。”
“你知道人家喜歡你,那你還對人家那麼冷漠?”銀月姬不明白。
“不管是李木子還是今天欺負人的女生,她們的心思都很明顯,只是,我既不喜歡她們,就不該給她們無謂的希望。”秦揚很認真的回答。
銀月姬點點頭同意他的說法:“你說的有道理,哎,你記得你生日那天給你送禮物的女生嗎,你還記得她長什麼樣子嗎?”
秦揚尷尬的摸摸鼻子:“額,是沒什麼印象。”
銀月姬突然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她要是知道了肯定鼻子都要氣歪了,自己追的男孩子居然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你也真行,人家女孩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給你看,你卻正眼都不瞧一眼!”
秦揚被她的笑聲感染的心情也好起來:“只是沒有注意而已。”
銀月姬拍拍秦揚的肩膀:“其實你笑起來挺好看的,為什麼不愛笑?”
“我不笑都已經迷倒一大片了,笑起來那還得了?”這話居然是從秦揚的嘴裏說出來的!
銀月姬驚訝的張開嘴巴:“不是吧?你還會開玩笑?我還以為你就是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榆木疙瘩呢!”
秦揚此刻很放鬆,宛如看智障一樣看着銀月姬:“讀書學習是目前學生階段的首要任務,什麼階段做什麼事情是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銀月姬真是見不得秦揚一本正經的樣子,真像古代私塾里的教書先生,就是差了兩撇小鬍子。
銀月姬手摸着下巴審視着秦揚:“原來你話挺多啊,怎麼在學校里不見你說這麼多話?平時跟班級的同學連個交流都沒有,天天一個人獨來獨往的。”
秦揚看着遠方的夕陽,再看看身旁的沈銀月,現在的自己天天被你跟着哪裏還是獨來獨往了。
不過秦揚岔開了話題:“你很喜歡歷史嗎?”
銀月姬對於他的答非所問挑了挑眉,沒有深究下去,順着他的話題往下說:“還好吧,只是覺得那些被記錄下來的過往,再看一遍,很好玩。”
作為歷史洪流中的一粒塵埃,跳出這框架以第三者旁觀的目光再來看這一切,確實有不一樣的感覺。
秦揚說:“我感覺,今天歷史老師看着你像看到稀世珍寶一樣,以後你歷史課可就不能開小差了。”
銀月姬反駁他:“誰開小差了?我每一節課都很認真的好吧!”
我堂堂墮神在這上課都不錯了,還不許開小差了……
“那你的卷子還做成這幅樣子,你忘了上午誇下的海口了?”秦揚沒發現自己跟她說的話越來越多。
“別的我不敢說,只要我寫的,那就一定是對的,敢不敢賭?”銀月姬揚起下巴,看着秦揚。
秦揚看着她彎了彎唇角,整個人放鬆下來:“好啊,賭一包辣條?”
聽到辣條銀月姬兩眼放光:“才一包啊,小氣鬼。”
“你能告訴我,在學校你為什麼一直跟着我嗎?”秦揚看着她跟紅衣女人長得一模一樣,左手卻沒有那顆小黑痣,她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同學嗎?這一切都只是巧合?
銀月姬故意墊腳湊過去,離秦揚很近很近,小聲說:“秘密。”
銀月姬的鼻息噴洒在秦揚耳邊,弄得他痒痒的,臉紅紅的。
秦揚捏了捏自己的耳朵:“不說算了。”
不過他心裏還是覺得,沈銀月不是普通學生那樣簡單,既然她現在不想說,自己也就不追問了,畢竟誰都有不想觸碰的話題。
兩個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走到了秦揚家小區門口,到了小區門口銀月姬才想起來,忘記搞假地址了……
秦揚看着自己家所在的小區問銀月姬:“你家也住這裏嗎?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銀月姬撓撓後腦勺,算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承認了:“對啊,我家剛搬過來,怎麼,你說也,你家也住這啊?”
秦揚的眼睛亮了一下,點了點頭:“你家住幾號樓?我家五號。”
“我,我家2號,就這兒。”銀月姬抬頭看到一個號碼,就隨口說了,“好了,我到了,走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哈哈哈哈,拜拜。”銀月姬揮揮手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秦揚掏出手機,“我們可以,加個微信嗎?”
夕陽映照下的秦揚不可察覺的臉頰微紅,滿眼期待看着銀月姬。
後者爽快地掏出手機:“好啊。”
手機這玩意兒玩兩天就上手了,兩個人成為微信好友,還都是少有的拿自己名字做昵稱的人,多方便,備註都省了。
銀月姬不知道的是,秦揚雖然在班級微信群里,但是除了班主任和班長,一個同學都沒有加好友,別人的好友請求他也視而不見放到過期,其他人想聯繫他只能發短訊或者打電話。
銀月姬是第一個秦揚主動加好友的人。
今天是秦揚少有的說話最多的一天。
“和你聊天,很有意思。”秦揚沒發現此刻的自己有些害羞。
“那當然了,拜拜!”銀月姬撩了一下頭髮揮揮手跑開了。
實際上她剛跑進樓道拐角就跑不動了,趁着秦揚看不見,趕緊隱了身形就出來了。
秦揚推着車愣在原地,他剛剛好想說,明天一起上學好不好,話到嘴邊,還是沒有開口。
這個女孩子真的很不一樣,看上去嘻嘻哈哈弔兒郎當,字也寫的很醜,成績看來也不好,但是確實個有想法又勇敢的女孩子,雖然有些衝動。
不知怎麼的,秦揚有種在她面前很放鬆甚至很熟悉的感覺,好像很久以前就認識她一樣。他沒有朋友,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
銀月姬就走在他身邊,仔細一看,這小孩居然在偷笑,銀月姬一臉嫌棄看着他,有什麼好高興的,還要自己偷着樂。
今天周日,秦媽在家休息,因為兒子暈倒的事,特地在家煲湯。
“回來了?”秦媽見秦揚回來,在廚房說,“快去洗手,媽媽煲了湯,補氣血的,先來喝一碗。”
秦揚應了一聲,回卧室放下書包,洗了洗手來到廚房,秦媽盛了一碗湯遞給他:“嘗嘗,媽熬了半下午的。”
秦揚端着湯碗坐在餐桌旁,默不作聲地喝着湯。
秦媽坐在他對面,說:“兒子,最近學習怎麼樣?剛上高三,還適應嗎?”
秦揚放在湯碗抬起頭說:“媽,我沒事,沒有心理壓力,身體也沒事,暈倒只是偶然事件,不必放在心上。”
他知道媽媽在擔心他暈倒的事情,但他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被妖精攔路了吧。
秦媽看着自己這個過於善解人意的兒子,說:“你有事一定要和媽媽講啊,你畢竟還是個孩子。”
自己這個兒子從小就不愛說話,總是表現出異於同齡人的成熟和善解人意,也從來沒有像別人家的孩子一樣撒嬌耍賴,一直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
“要不媽帶你去做個體檢?定期檢查對身體好。”秦媽提議。
“不用了,我身體沒事的。”秦揚把碗裏的湯一飲而盡,拿紙巾擦擦嘴巴說,“我回房間學習了。”
“等等。”秦媽叫住他,“好容易放假了,別窩在房間學習了,陪媽出去走走吧。”
秦揚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下午五點,現在是夏天,夕陽的光還是很熱的,他說:“你有低血糖,外面太熱了,如果想出去走一走,吃完晚飯吧。”
秦媽覺得兒子說的也有道理,說:“那好吧,吃完晚飯一定要陪媽媽出去走走。”
“我知道了。”說完他又鑽進卧室去學習了。
秦媽坐在餐桌旁還是有些擔心又有些自責,責怪自己平時忙於工作疏忽了對兒子的關心。
這孩子過於獨立,母子倆一點都不親切的感覺。
秦揚回到卧室坐在書桌旁,準備從書包里掏書,卻先看到了銀月姬的卷子。
他拿出來她寫得慘不忍睹的卷子,忍不住笑了,回想起她今天歷史課時的樣子,衝進女廁所救人的樣子,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而且,面對她的時間越長,心中越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