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嫌疑

早晨第一束陽光悄悄地從窗帘的縫隙中探入到房間中，讓渡過了一整個的寒冷冬季的人們心中產生了一絲曖氣，這是入春以不來的第一束陽光，連綿十幾天的陰冷天氣讓這座北方城市感覺不到春天的氣息。今天難得老天開恩，讓遼東人民迎來了春季里的第一個晴朗天氣，只見天空一碧如洗，萬里雲輕，這是風雪用整整一個冬季的時間洗滌盡了天空中的鉛華才得來的結果。好的天氣自然就給人們帶來了好的心情。雖說在陽光下仍有許多冷雪沒有融化，街頭旋轉的風依然刺骨，甚至比陰冷天氣中還要冷上一些，但這種溫暖下的清冷反而讓人的心靈一陣空曠，所有的負擔和壓抑似乎在陽光中都已變得不值一提。

遼東的街頭現在已熙熙攘攘擠滿了人群，今天離春節只有三天了，許多企業單位都已放了年假，這些人是湧上街頭置辦年貨的人群。春節是個傳統的節日，它即是一年末也是一年之初，對這個國家的人民來說有着非凡的意義，在全國不管是哪一個地方，這個節日都是他們一年之中最重要的節日。不過隨着時代的發展，隨着城市隨着改革開放已經成為了國家和人民心中的重心，春節慶祝也有了些許變化，以前外出的遊子都在這個時候已回到了鄉村中父母的身邊享受合家的歡樂，那時這個時候的城市街頭是看不到這麼多人的。但是現在不同了，鄉村的人們收入增高了，過上好的生活了，整個國家已有大部分鄉民移入到城市中，在促進了城市經濟發展的同時也帶來了喧嘩和熱鬧。

現在遼東就是一個這樣的城市，繁忙了一年的人們，工作空閑下來，在這個難得晴朗天氣都攜妻帶子，邀朋尋友，三人一撮，五人一夥，或雙或多，走上了街頭，去享受城市的繁華和樂趣。

但是田崢在這樣的一個日子裏卻起晚了，這是他六年來第一次打破自己風吹不變雷打不動的晨練習慣。他從昨晚深夜回來一直睡到現在，如今仍在沉睡當中，從沒有關死的窗帘縫中透入的陽光可以看到掛在他臉上那淡淡的笑容。或許他還在做一個美夢不願醒來，在那裏或許沒有仇恨，沒有了擾民的流氓敗類，沒有如上了緊箍的國家任務，沒有一切煩惱，他們一家包括弟弟父親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起歡笑一起嬉鬧。且不管田崢在夢中想些什麼，但生活卻還是現實的，並不會因為他一個的願望而停步甚至改變，生活中依然充滿了你欺我訛，依然會有一些蠅蟲不停地絞亂人們的平靜幸福的生活，也依然會有人惦記着田崢，而且他們還帶着不同的目的。

某秘密基地一個不大的辦公室內，燈光照亮纖毫必現，毛少軍和戴宗影在沙發分頭而座，透明的鋼玻茶几上放着一疊紙張，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跡。

毛少軍瞄了一眼几上的那疊紙，對着戴宗影開口說道：“戴老，這份田崢最近一段時間裏的行蹤報告，你看后覺得此人如何？”

戴宗影並沒有直接回答毛少軍的問話，而是望着他的眼睛淡淡地反問道：“少軍以為如何？”見毛少軍一副沉思模樣便不等他回答又說道：“你要知道上面給我們的時限已經不多了，而我們的對手卻是非常狡猾和龐大的，我們已沒有時間卻考證他的忠誠了，現在我們只能相信他，而且現在也只有他才不能引起那些人的警惕。”停頓了一會，戴宗影又說道：“我還有一事要向你提個建議，那就是在田崢的周圍你最好是少安插一些眼線，那樣做不但會引起田崢的不滿而且還有可能會引起目標的注意，那我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毛少軍臉色一變，經戴宗影一說，他也想到了自己這點果然有些失策，對於那些人的手段毛少軍是深有體會的，國安局那些精英特工的失蹤報告和自己手下特種偵察兵消失的報告他不只看是了一遍，而是做了很深的研究，可他還是沒有辦法從中找出一絲與郭湘吉有關的聯繫。還有隱在郭湘吉身後的那個人的權勢和關係，這些都讓毛少軍有一種不寒而傈的感覺。就是因為此上面才會動用秘殺而他才會想到田崢這個沒有任何背景和檔案的人。

“戴老提醒的是，是我大意了，我馬上去安排。”姜果然是老的辣，戴宗影不愧是刺殺行當里的宗師級人物，自己於他還是有差距呀，難怪上面只是讓自己做副手，毛少軍心中一嘆。想到那些手下尖兵們的安全便再也坐不住了急忙告辭而去。

朝陽大廈今天很安靜，雖然還留有一些職員在處理年底的收尾工作，但必竟大部分都已放假了。在大廈的最頂層，遼東市的第一束陽光最早是射入這裏，通過碩大而透明的玻璃鋼牆體在碩大而華麗的辦公室中灑下一片金黃色的光輝。遼東街頭的喧嘩和熱鬧沒有影響這裏分毫，辦公室里一片寧靜。

咚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在空曠的空間中震蕩！一道淡淡的人影出現在門邊並輕輕地將門打開，然後便又消失不見。半開的門口出現了蔣清豪那高大的身影，對於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他沒有表現過多的驚訝，因為他知道大哥身邊有這麼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人。

蔣清豪將門輕輕關住，走到寬大的辦公桌前停了下來沉聲說道：“大哥，小鐵死了！”

蔣清豪說完后便直直地站在那裏沒有再發出聲音，辦公室又安靜了下來，空間中沒有一絲聲息，彷彿剛才蔣清豪的話只是一顆掉入平靜大海里的石子，輕輕的漣漪過後便再也沒有其它動靜。

“什麼時候的事？”過了好一會兒，就在以為蔣清豪是自言自語的時候，一道柔和溫純的聲音從正向著對面碩大落地窗的大班椅後傳了出來。

“昨晚！他的屍首是在大廈後面發現的，是從樓上摔下來的。”蔣清豪回答道聲音中平穩而沉靜。

“發現了什麼？”柔和的聲音依然平靜，覺察不得任何感情的波動。

“他身上沒有發現其它傷痕，也沒有其它線索。但是我們發現小鐵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公司三十八層的男衛生間，從走廊中的監控錄像中發現那個時段出現在衛生間的還有三人，一位是二哥的女兒胡雨娟。”說到這裏蔣清豪停了停抬眼望了背向著自己的大班椅一眼，可大班椅處依然沒有發出任何聲息，他便又接著說道：“小娟沒有進入衛生間只是在走廊里等着人。而他等着的人就是和小鐵同時出現在衛間裏的倆個人之一，他就是保安部新來的保安田崢。還有一人是外貿部的一名職員任小齊，他在小鐵進去不久后不到二分鐘就出來了，然後去了餐飲部。而那田崢是在任小齊出來的時候進去的，並在裏面呆了二十分鐘之久。他走後而小鐵卻再也沒有從衛生間出來，直到下面的人發現他的屍體。而那田崢出來后只和小娟呆了二分鐘就出了大廈不知去向，一個半小時后他又回到了大廈並參加了公司舉行的晚會，小娟帶他來見過我們。”沉思了一會蔣清豪又說道：“我認為此人的嫌疑最大。”

房間在蔣清豪說完后又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