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人魚
大門外站着的男子身材十分的高大挺拔,通身一套簡單的休閑裝扮,黑色的長褲,煙灰色的短T恤,頭上還戴了一頂棒球帽。
男子非常敏銳,在謝謹歌通過電子眼看過去的時候,對方也似有所感般抬起了頭。
俊氣的五官輪廓從棒球帽下露了出來,謝謹歌看清楚了男子的模樣。
陸辰綽。
謝謹歌的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他自認為在這次探索人魚蹤跡的行動結束之後,他和陸辰綽也不應該再繼續有交集。
現在對方突然來訪,又是為哪般?
不過想歸想,在陸辰綽第三次按響門鈴之後,謝謹歌還是打開了大門。
換上了便裝的陸辰綽長身玉立,少了幾分作為小隊隊長時的銳利和嚴肅,多了一種隨和和親民。
看起來像習慣於包容的鄰家大哥哥。
見到朝着自己走過來的謝謹歌,陸辰綽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率先打起了招呼:“謝博士,這麼晚來拜訪,打擾了。”
“有事?”謝謹歌也懶得說些客套的廢話,直接問出了口。
已經算熟知謝謹歌性格的陸辰綽也並不在意謝謹歌的冷淡,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瓶沒有標籤的、只用一個棕色瓶子包裝好的跌打扭傷葯。
“這個是我爺爺調製的膏藥,尋常的跌打扭傷和皮膚淤青這些,抹上去之後見效會很快。”陸辰綽說著,用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謝謹歌的脖頸處,他不知道在謝謹歌與他們失去聯繫的那段時間裏是否身上也受到了一些相應的扭傷。
雖然陸辰綽很想要詢問,但礙於謝謹歌的性格,他也只好放棄探究,選擇溫和的解釋道:“這次因為我們的失誤沒能在第一時間找到謝博士,希望這東西能對謝博士有用。”
謝謹歌沒有說話,也沒有接過陸辰綽手中的傷葯,只是若有所思盯着這棕色瓶子看着。
陸辰綽見狀,似乎怕謝謹歌會拒絕,他又緊接着補充了一句:“謝博士,這也是我自己對於那份失責的彌補。”
“沒必要。”謝謹歌回道。
不過最終為了不繼續這麼僵持,謝謹歌還是從陸辰綽手裏接過了這傷葯。
“這麼晚了,如果沒有什麼其他得事,陸隊長就請回吧。”謝謹歌說完,也沒有再給陸辰綽說話的機會,就直接將大門再次關上了。
看着謝謹歌走回去的背影,陸辰綽摸了摸鼻頭,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隨即也轉身離開了。
無論怎樣,謝謹歌能收下他帶來的傷葯,他此行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潛意識裏,陸辰綽並不想斷了與謝謹歌的聯繫。
而謝謹歌這邊,經過陸辰綽的這一打岔,他也沒有了繼續研究人魚鱗片的心思。
還有更最重要的一點是,陸辰綽帶過來的跌打扭傷葯提醒了謝謹歌之前一直被他忽略的一個微妙細節。他很清楚的記得在船隻上的觀察室中,人魚將他甩到牆角和實驗台的時候,他的後背和腰側都受到了非常劇烈的碰撞。
這些碰撞當時帶來的疼痛感十分強烈。就像是骨頭錯位或者碎裂掉一般,那個時候他因為要集中精神面對人魚的緣故,刻意去忽略身體的這份疼痛,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人魚身上。
但後來呢。
後來他昏迷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處海灘上,那個時候,他除了剛開始全身都處於一種麻痹狀態,後面能自由行動的時候,後背的痛感卻奇異的消失了。
人類的身體是較為脆弱的。
哪怕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在肌肉拉傷或者骨頭錯位之後,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十個小時內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然而事實卻是,他確實沒有再感受到任何因為後背的撞擊而延伸出的痛感。
是因為那條人魚?亦或者還有什麼別的原因?
謝謹歌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傷葯,將他放在客廳后,直接去了浴室。
脫下制服外套,謝謹歌解開了白襯衣,他背對着鏡子,回頭從鏡中看向了自己的後背。
謝謹歌的皮膚相對一般人的膚色要較為蒼白,他是名副其實的疤痕皮膚,雖然他曾經學過一段時間的防身格鬥,但是個人的膚質是無法改變的,只要稍微用力,他的皮膚上就容易留下非常醒目的痕迹。
而此刻,在鏡子中,那照出來的後背上沒有一點一點碰撞后的淤青或者是紅痕,反而是異常的光滑與白潔,在白熾燈燈光下,這片肌膚細膩得像一塊無暇的冷玉。
這種超自然的現象顯然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謝謹歌眸色里閃過了一抹思緒。
或許這其中的緣由還是要追溯到那條深海人魚身上。
不過現在謝謹歌暫時不想再去思考這些,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連續幾十個小時的精神緊繃確實是讓他有些累了。
將浴缸里放滿水,洗完澡之後,謝謹歌穿着居家睡衣躺在了床上。
窗外的月光從半掩的窗戶中漫灑進來,牆壁上懸挂的時鐘已經指向了晚上十一點。
寂靜的夜色之下,謝謹歌閉眼躺着,明明已經很困了,卻怎麼也睡不着,這幾個小時裏面發生的一幕幕不停在他的腦海里回蕩。
蘇里南,深海,人魚。
想到那條人魚在跳進水裏時臉上的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謝謹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很奇怪,明明他後背和腰側上被撞擊出來的淤青完全消失了,然而脖頸處被人魚咬過的痕迹卻清晰得留到了現在,並且一點也沒有消退的跡象。
人魚為什麼獨獨盯上了他。
在他沒有去蘇里南之前,那晚上做的夢又與是否與那條人魚存在着某種微妙的關聯?
謝謹歌的思緒不受控制的運轉着,他想着想着,困意也越來越少,然而在書房裏的鱗片突然閃出一道強烈的光暈之後,謝謹歌瞬間就陷入了睡夢之中。
安靜的房間裏。
指針那滴答滴答的移動聲音被無限放大。
謝謹歌聞到了海水的味道。
他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他正躺在一處海灘上。
天空非常的蔚藍,飄動的白雲里隱隱可見到明媚的太陽。
在淺暖色的和煦光暈之下,漂亮的白鷗從謝謹歌的上方飛過,海浪拍打着他的腳踝,被陽光照得溫暖的海水浸潤到他的皮膚上,浮動出了輕微的漣漪。
謝謹歌抬起手臂將手背輕輕放在了自己的額頭上,遮住了這有些耀眼的陽光,片刻之後他從海灘上坐起身,映入他眼帘的,是正前方一片一望無際的海水。
這場面如此的熟悉。
這正是人魚將他拖入進深海的那個海灘。
“謹歌...謝謹歌...”
謝謹歌聽到了一道獨特而低沉的聲音。
是人魚的聲音!
他猛地回頭,朝着聲音的發源地看過去,只見十米開外,那條雄性人魚正將將一個人牢牢的壓制在身下。
人魚高大的身形將下方的人完全籠罩在了一片黑色的陰影當中,謝謹歌看不清下方的人究竟是何模樣。
但直覺告訴他,必然是他不想看到的。
謝謹歌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而就是這一瞬間,人魚突然半撐起身回頭看向了謝謹歌,銳利的目光直直射向了謝謹歌。
謝謹歌的瞳孔驀地瑟縮了一下,原因無他,由於人魚的起身,他看到了那個被人魚壓制在身下的人。
是一張對於謝謹歌來說無比熟悉的面容,熟悉到他每天早上起來洗漱的時候在鏡子中都能看到!
那是他自己!
謝謹歌還來不及思考更多,人魚就微微扯開唇角,對着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隨即在他驚訝的目光注視中俯下身,將身下那閉着眼睛還處於昏迷狀態的‘謝謹歌’翻過了身,一把從褲.縫中撩開了那白襯衣的下擺。
柔韌勁瘦的后腰瞬間暴.露在了陽光下,流暢的線條,誘人的曲線,在光暈中透出了一種羸弱的美感。
謝謹歌看到了自己的皮膚上一大片被撞到的淤青,而人魚就這麼伸手一臉興味又憐愛的觸碰了上去。
謝謹歌的臉色驟然下沉,他想要走過去阻止人魚的動作,然而雙腳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牢牢定住了一樣,根本一步也挪動不開。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人魚觸摸到他自己。
並不是他的錯覺,就在人魚的手觸碰到那昏迷中的‘謝謹歌’的那一瞬間,他的後背也彷彿被那濕潤寬大的掌心觸碰到了。
謝謹歌的身體微微一僵。
而接下來,人魚的臉緩緩靠近了‘他’,然後用鼻尖開始輕輕嗅起了從他皮膚里散發出的味道。
隨着人魚的動作,謝謹歌的身體頓時泛出了一陣細小的疙瘩,他無比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後背有一股溫熱濕.潤的熱氣在緩緩移動,那正是人魚的鼻子裏所呼出來的氣息。
謝謹歌緊繃著身體,一種隱約的顫慄從他的背脊猛然上竄,剎那間便蔓延到了他的喉嚨。
彷彿那正嗅着他的,不是一條擁有着人類智商的人魚,而是一條冷血的、吐着信子的冰冷毒蛇。
謝謹歌動了動唇,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喉嚨里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而接下來人魚所做的事情,更是讓謝謹歌那一貫清冷的臉龐上浮現出了一抹慍怒的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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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可愛們的營養液
感謝棉花糖、西瓜霜、望潮的章魚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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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只對歌歌一個人這樣~
然後上一章特意描寫了一下謹歌家的游泳池,圈起來,以後要考的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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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又來問題了,人魚是對歌歌做了什麼呢,讓歌歌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