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宋輕輕拿着手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指間顫抖着撥着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卻好幾次按錯了數字。

“嘟——”

終於將那個號碼撥了出去，宋輕輕卻是緊張地抓緊了手機。

“喂？”周亦澤的聲音傳了過來，那邊似乎還有些嘈雜。

“亦澤，是我，你……現在在哪兒？我有點事想和你說，很重要。”

“沒空。”周亦澤想也沒想地拒絕道。

“給我一分鐘，就一分鐘。”

周亦澤那邊似乎冷笑了一聲：“來夜遇，我就給你一分鐘。”

“夜，夜遇？”在聽到這個地點的時候，宋輕輕的身子下意識地一僵，那是本市最為有名的會所。

周亦澤卻是根本沒有半點耐心和宋輕輕周旋，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聽着電話里的忙音，宋輕輕看着病房裏的媽媽，默默下定了決心。

一個小時后，夜遇。

宋輕輕拉了拉身上有些不合身的衣服，跟着這裏的服務員走到了二樓的包廂門前。

即使沒有開門，宋輕輕也能清楚地聽到裏面的喧鬧，一些不好的記憶瞬間襲上心頭，使得她的身體都有些僵硬。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要準備敲門，卻不想門從裏面被拉開了，卻正是周亦澤。

“亦澤，我有事……”

周亦澤卻是忽然往前傾，身上還帶着濃重的酒氣：“你不是要和我離婚么？不是要跑么？現在回來做什麼？”

“我，我……亦澤，結婚這四年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但是我現在是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你可不可以……可以不可以……借我十五萬塊錢，我保證以後一定還你！”

一瞬間，周亦澤眼神驟冷。

“我媽生病了，需要錢做手術，所以我……”

“怎麼？姑媽不好用了，就用你媽當借口來要錢了？宋輕輕，你可真夠賤的。”

“不是的，我……”

“好啊，要錢是嗎？把你肚子裏的種拿掉，我就給你錢。”

宋輕輕呼吸一滯，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不想真的從周亦澤嘴裏說出來時，她的心居然還是這麼痛。

“這是我們的孩子啊，你怎麼忍心？”

“我只給你五秒的考慮時間，五、四……”周亦澤冷漠地倒計時着。

卻終於在倒計時到“一”的時候，他聽到宋輕輕含淚給出了答案：“……好。”

周亦澤猛地一把捏住宋輕輕的下巴抬起她的臉，一雙眼睛裏滿是憤怒和諷刺：“你不是說無論如何都不會拿掉這個孩子么？不是還要為了他和我離婚嗎？結果為了錢你什麼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