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有始無終的暗戀,這輩子有一次就夠了吧?
……
戀情的開始是由於我的膚淺,我只知道看人皮囊的、空空的大腦讓我復蘇了內心的柔情。
我出了事故,我的父親當場死亡,而我則是失去了一條腿。
那時候,每一個稍微朝下一點的視線我都會認為是對我的嘲笑,會讓我變得歇斯底里,我脆弱的神經受不了每一個來我家中的訪客,他們的可憐和惋惜在我看來都是施捨和高高在上的譏諷,每當這時我就感覺已經癒合的傷口又開始疼痛,像有人順着我的皮膚劃開新的傷口,必須要淌出血來他們才能心滿意足的離開。
夠了,夠了。
要麼讓我戳瞎雙目,耳朵也聾掉,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吧。
否則,這樣還不如叫我直接死在事故中。
再後來又被詛咒纏上,他來祛除詛咒,這便是事情的開端。
我依然清楚的記得那日,本是陰雲密佈,空氣潮濕得叫人透不過氣的一天。回想起來,我多渴望那日是個明媚的大晴天,至少在我心中這般美好的日子該是春光普照,暖風和煦的,對,至少要有溫暖的光打在年輕的軀體上。可是事實截然相反,糟糕的跌到了最低谷。我那日正穿着一件不怎麼時髦的舊衣服,看起來孩子氣的套頭衫,這是因為我出事故后就變得不愛打理,衣服也是草草穿在身上,而下面則是條臃腫又不合身的長裙,這是為了掩蓋我缺少的那部分肢體,使得我能在他人面前保有一丁點自尊。
在事故后我時常失眠,因為疼痛和精神折磨輾轉反側,而掛上了黑眼圈,皮膚也疏於保養,好在我仍處在青春靚麗的年紀,感謝膠原蛋白給我兜底沒讓我顯得太丑,最多是憔悴了點。
“很可惜。”他說,“令愛的腿……並不是由於詛咒造成的。”
他說得不多,照理說我聽到這句話時該是絕望至極的,但那時候我大腦空空,一股不可名狀的情緒在我腦海中飛躍。
我通過杯子的反光去瞧瞧的看他那奪目的眼睛,我只顧低着頭,然後任由自己愚蠢的大腦被感情支配。
光是去偷窺他的容貌就叫我竭盡全力了,彷彿在進行我人生中最偉大最艱難的一項事業,我想不出來什麼形容詞、俊俏、可愛這些詞都太片面,很難形容他在我心中的形象。
他走之後,我對自己不合時宜的愛情感到極具的憤怒,我要竭力甩開這種情感,然而我意識到這是我無法控制的,很快就一發不可收的泛濫了起來。
是的,我想,那又如何呢?我得接受這件事。
儘管我無法再擁有健全的肢體了,但他一定想不到他的到來竟然為我注入了活下去的力量——哪怕讓我想活下去的原因膚淺得要命,只是因為這時的一見鍾情,我甚至對他一無所知,可以說是盲目到愚蠢的愛情。但這是對誰也說不出口的秘密,是我決心只能告訴他的秘密,除非有那麼一天,我能當面告訴他,這件事才算得上圓滿了,要不然我就帶着這個秘密隨我一同進入冰冷的墓穴之中。
這種有始無終的愛戀,讓我夜深人靜時會陷入不抱希望的思考,比如說我假使比他死得早一些(我是真的認為自己不會長壽),那我就在黃泉路上等他,然後告訴他這件事。這是多麼孩子氣又缺乏常識的感情,我自己想到都想發笑。不過正是由於這種缺乏現實感的感情變成了我的精神寄託,我才能繼續全心全意的將這見不得光的暗戀懷抱在心中。
我就像對愛情一無所知的門外漢,光是品嘗着暗戀的孤獨就格外幸福。如今回想起來,這份感情一定是帶有不少美化的,但能支撐我度過最艱難的那段時期,所以到後來,反而是有些真情實感的感激在其中了。
不過,我仍然打算向他告白。
在此之前,我想更了解他一些。
……
……
“就是這樣,五條先生開祛除詛咒,我因此認識了他。不過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後來它問我要不要換一份工作......”我簡單的將我們之間的過去概括了一下,這不是什麼值得細說的事,比起這些我更關心我未來的工作,“伊地知先生,我今天應該做些什麼?”
“先從基本的開始學起吧,五條先生有教你這方面的......啊,不好意思。”他看到我茫然的表情,“看來他沒和你說吧。”
“......是。”
伊地知先生扶着眼鏡露出苦笑,然後將一疊資料甩給我,我估摸着大概是入職手冊之類的東西,結果在看到上面的東西完全不是我想像的。
咒靈,咒術師的等級劃分,輔助人員的日常工作內容......都是些實在的信息,看來他們不怎麼像常規企業講究職場上那些沒什麼必要的面子文化。
看到我的表情,伊地知先生說:“你也知道,我們這行總是很缺人的,新人的培養周期會盡量縮短,比起形式化的東西,快速上手工作比較重要。”
考慮到咒術相關的職業,尤其是咒術師,都是在生死一線的環境下高強度高危工作,衡量的標準就是完完全全的“實力”和“實績”了。
我心中暗忖,這樣能稍微去掉一點□□的東西,那可真是叫人暢快。
“冒昧的問一句,一枝小姐有駕照嗎?”
“有的,我可以正常駕駛。”
“那可真是太好了。”他說,“不需要給自己太多壓力,今天就先了解一下手冊里內容吧,有什麼不了解的地方直接聯繫我就好。”
我隨手翻開冊子,就看到咒術師的分級這一頁。
“伊地知先生。”我指着上面問,“五條先生是屬於哪一級?”
“是特級。”
“也就是說,他很厲害?”說真的,我對這方面了解不深,也沒有個明確概念。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他說,“應該是最強吧?”
我咀嚼着“最強”這兩個字的含義。能讓伊地知先生毫無猶豫的說出這兩個字,想必在他的腦海中已經是一個無法被撼動的,下意識就脫口而出的觀念了。
如果這個最強是如他字面意義上說的那個意思——
那個喜歡咬人的傢伙,居然是最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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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he和甜文,保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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