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後事
彬彬望了望外面,搖了搖頭:“彬彬不知道,彬彬跟在姐姐後面走。”
蘇塵失望地坐了回來,望着丁羽的屍體發獃。如果彬彬不認得回家的路,那麼就只能將丁羽就地掩埋了。雖然現在丁羽的身子還沒特別的異味,可時間一長總會發臭的,她們總不可能帶着丁羽的屍體繼續逃亡吧?
可是彬彬守的這麼緊,她怕要將丁羽掩埋彬彬會接受不了,從他始終都這麼緊緊地守着丁羽的屍體看來,她們姐弟倆的感情一定非常的好。
斟酌了一下言辭后,蘇塵決定還是先做好彬彬的工作,他受的罪已經夠多了,絕對不能再讓他受刺激了,一定要讓他同意才行。
“彬彬,姐姐有話想問你。”蘇塵拉過彬彬,將溫順的彬彬半摟入懷裏,解下他頭上的發繩,慢慢地用手指梳理着他那烏黑亮澤的頭髮,“彬彬還記得爸爸媽媽嗎?”
“爸爸媽媽是什麼?”彬彬天真的問。
“呃,就是爹爹和娘親。”差點忘記了時代不同,對父母的稱呼也不同。
“姐姐說,爹和娘都上天去了!”彬彬伸出小手,指着天空,“彬彬也想去,可姐姐說要等爹和娘來接才能去。”
“彬彬乖,”蘇塵微笑着,“那如果爹和娘現在先接地上的姐姐走,彬彬會不會不高興啊?”
“姐姐不走,姐姐要陪彬彬,姐姐不能丟下彬彬一個人。”彬彬忽然害怕地抱住蘇塵哭了起來。
“蘇塵姐姐不走,蘇塵姐姐不走。”蘇塵忙安慰道,待他哭聲稍停后,又開始小心的嘗試。
“彬彬,躺在地上睡覺覺的那個姐姐,她說,她這麼躺着感覺好冷好冷,想睡到地裏面去,這樣,她就會不冷了,彬彬同意嗎?”蘇塵用手指了指丁羽,又指了指外面的土地,然後期待地着他,心裏暗暗祈禱着。
“姐姐抱抱,姐姐蓋草草就不冷了。”彬彬認真的想了一下,指着洞裏的乾草道。
蘇塵強笑道:“可是,地上的姐姐說,就是蓋了草草,她還是冷啊,但地裏面就不同啦,躺到地裏面,外面的冷風就再也吹不着了呢!所以,地上的姐姐手說很想睡到地的下面去,然後,再讓我們在上面給她蓋上草草,彬彬說,好不好?”
“那……好吧!那等姐姐睡醒了,彬彬再和姐姐一起玩。”彬彬猶豫了一下,終於同意了。
蘇塵鬆了口氣,微笑道:“那我們幫姐姐挖個洞好不好,挖好了洞姐姐才有地方睡覺覺。”
“好!”彬彬奶聲奶氣地道。
就像是一個工程,雖然批准了,可真正實施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的。對於蘇塵來說,用一把小葯鋤挖一個能埋人的坑,更不是件容易的事。
雖然彬彬很懂事地拿了塊石頭來幫忙挖土,可是他們忙了一個上午,也才挖了個小小的坑。吃完剩下的幾個植物莖塊后,蘇塵尋思着等到挖好坑填完土,天色只怕也黑了,也就是說,她們必須得在這山洞裏再過一夜。
在這個隨時都可能被那些人發現的地方過夜,無疑是危險的,可早已迷失方向的她們拖着屍體繼續亂跑一通更加危險。好在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那些惡徒並不知道是她殺了那個惡棍二少,只要她能在他們真的找上來前,及時地把彬彬藏好,應該能矇混的一時。
打定了主意,蘇塵立刻準備隱藏工作,她先是用小葯鋤挖了一棵小常青樹,和彬彬一起合力抬到岩洞前加以掩飾,又找了更多的乾柴和乾草堵在洞口。完事之後,她讓彬彬先進洞躲着,自己則重新背上竹簍,準備再去山坡那頭的平谷里去看看,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地里還有一點剩餘的野塊莖可以供她們再吃一兩餐。
今天早上幾乎餓暈的經歷,讓她深刻地了解提早儲存食物的重要性。
她猜的沒錯,地里果然還有五塊小根莖,雖然不夠她們吃上兩餐的,但要是節省,也不至於馬上餓死。可是這畢竟只能熬過一時,如果她們一時還走不出這深山,那食物就成了最大的問題。
蘇塵決定,以這個小山坡為中心,再往四周尋尋看有沒有別的可吃的東西,但她忙活了半天,卻只摘到一些和昨天類似的一些野果子,加起來還不足兩手捧,更遺憾的是,她沒有在附近找到任何的水源,這就意味着她們就繼續挨渴。怕自己走的太遠,彬彬獨自一人會有所變故,無奈之下,只得急急忙忙地返了回去。
為了防止追蹤,回來的路上,蘇塵謹慎地把自己曾經最做過的記號全都掃亂了。
回到岩洞后,蘇塵提着心繼續和彬彬一起挖坑,夕陽快要沒落時,終於挖出了一個可以容人的土坑。短暫的休息之後,蘇塵又去附近找了許多乾草和樹枝,先在最下面鋪上一層厚厚的乾草,然後和彬彬一起把丁羽小心地移進了坑裏,接着在丁羽的屍體上再蓋上一層乾草。
最後,姐弟二人才在晚霞的餘輝下,開始無聲的、寂寞的、悲傷地填土。
看着混合著細碎草屑的泥土漸漸淹沒了丁羽的身軀,蘇塵只覺得心中一片凄涼。
都說人生百年,最後也不過是一抔黃土,可是,這飛揚的泥土,掩蓋的卻是一個正當二八年華、含苞待放的生命,這樣的年齡,本來應該是一生中最美的時刻,充滿了無限的幸福可能,但丁羽,卻永遠地閉上眼睛了。
從轉移丁羽的屍體開始,蘇塵一直很擔心彬彬會突然反悔,阻止下葬他的姐姐,可是彬彬卻出其的乖巧和溫順,除了在鋪蓋乾草時堅持要多一些(多的幾乎和地面齊平),免得姐姐着涼外,幾乎一聲都未吭,只是默默地跟着蘇塵的動作,慢慢地將土輕輕柔柔地覆上姐姐的面部位置。
他的懂事,看的蘇塵的鼻子又忍不住酸了起來,這一刻,她突然覺得清醒的彬彬又回來了。但她不敢開口詢問,甚至不敢出聲。她怕一出聲,這深濃的快要滴出水來的悲傷就會被撕裂開來,將血淋淋的殘酷擺到她們面前。
而如果一直這樣安靜下去,或許她也可以像欺騙糊塗時的彬彬一樣,欺騙着自己。
如果,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場夢,那,該多好啊!
夜又開始重新統治人間,那一個土坑,也已成了一堆隆起的土堆,沒有樹立的墓碑,沒有飄揚的紙錢,甚至,也沒有痛徹心扉的哀聲。
有的,只是墳前那兩個在冷瑟的秋風中相互依偎着取暖的一大一小的人兒,久久的,久久的,跪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