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無本的買賣
第91章無本的買賣
北直隸的貧苦百姓們知道朝廷的大軍就要從京城開拔前往陝西平叛一個個開始緊張起來。自古百姓最怕的天災人禍,這人禍其中一樣就是兵匪。在他們的心中丘八和土匪基本上沒有什麼區別,所到之處能搶的就搶。有的時候,將軍為了激發士氣甚至縱容士兵攻城之後肆意搶掠和姦、淫。
劉家村的村民們一大早就聽到了浩浩蕩蕩的馬蹄聲,村名們站村頭看着遠處煙塵滾滾一個個擔驚受怕起來,家裏有長得漂亮的女子早早躲進了山裡,不漂亮的會在往臉上抹上鍋底灰,狼又不挑肉。
村民們開始擔心土地,這兵馬踏過去不知道會毀壞多少良田。今年年景不好,在把莊稼毀了,明年不知道會餓死多少人。
村民們正在擔憂,大軍突然不走了。
當然幾萬大軍不可能就按照一個方向走,在古代連只有省道的情況下不科學。朱由檢帶着的不到萬人來到一個空地上開始安營紮寨。
村民們戰戰兢兢的看着遠處一頂頂帳篷搭建了起來,沒多久王來聘騎着馬帶着一群人來到了村口問道:“你們誰是村長?”
這要來的總歸會來的,花甲之年的村長拄着拐杖走了出來:“老朽是這劉家村的村長,見過軍爺,不知道軍爺有什麼吩咐?”
“我們大軍路過此地,來買水,一桶十文錢。如果你們有什麼富裕的糧食、山貨、家禽、都可以拿來賣。我們.價格很公道。”
王來聘有些心塞,我堂堂千戶大人怎麼像個商人?
不過劉村長倒是沒好好聽他在說什麼,只聽到什麼水呀、糧食家禽家畜什麼的,心中嘆氣這些丘八果然和那些土匪沒有什麼兩樣,這應該就是先禮後兵吧,先來提要求的然後不給就直接搶,哎這世道簡直不讓窮人活了。
他皺着滿是褶皺的臉,苦苦哀求:“軍爺,眼下這年景實在是不好,我們村真的沒什麼富裕,還請軍爺高抬貴手”
王來聘一愣:“我知道這幾年年景不好,不過在不好也不至於連井水都沒有吧?”
井水?
這次輪到劉村長愣了,他身邊的人小聲的提醒他:“村長,軍爺說要十文錢一桶買咱們的井水。”
嗯?
村長喃喃自語到:“十文錢一桶?這個桶應該很大吧?”
王來聘搖頭叫人抬來一個水桶:“就這麼大,一桶十文一桶,要一千桶,凡是把水送到軍營的一個人五文錢一次。”
村長在旁邊提醒他的人身上用力掐了一下,那人大叫一聲,他才確定不是在做夢,但是莫非這是騙局?是想把村民騙過去抓壯丁?
不過這個想法馬上被他打消了,朝廷抓壯丁什麼時候用騙?一向都是直接搶好嘛!
劉村長還在猜測王來聘的目的,村民一聽有錢拿馬上爭先恐後的去搶水桶然後去打水:“軍爺,這水送哪去?”
人一旦窮就會對金錢有刻骨的渴望,別和我說人命無價,在有些時候人命的價格宛若草芥。這村子一共才一百多人,水桶浩浩蕩蕩的送往軍營,直到他們一個個拿到了錢,所有人才真的相信眼前的一切。
管紹寧疑惑的問着朱由檢:“皇上,這河裏到處都是水,而且路邊的井多得是,為什麼非要去買他們的井水。”
古代沒有那麼多污染,大部分的溪水河水都是可以直接飲用的。
朱由檢看看天:“因為水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無本的生意。你想想為了十文錢願意走這麼遠的路送一桶水來,可見家中有多缺錢。如今這世道艱難,最難的就是這些最底層的勞苦大眾,俗話說錢是窮人膽,有些錢總好的。墨子院小分隊怎麼樣了?”
“還在測繪,據說今晚就能出結果了。”――
這邊馮欖正在路邊尋找着看有沒有可以用的草藥,沒多久在樹叢里鑽出一個小姑娘,身上穿着補着補丁的破衣服,抱着一隻母雞怯深深的看着馮欖低聲叫了一聲:“叔叔。”
馮欖抬起頭看了看小女孩,個頭不高長得的十分的瘦弱,面如菜色的臉龐讓人看着心疼。馮欖收了收背簍:“小傢伙,你有啥事?”
似乎有些害怕問道:“我、我想賣這隻雞,大叔你買嗎?”
馮欖看着她手中的雞:“這雞,是用來下蛋的吧?”
她低着頭猶豫了很久說道:“花花現在四歲了,下不了蛋了。俺娘生了病沒錢看郎中,俺家就就只有這隻雞,我又抬不動水桶.”
說著說著眼淚噗噗的往下掉,馮欖看着他的眼淚更是心酸:“小姑娘別哭,走帶我去看看你娘。”
小女孩看看他:“大叔你會看病?”
馮欖咧開大嘴的呵呵一樂:“我不會醫術採藥幹嘛?”
兩人來到一個破舊的茅屋面面前,這茅屋十分低矮,在黑洞洞的屋子裏,只有一張用石塊和木板搭好的床上,有個婦人不住的咳嗽起來。馮欖一聽急切的跑了過去。
那婦人面黃肌瘦,唇角乾裂臉上毫無血色,身上蓋着破舊的黑黢黢的被子。他也不嫌棄急忙去給婦人把脈。馮欖經過幾個月的學習,這醫術雖然趕不上冬兒,但本事還是學了些。他正在把脈,婦人迷糊中聽到有人說話,糊塗的喊着:“小花、小花你在哪”
然後強撐起身體睜開眼睛,看着面前坐着一個男人正在摸他的手,驚叫一身收回手:“你、你是誰?”
小花馬上撲過去:“娘,她是我請來的郎中,給你看病的。”
婦人縮回手難堪的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剛才是我唐突了。我家.沒錢還請先生回去吧,讓您白跑一趟,奴家實在是.”
馮欖大大咧咧的說道:“大妹子沒事,我不收你的錢。”
婦人一陣心酸:“您是個好人,不過就算是您不收奴家的診金,奴家也沒錢買葯奴家的病怕也沒用幾天活頭了,只可惜了我這苦命的孩子.”
她說著抱着孩子就哭了起來,哭了幾聲看看馮欖:“大哥,俺求您個事,這孩子的爹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俺也是命不久矣,您行行好把這孩子帶在身邊給您端茶遞水伺候您,您就給碗飯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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