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十一章

林易說著就投出了自己的一票。

陳娟原本還在和許敏爭吵,聽到自己增加一票提示音時她整個人都僵直了。

艱難地反應過來是林易的聲音,林易的聲音很有特點,甜蜜的像糖漿一樣,是清朗又甜的少年音。

她和林易對上視線,但是對方只是漫不經心地慢慢翹起嘴角。

精緻的五官,凌亂的頭髮。

冷漠戲謔的神情

瞬間令人寒徹骨髓。

為什麼背信棄義?

陳娟茫然,林易不是已經答應幫她的嗎?

支線任務獎勵不想要了嗎?

她自信滿滿林易會幫她的原因就是篤定獎勵的誘惑力不一般。

她萬萬沒想到林易會投她,一瞬間死亡的恐懼就扼緊了她的喉嚨。

加上林易她已經有兩票了,會死的。

她的喉嚨一點一點溢出窒息般的氣音,幾乎說不出話來。

在其他人眼裏,陳娟雙眼突出,簡直像瀕死的青蛙一樣。

恐怖又詭異。

“你!”陳娟終於從無限下墜的恐懼中找回一點意識,“你——”

你是兇手!

此刻和林易對視她什麼都明白了,林易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和她合作,一開始他就準備讓她出局!

你背信棄義!不得好死!

她在心底咒罵。

但那些惡毒的詛咒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徹底掐斷在喉嚨里。

時間到了。

處決。

陳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卡住喉嚨從座位上提起來,臉腫脹成紫色,眼球突出來。

她滿眼仇恨地看着林易的方向,眼睛裏似乎要噴出火來。

但隨着氧氣一點點耗盡,她終於不動了。

被吊起,像破爛的麻袋一樣在半空中懸挂。

“陳娟,非兇手。遊戲繼續。”遊戲提示音響起。

投票空間消散。

瞬間所有人心情都沉重起來,又錯了。

兇手到底是誰?

她狡猾地藏在暗處,饒有興緻看着眼前這一切。

毒蛇一樣,觀賞着自相殘殺的鬧劇。

等待着七天過去,敵人全部陣亡。

他則獨享勝利的果實。

是誰?

裴青的視線在林蘭和許敏二人身上掃過。

許敏神情凝重,林蘭則滿懷信心地注視着許敏,似乎已經肯定她就是兇手。

誰在偽裝?

如果是演戲,那個兇手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吧。

這些人都是新人,那個兇手如此謹慎狡詐,會是誰?

這時,一隻手從背後伸出來輕輕在裴青肩膀上拍了一下。

帶着一股甜膩膩的糖果香。

“別喪氣,我們還有時間。”是林易的聲音。

他在安慰我?

裴青感覺到肩上手掌的溫度,是溫暖的。

他側臉,看見林易笑眯眯的眼,少年氣的娃娃臉笑起來糖度爆表。

裴青感覺心臟狠狠跳了一下。

“請你吃糖,我們肯定會贏的。”

林易遞出一根葡萄味棒棒糖。

裴青鬼使神差地接過來,有些怔愣。

這是第一次有人請他吃糖。

他不怎麼喜歡甜味,糖和蛋糕都很少吃。

情人節收到的巧克力一般都被垃圾桶處理。

明明還沒吃到糖,舌尖居然嘗到了一點酸甜的葡萄味。

“快吃啊。”林易看着裴青看自己發獃,出聲催促:“只要吃糖,什麼煩惱都會被忘記。”

“糖呦,就是我的救世主!”

他神情嚴肅把舉起一根棒棒糖,此刻似乎有聖光落在他身上。

中二之氣爆表。

裴青嘴角微微翹起,很小的弧度,小到很難察覺。

突然有點想試試糖的味道。

“糖的確可以讓人產生幸福感。它會刺激你的大腦產生多巴胺,這種幸福信號。”

裴青修長的手指撥開糖紙,淺淺嘗了一口糖的味道。

葡萄味的,糖精味。甜到掉牙了。

“幸福本來就是一種幻覺。”

林易看着他吃糖,意外的,冷冷淡淡的男人吃糖的樣子意外的誘人。

深紅色舌尖從淺色唇瓣間探出,舔在糖果上。

然後害羞一樣縮回。

“真可愛。”林易揪緊自己的衣領一副要窒息的樣子。

裴青看見他誇張的表情:“怎麼了?”

“我要被你可愛死了。”林易眉毛挑起,嘴角上翹。一個標準的邪魅表情。

然而裴青只感覺好笑。

也許是我想錯了。

他想,林易完全就是一個有點可愛你孩子氣的正常人。

“對男人不能說可愛。”他決定好好教育林易讓他不要亂用詞。

“真帥。”林易舉大拇指,眨巴眼:“被你帥到腿軟了都。”

裴青被他誇得有點不好意思,耳根微微發紅。

那邊林蘭和許敏已經爭辯開。

“你才是兇手吧,你裝的太像了!”林蘭看着許敏:“你為什麼要偽裝身份?案發當天你也去過死者家吧,我們所有人都去了,我就說你怎麼可能跟死者一點關係都沒有。原來是裝的,真會裝。”

許敏則神情難看,她沒想到陳娟會反咬她一口,“我的確去了。但我沒殺人。”

“那你隱瞞幹什麼?你去幹嘛了?”林蘭已經認定許敏就是兇手,自認佔據上風,此刻語氣自然咄咄逼人。

許敏知道必須和盤拖出了。

再瞞下去已經沒必要。

“我是私家偵探,當年調查這死者疑似殺害朋友的命案,雖然這件案子不了之了,但我並沒有放棄追查。一直在收集證據,十幾天前死者找到我,讓我幫死者調查他老婆出軌的事情。死亡當天我是去交你出軌的照片。”

許敏沒好氣地說。

“我殺人幹嘛,我跟他無冤無仇。”

“都說了是突然的衝突,也許你是跟他發生了什麼別的意外,這誰說的准。”林蘭反駁。

她已經認定許敏是在演。

既然證人說爭執聲是女人的,就三個女人。

陳娟已經證明不是。那就只有自己和許敏,自己不是,那就是許敏。

二選一。這還用選嗎?

“這麼說,你跟死者的衝突才更激烈吧。”

許敏說:“你為了遺產殺人,這不是跟合理嗎?一根個年輕女人跟着這個老頭還不是為了錢,你浪費了這麼多年青春,他要你凈身出戶,你衝動之下殺人,完美理解。”

“誰是兇手自己心裏有數。”林蘭說著看向林易:“她就是兇手,明天讓她出局,遊戲就結束了!”

“唔。”林易回答的模稜兩可。

但林蘭卻像是得到了靠山撐腰一樣,瞬間揚起下巴。

志得意滿。

與她相反,許敏卻是心頭一緊。

要是林易也投自己,加上林蘭的一票她就真的出局了。

她轉頭看裴青,裴青含着糖,眉眼冷淡。

那顆糖!

現在許敏才注意到,林易站在裴青身側。兩人很親密的樣子,甚至裴青還接了林易的糖。

那個面癱臉吃棒棒糖的樣子有點可笑。

但許敏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這代表一個信號。

林易和裴青結盟的信號。

自己孤立無援了。

許敏的心徹底沉下來,如果明天之前她不能洗脫嫌疑,就必死無疑。

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她突然有點茫然。

這場遊戲一開始就彷彿被一層晦暗的霧氣籠罩了,看一切線索都像霧裏看花。

就像一副人物肖像畫,卻沒有臉。

拼圖缺失了最重要的一片就無論如何也無法拼齊。

各自分開以後。

裴青走在回去的路上,背後傳來噠噠噠的急促腳步聲。

他站定回頭。

“等等!”許敏說。上次是她拒絕了裴青的合作請求,這次卻是她主動找上裴青。

不得不說風水輪流轉。

“我們合作。”許敏說。

“可以。”裴青答應的很乾脆,他不是計較那些小事的人。

眼前更重要的是贏了這個遊戲。活着回到現實世界。

“我覺得林蘭是兇手。”許敏說。

“不對,你應該加上我還有林易。”裴青說。

路燈下是飛翔的蚊蟲,在地上投射出光影的變動。

和現實何其相似,但這卻只是一場遊戲,送命的遊戲。

在許敏怔然的視線中裴青解釋:“那個老人的證詞也許是錯誤的。”

許敏沒有想過這一點。

“那她為什麼要騙我們?她難道和兇手認識?”

“不,有時候你看見的聽見的都不一定是對的,無論別人給你什麼證據,都最好當做參考和思路。最好用自己的大腦思考。”

裴青覺得還有哪裏不對。

懷疑林易?他嘴裏的糖甜味似乎還殘存在舌尖。

但是林易的示好似乎有些突兀。

小時候的生活經歷讓裴青對任何人都是下意識的防備和懷疑,對林易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完全卸下心防。

他不願意和林易交手,但是他必須要把林易放在一個可疑的位置上。

越甜美的就越有毒,沒有意義的接近和示好必定有陰謀。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就是這個理。

不然林易看上我什麼呢?

林易站在窗台上,望見站在路燈下的兩個人。

“嘖。”

他手支着下巴,神情微冷。

“既然合作,那你應該把所有的信息共享,”裴青看着許敏,“沒問題?”

“沒問題。”裴青是唯一可以幫許敏證明清白的人,他的要求許敏都不會拒絕。

“我說的包括你的身份原本收集到的死者曾經殺人的證據。”裴青說。

這也是他和許敏合作的主要目的。

他們每個人的身份都和死者密切相關,同時也和許多年前的那件案子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這絕對不是無用的信息。

如果不是陳娟和許敏隱藏身份也許他們早就可以找到更多的線索甚至鎖定兇手。

但人總是有私心的。

每個人都有小心思小聰明,但放在一起也許只會起到反效果。

不然為什麼叫烏合之眾呢。

“哦好。”許敏點頭。

第五天。

裴青準備去拜訪陳娟的母親,當年那場凶殺案流下的遺孀。

剛準備發動車子,車門被人敲響了。

林易站在車外揮手,笑眯眯的。

“搭個順風車唄。”

“上車。”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紙牌遊戲(無限)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科幻靈異 紙牌遊戲(無限)
上一章下一章

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