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歸宿
胡楠只是看了一眼,就立馬湊到女孩的身邊。他蹲下身子,把左手中的格鬥刃別在腰間,一把撈起女孩的細腰。
貓群的牙齒,利爪與格鬥刃碰的叮叮噹噹的。單手戰鬥,讓他有些吃力。手臂,腿腳都受到了不同的傷勢。
對着耳機,胡楠冷酷的說道,“準備撤離!”左手撈着女孩的身體,右手與鬼貓們的牙齒,利爪碰撞着。
“喵~”鬼貓們的攻擊密集,而且還發出一些叫聲。這讓胡楠感到不妙,心頭一緊,右腳猛踢着來時的方向。
憑藉猛烈的力道,把剛才出現的缺口撞出了縫隙。貓群在他的衝擊下變得分散,抓住機會的胡楠掄着格鬥刃沖了出去。
胡楠口中喘着粗氣,他根本沒有時間停下。吳傑遵照他的命令,已經快速離開這混亂的地方。
他比上次更加狼狽,不過他還帶一個人。至於抱在腋下的女孩,胡楠並不知道她的死活。
鬼貓的身上,呈現淺灰的色澤。看着步步緊逼的貓群,胡楠緊緊的篡住格鬥刃的刀柄,目光盯着周圍虎視眈眈的生物。
胡楠的臉頰上,沾着一些銀色的粘稠物質。這是鬼貓的血液,裏面含有超標的金屬物質。
就算跑到橋頭,它們仍然是緊追不捨。胡楠兩人那虎口奪食的行為,已經激起貓群的憤怒。
這些貓群的獵物被他們搶奪,自然讓它們憎惡起來。身後的貓叫聲,遠遠的向周圍傳播着。
糟糕!這會叫來其他生物的!
在整個北部,就屬A區這裏的動靜最大。從橋頭這邊開始,都陷入一片沸騰中。亂鬨哄的聲音,帶着貓群的憤怒和仇恨。
胡楠摟着女孩的腰,拚命的朝橋的另一頭狂奔。這個過程里,他連氣都不帶換的。
對面的橋頭上,站着一個人影。那是吳傑,他之前碰到的青年,屍體早就被他安置好了。
貓群的眼睛,發出橙黃的金屬色。就在橋頭位置的對面,它們呲牙,發出炸毛的聲音。
一聲狗叫,讓所有的貓都閉上嘴巴。就在那一瞬間裏,貓群忽然轉身,當著胡楠的面落荒而逃。
胡楠猛地驚醒,這聲狗叫讓他打了一個冷顫。對着耳機里的隊員們趕緊說道,“撤回駐地!不要回頭!”
吳傑立馬反應過來,在橋頭的對面狂奔回街道。他的速度很快,這完全來自身體的下意識反應。
江玲的臉色難看,在A區的右側的出現一群類似狗的生物。聽到的胡楠的聲音,她才從驚慌失措里回過神來。
“報告隊長,A區右側出現生物!”鬼貓的反應很快,在他們之前就已經快速的離開。
彙報完情況之後,江玲身體靈敏的跳到街口。她小跑到吳傑的身邊,扶起吳傑身後死去的女子。
銀牙的動作則更快,他潛伏在一個重要的路口。看着A區右側的生物,目光里露出一絲慎重。
胡楠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往橋對面的街道奔跑。兩分鐘后,他離開這座五百米的大橋。
狗群朝着這裏奔跑,那河的對面是白色毛髮的生物。幸好胡楠反應及時,帶着隊伍離開這裏。
狗群在橋對面巡視着,望着橋的對面,它們抬起鼻子嗅起空氣里的異狀。
在隊伍的後面,是銀牙的身影。胡楠三人走在前面,而他則負責斷後。
十分鐘后,胡楠停下步伐。他叫出江玲,“江玲,你出來看看,她到底是什麼情況?”
江鈴走出牆角處的陰影,來到胡楠的身邊。她看了吳傑一眼,目光便投向胡楠。
為隊伍警戒的任務自然落在吳傑的身上,他把後背上的青年放在街道旁的路燈邊。
吳傑潛入陰影籠罩的環境裏,眼睛冷冷的從角落掃過。一些膽小的生物,在他的威嚴不敢異動。
胡楠放下女孩,讓她的身體靠在一處商店的階梯上。蹲在地面,看着江玲那臟污的臉頰。
江玲靠近女孩的身體,用手指翻開她的眼皮。然後,又摸着女孩右手的脈搏。
她的身體前傾,把耳朵貼近女孩的胸膛。江玲抬起腦袋,直直的盯着胡楠的眼睛說,“她已經死了!”
胡楠一臉的懵逼,沒有想到他從貓群手裏搶回來的人會是這種結果。“死了!”他喃喃的說道。
那個倒在他面前的青年,最後的奢求就是救出這個女孩。可是,現實卻有些殘酷。
江鈴沉默着,離開女孩的遺體。目光靠近路燈,她向昏迷的青年走去。
江玲摸着青年的脈搏,那冰冷的感覺傳入指尖。女子看着青年,壓低聲音說,“他還活着!”但是,那個死去的人大家都看到了。這份打擊,對所有人不可謂不重。
胡楠抱起女孩的遺體,面朝著江玲道,“走!”小隊隨時待命,在他的號令下,吳傑從陰影中走出。
吳傑搭起青年的手臂,把他弄到背上。他深深的看着胡楠,目光放到女孩的遺體上。剛才的交談聲,他在耳機里聽得一清二楚。
江玲把青年推上吳傑的脊背,然後輕輕跳進街道的陰影中。
幾人沉默寡言,一隊的所有人心中都灌着一層重鉛。一團不可見的陰霾,始終籠罩在他們的腦海內。
銀牙悄悄的跟在後面,與三人逐漸的拉遠距離。那個死去的青年,讓他記憶猶新。
回到駐地的,似乎只有吳傑和江玲兩人。江玲抱着女孩的遺體,跟在吳傑的後面。他們都無精打采看向駐地,但是兩人心情又過於沉重。
吳傑和江玲是最早回到駐地的人員,在他們之後是那些出現狀況的小隊。有人受傷,有人死亡。在現在這個時代,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江玲守在帳篷里,盯着昏迷的青年。既然有人活着,那就證明這個世界還有希望。
青年的皮膚蒼白,帶着一股病態的色澤。黝黑的眼珠,像兩塊磁鐵鑲嵌在眼窩中。他額頭不高,鼻子低平,眉毛邊露出幾根短促的頭髮。
只見他躺在鐵床上,兩眼失神的看着帳篷,口中喃喃自語的說,“媛媛!媛媛!”
瞅着青年的臉頰,江玲平靜的說,“那個女孩,她已經死了!”
青年怔怔的出神,嘴中立馬沒有聲音。他翕動着雙唇,雙手抱着自己的腦袋。“啊!”一陣凄厲的喊叫聲從嘶啞的喉嚨里發出。
他的情緒失控,陷入瘋狂的狀態中。五分鐘后,青年終於冷靜下來,他抬起眼睛望着這個打扮簡潔的陌生女人。
“能不能讓我看看媛媛的遺體!”青年以哀求的眼神,注視起江玲的臉頰。
江玲的目光冷淡,表情遲疑片刻。面對青年的要求,她輕點着頭說,“可以!”
青年沉默的盯着帳篷外面,一股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他想看看那個女孩的遺體,除此之外的想法被放在以後。
江玲站在帳篷的出口,向青年詢問道,“能站起來么?”這個人的臉上,有着明顯的傷痕。
“我能!”拉住床邊的鐵架,青年艱難的起身。這份失去親人的痛苦,蔓延到周邊的氛圍中。
直到青年走下床為止,江玲都不為所動。她轉過身邁着步子,向帳篷外面走去。
那個的女孩的遺體,被他們安置在一間營房內。短髮披在江鈴的頭上,這使她顯得英姿颯爽。
江玲走在前面,身後領着青年。女孩的遺體,被安置在和士兵不遠處的營房裏。
一頂看似不起眼的黑色帳篷,暴露在兩人的眼前。在營房的門口處,守着四個士兵。
江玲的心中觸動,當著四人的面說,“我們進去看看!”拉起門帘走入裏面。這裏安放着戰士們的遺體,還有她昨天的戰友也躺在營房之中。
從休息的營區到這裏,大概百十步左右。這裏是安息營,從五年前開始出現死去的戰士時就已經存在。
她很快就來到女孩的遺體前,看了青年一眼后就離開了。這個她不知道姓名的女孩,享受着士兵們的最高榮耀。
安息營,是他們這些倖存者的最後歸宿。未來的某一天,說不定她也會躺在安息營中的一張床鋪上。
剩下的時間,她打算留給這個青年。江玲站在營房外面,她看到那四個士兵。
此刻,他們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一個老兵在江鈴的面前說道,“江隊長,剛才那個小伙,是來看早上送來的那個女孩吧!”
江鈴難得的露出微笑,“是!”這個老兵的話語,讓她緩解起任務中的緊張心態。
老兵嘆息的道,“多年輕的孩子啊!就這樣沒了!”說完,他表情一陣默然。
在這個詭異世界上,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上多久。要是足夠幸運的話,可能會有看到人類復興的那一天吧!
一旁的士兵,向江鈴問道,“江隊長,外面的情況怎樣!有沒有碰到奇怪的生物!”這個士兵,對外面的世界感到好奇。
江玲的心情複雜,頓聲道,“外面很危險,奇怪的生物有很多,但都不容易接觸!”
在營房裏面,傳來嗚咽般的哭聲。老兵稀鬆平常的看着營房的出口,喝斥着手下的士兵,“站好你的崗,問那麼多幹什麼!”
老兵伸出右手,向江玲敬禮,“勇士,辛苦了!”所有的敬意,都濃縮在這一句話中。
另外三個士兵,也立正身體,規矩的向江玲獻上崇高的敬意。就連調皮的那個士兵,也像摸像樣的綳起身體,站起軍姿。
江鈴併攏雙腿,向老兵回禮。軍姿從老兵移到後面的三個士兵身上,“安息營的守護者,你們辛苦了!”
上午十分,胡楠站在街道口,望着鉛雲般的天空。之前死去的那個人,說不定還是女子的情侶。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實在是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