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文章後續
和莉亞在圖書館待了一上午的莉帕絲除了將作業完成以外還有一個還算重大的收穫——找到了幻身咒的替代魔咒——隱身咒。
這隱身咒雖然相比起幻身咒來說施咒后維持時間短、藏匿效果較差，但勝在學習難度較小，施咒時不會消耗太多的魔力。
而且作為跟幻身咒同樣具有隱身效果的魔咒，隱身咒施咒時手臂和手腕揮舞的弧度，念咒語的方式都同幻身咒有着相似之處。由此想見只要學會隱身咒，對幻身咒的學習也會變得簡單許多。
這可是個好發現。這麼多天了，他們偷闖校長室借取冥想盆的計劃總算是有了點小進展。
可別小看這個小進展，一件偉大事件的最終完成是離不開這樣成千上萬的小進展、小發現和小突破的。他們離計劃成功又更近一步了。
想到這裏心情就格外愉悅的莉帕絲戴上了她純黑色織着紅邊的手套，拎起墨色的綉着斯萊特林學院徽章的書袋，小聲哼着霍格沃茲校歌，和莉亞一同走出圖書館，準備前往禮堂。
學習了一早上的她們現在得去飽餐一頓，好好犒勞犒勞一下自己早就飢腸轆轆的胃。
不過就在她們即將要跨出圖書館大門時，卻正正好同一群的嘻笑打鬧的赫奇帕奇仰面相碰。走在那群赫奇帕奇最前方的是塞德里克?迪戈里，莉帕絲現在同他的距離只剩兩步半那麼遠。
喧鬧聲忽地戛然而止，莉帕絲和塞德里克?迪戈里兩人不約而同地在一片靜默中往後退了一大步，在恢復陌生校友之間的安全社交距離后同時鬆了口氣。
兩人的反應都異常快速，整個過程只用了不到兩秒的時間。
而這不到兩秒的時間也足夠其他人反應過來，於是喧囂再次飄然而至。
那回過神來的三位赫奇帕奇飛快地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後迅速達成了統一意見。他們一面手牽手快速地圍成一個圈將塞德里克?迪戈里嚴嚴實實地包圍在裏面，一面分神怒視着莉帕絲，極其防備地死瞪着她，像是在瞪着什麼死生大敵一樣。
同時，他們口中還念念有詞、苦口婆心地不停勸說著塞德里克?迪戈里遠離莉帕絲這個后蠱惑人心的魔鬼。
莉帕絲很清楚地知道赫奇帕奇們為什麼會對自己這種有這樣一種態度，也可以理解。
換位思考一下，若是今天原本通過正規渠道入選霍格沃茲勇士的是一位斯萊特林，但是卻意外地又冒出一位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得到勇士身份的赫奇帕奇，並且還有報道說這個靠卑鄙手段獲得勇士身份的赫奇帕奇想要繼續通過骯髒的方式獲勝，那麼斯萊特林們今天會對那位赫奇帕奇所做的事情就不是簡單的怒目而視而已了……
沒有人能懷疑斯萊特林的報復心！沒有人！
只在口頭和態度上表達不滿的赫奇帕奇已經很溫和了……
但理智上理解是一回事，感受上去直面他人的排斥防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同樣在這件事上也是受害者的莉帕絲突然面對一群人的“齊刷刷”的憤怒和排斥，還是有一點點不大舒服的。
當然，這一點點不舒服很容易就被她成長至今練就出一張針對外人的細密的情感過濾網給過濾掉了。
所以莉帕絲並沒有被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影響到原本歡欣鼓舞的心情。她只是冷淡地掃了那幾個赫奇帕奇一眼，暗暗記下他們的面孔，將他們在自己為了未知的未來而修訂的人際交往簿上的原本處於陌生人的位置往後移了移，並且放棄了原本想要同塞德里克打招呼的打算。
不過雖然莉帕絲理解赫奇帕奇的行為，也善於過濾這種事情，她的身邊人卻無法容忍她面對這樣的事情。
原本還被哼歌的莉帕絲感染了笑意的莉亞瞧見那群赫奇帕奇惡劣的態度，上揚的嘴角迅速下抿，左手快速握住了魔杖，用一種蓄勢待發的姿態冷然地回視那群赫奇帕奇們。
可以想見，只要接下來有一位赫奇帕奇對莉帕絲口出惡言，那麼等待他的只會是龐弗雷夫人的親切關懷。
和莉亞同樣對那群赫奇帕奇的態度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的還有塞德里克?迪戈里。
突然被團團圍住的塞德里克臉上泛出一絲尷尬的紅暈，然後他輕嘆了口氣，略帶不贊同地輕皺起眉頭，溫和卻又堅定地沖他的同伴們搖了搖頭，語氣緩慢柔和卻不容拒絕地說道：“請別這樣，卡德瓦拉德，斯特賓斯還有扎卡賴斯，我同你們說過的報紙上面寫的東西都是憑空捏造的。我同馬爾福小姐並沒有過多的往來，馬爾福小姐也並非像報紙上描述的那樣。我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一起，你們認真想一想，你們什麼時候在我身邊見過馬爾福小姐的身影嗎？”
塞德里克真摯懇切又邏輯通順的言辭令他的同伴雖然看向莉帕絲的眼神依然有些防備，但還是將信將疑地如塞德里克所言放下了手。
終於不用被團團圍住的塞德里克鬆了口氣，他轉頭看向莉帕絲，有些歉然地朝她笑了笑。“抱歉，馬爾福小姐，他們沒有惡意的，只是想要維護我。”
莉帕絲並沒有接受塞德里克的道歉的打算。畢竟做出那番行為的又不是他，他並沒有替別人道歉的必要。況且做出那番行為的人並沒有表示出歉意，所以就算塞德里克替他們出言道歉，莉帕絲她也不可能會接受。
“不用，”莉帕絲極淡地笑了一下，抬手輕輕一揮，趕走了一隻一直繞着她飛的“嗡嗡”作響的蟲子，轉移了話題，“關於報紙上面的事情，我深表歉意，因為我的考慮不周而給你添麻煩了。”
塞德里克搖了下頭，語氣極其認真地說道：“你才是受這件事影響最大的人，又何必向我道歉呢？”
因為塞德里克的話語心神微微震動了一下的莉帕絲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許。她無視了塞德里克旁邊一位發色金黃的赫奇帕奇忿忿不平的輕“哼”聲，再次道歉道：
“到底是牽連了你，抱歉。”
這次道歉的語氣里添了幾分真誠。
“哪裏談的上牽連呢？我還得感謝你讓我紙上留名了。”德里克再次輕搖了下頭，輕笑着開了個玩笑，然後談起了另一件事，“你的手帕很受歡迎，我的朋友很喜歡，她讓我問來問你這批手帕具體上架的時間？在霍格莫德村有沒有售賣的店鋪？”
塞德里克的問題剛剛問完，他旁邊的一位同伴立刻笑嘻嘻地打趣道：“朋友？哪個朋友呀？”
“不會是拉文克勞的那位朋友吧？”另一位同伴連忙笑着接話道。“這……恐怕不止朋友而已吧……”
被打趣的塞德里克臉上霎時爬上一抹紅。他一手握拳放至唇邊，掩住止不住上揚的嘴角，羞窘地乾咳了一聲，“咳，別胡說，暫時還沒到那個份上……”
“這哪裏是胡說！我看哪——”那位有着金黃色頭髮的赫奇帕奇大聲調侃道，一邊調侃還一邊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看着莉帕絲，“——離成功只差最後一記投球了而……”
突然，他得意洋洋的嗓音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宛如被人扼住脖子的尖細的充滿驚恐的叫聲。“……啊！我的眼睛！有東西跑到我的眼睛裏面去了！好痛啊！……”
“扎卡賴斯！扎卡賴斯！你怎麼了？”
“怎麼回事？”
“扎卡賴斯！別慌！我們在這！讓我們扶你去校醫院！”
場面一時混亂起來，扎卡賴斯不停揮舞着手臂，慌張地叫喊着。塞德里克和其他兩位圍在他旁邊不停安撫着他的情緒。
“塞德里克！你在哪裏？怎麼辦？我的眼睛要瞎了！快！快救救我！”
“我在這呢！別怕！扎卡賴斯！我現在背你去校醫院！馬上就沒事了！別怕！扎卡賴斯！”
又折騰了好一會兒，塞德里克才安撫好那位扎卡賴斯的情緒將他背到了背上。然後，他簡單地朝莉帕絲告了下別，就在另外兩名赫奇帕奇地扶持下步伐匆忙而又平穩地向樓梯跑去。
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打得措手不及的莉帕絲望着他們離去的方向怔愣了一會，方才如夢初醒地回過神來，看向莉亞，茫然地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怎麼她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他就？
“不知道。”見塞德里克他們背影完全消失才慢悠悠地收起魔杖的莉亞極其短暫地愣了一下，笑着輕搖了下頭，用似真似假的語氣說道，“可能是被蟲子飛到眼睛裏面去了吧……”
莉帕絲呼了口氣，然後瞧着她呼出的那團氣同方才莉亞的說話間飄出的現在已經快要消散的霧氣匯合在一起，疑惑地抿了下嘴，奇道：“現在這麼冷的天氣怎麼還會有蟲子出來活動？”
“大自然有千奇百怪的動物。亦或者是——”莉亞聳肩，調皮地沖莉帕絲眨了下眼，“——這隻蟲子喜歡偷聽巫師說話？”
莉帕絲被莉亞狡黠的表情逗得“噗嗤”一笑，“什麼偷聽巫師說話，它又不是麗塔?斯基……”
說話的語調慢慢變輕，最後一個音節消失在喉間，莉帕絲訝異地瞪大了眼睛，“不會吧……”
“有這個可能性。”莉亞淺笑道。“不過到底是不是？我們很快就能知道了。”
既然莉亞能將這個猜測說出來，那麼就證明這個可能性並不低。可若真是如此，那她怎麼會飛到那個扎卡賴斯的眼睛裏去的？不會真的當蟲子做上癮了吧？
算了，不管這麼說，這都算的上是個好消息。
莉帕絲將古怪的地方拋在腦後，帶着好心情同莉亞一起來到了禮堂。
禮堂前面的門廳的圍着一群人，他們堵在角落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原本胃裏已經在舉辦魁地奇球賽的莉帕絲並不打算理會這群人，直到她無意間在這群人當中瞥到了一個熟悉的淡金色腦袋。
那是德拉科，他赫然是這群人的領頭羊。至於那兩個緊護在他左右的有着壯碩身軀的斯萊特林不是克拉布和高爾，又會是誰呢？他們身邊還有五六個來自其他年級的斯萊特林。
莉帕絲和莉亞對視了一眼，若有所感的兩人一同朝德拉科所在的角落走去。
不過沒等她們走近，她們走動的聲響就引起了最外圍兩個斯萊特林的注意。那兩位斯萊特林立刻把她們到來的事情彙報給了德拉科。
收到彙報的德拉科側頭遠遠地朝莉帕絲這邊望了眼，輕皺了下眉，立即轉頭對着角落的方向說著什麼。
隨着莉帕絲她們同德拉科的距離漸漸地拉進，她們才算是可以窺見一二德拉科他們究竟圍在角落裏幹什麼，也方才能夠聽清德拉科到底在說什麼。
“…………別再讓我聽見你們亂嚼舌根，除非你們實在想跟自己的舌頭告別！滾！”德拉科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里是泛濫成災的譏誚和憤怒。
他的話剛剛說完，那些原本將角落堵了個嚴嚴實實的斯萊特林們就異常配合地讓出了一條道來。
這下莉帕絲她們終於完全看清了被德拉科他們堵在角落裏的人。是兩位低年級的格蘭芬多，他們面朝牆壁蹲着，依靠在一起，懷裏還緊緊地抱着什麼東西，身體不停地打着哆嗦。
德拉科的聲音並沒能令他們放鬆下來，反而使他們抖得更厲害了。
他們呆在原地不動的行為，讓德拉科更加煩躁和嫌棄起來。隨着莉帕絲的越走越近，德拉科的眉頭也愈皺愈緊。
這種時候最能敏銳地察覺到德拉科情緒的克拉布吞了一口口水，生怕被波及到的他連忙沖地上蹲着的兩位格蘭芬多揮了揮拳頭，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惡狠狠地道：“還不快滾！還要讓我們請你不成？”
德拉科嫌惡地瞥了眼地上的那口唾沫，整張臉皺成一團，動作幅度極大地往高爾那邊移了移。
那兩位格蘭芬多急忙踉踉蹌蹌地抱着懷裏的東西半站起身來，着急忙慌地半俯着身子，死命地低着頭，用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朝空出的那條道路奔去，伴着斯萊特林們毫不收斂的譏笑聲。
莉帕絲這才將他們艱難地抱在懷裏的東西瞧得一清二楚，那滑膩的，黏糊糊的，足足有兩米余長的，顏色鮮紅的從他們口裏長出來的東西不正是——
——他們的舌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