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番外之騰蛇
這頭，鳳琳琅剛剛和皇叔受了兩位新人的拜禮，正準備好好接待遠道而來的桑尤和小當康，外頭門房便匆匆進來，還遞給了她一塊玉佩。
鳳琳琅看着玉佩上屬於鳳家的紋刻，手都顫抖了，“那人有沒有說自己叫什麼？”
“那姑娘說，她叫桑桑。”
鳳琳琅聽到桑桑的名字更意外了。
不是因為桑桑的出現而意外，而是因為桑桑的手裏，居然有這塊屬於鳳家家主的玉佩。
那分明是鳳元棲的東西。
但鳳琳琅也沒有多耽誤，很快將人請了進來，讓她意外的是，再見桑桑，卻是一身紅衣，而她身邊跟着的小姑娘，反而是如她過去那般一身白衣。
故人相見，自然是有說不盡的話。
鳳琳琅將桑桑和月桑帶去了後院。
那裏單獨擺了一桌席給桑尤和小可愛。
他們過去的時候，桑尤正看着面前和鳳琳琅那如出一轍的小可愛，但在他們眼中，長相併不是辨認一個人的標準。
“你身上……有帝休的氣息。”還有另一種，他討厭的氣息。
眼前這個小女孩，竟真的是小九和軒轅遲的孩子。
桑尤說不清自己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但不可否認的是，正因為這個孩子的存在，才給小九留下了一線生機。
小可愛此時也同樣瞪着大眼，看着他。
“你身上也有好聞的氣息。”
跟她家小九一樣好聞的味道。
桑尤看着她，素來清冷的眸子染了幾分笑。
就在這時，鳳琳琅帶着桑桑過來，雙方剛剛打了照面，桑尤便忍不住微微挑眉，但卻沒有開口。
反而是小可愛指着桑桑，奶聲奶氣地，“她身上也有不是人的氣息。”
童言無忌。
鳳琳琅一聽這話就尷尬了，哪有剛見面就說對方不是人的？
結果桑桑卻很激動，三步並做兩步上前，問福蘇，“不是人的氣息，那是什麼氣息？”
她眼底期待深濃，讓鳳琳琅似乎想到什麼，微微怔住。
小可愛歪着腦袋看她，卻是搖頭，“不知道，小可愛第一次聞到。”
鳳琳琅心裏已經隱約有了猜測，下意識看向桑尤。
小可愛沒見過騰蛇，但桑尤應該是知道的。
然而桑尤卻是端起茶杯，低抿一口，“不是騰蛇的氣息。”
這下不止鳳琳琅，連桑桑都彷彿整個人泄了力一般。
她苦笑着謝過桑尤，沒有留下吃酒，便帶着月桑離開了。
鳳琳琅眼睜睜看着桑桑離開，卻是盯着桑尤，“真的不是騰蛇的氣息嗎？”
她本是人身，如今也是勉強養着帝休的神魂，沒法像他們一樣感知異獸的氣息，但她直覺桑尤說了謊。
桑尤沒有辯解，只是抬頭看向某一處厚密的雲層，“還不下來嗎？”
鳳琳琅一愣，便見眼前似有陰影劃過，下一秒，便見雲層中飛下一隻兩米長的帶翼青蛇。
鳳琳琅是見過騰蛇的，只是看着它現在的樣子，不可置信之餘又紅了眼眶，“你怎麼也變得這麼小了？”
她的便宜哥哥，雖然化作騰蛇，但也是她的哥哥。
鳳琳琅心裏自然也是惦記着。
就在她腦海中閃過各種騰蛇被雷劈被欺負最後變成現在這樣可憐的一條小青蛇時，就聽騰蛇開口，依舊是記憶中的那個聲音。
“我本體大小飛下來的話怕把前面的賓客全嚇死了。”
要不是為她考慮，他何至於縮小身形。
居然還一副同情的眼神看他。
鳳琳琅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真不愧是她哥，這時候都記得為她考慮。
但很快，她又忍不住生氣，“你既然就躲在上面偷-看，幹什麼不下來見桑桑？她一直在找你！”
即便沒有深話，但鳳琳琅明顯看得出，桑桑在瘋狂地想念一個人。
那個人是鳳元棲，也是騰蛇。
騰蛇聽她說起桑桑，卻不再開口，只是往旁邊一盤，不作回應。
倒是一旁的桑尤問出了口，“是因為你至今尚未恢復嗎？”
騰蛇尾巴動了動，顯然是被說中了。
鳳琳琅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過來。
騰蛇當年為了報恩，以神魂進入鳳元棲的身體，代替他活在世上，他的神魂多年來與鳳元棲一同長大，幾乎與這具身體融為一體。
原本等到身體老死，便可自動剝離，偏偏當日騰蛇強行將神魂剝離，加上與饕餮對戰，顯然本體受到了不少的傷害。
雖然能正常以本體行走，卻像小白澤先前一樣，無法幻化人形。
“沒有人形，又何必見她。”騰蛇說。
從他的神魂從鳳元棲的身體裏剝離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註定無法實現她的期盼與她相守。
他四年來一直跟在她的身邊，便是為了報答她這麼多年來的供奉，以及……她曾經對他的愛，他只願以信仰的存在守完她這一生。
既然沒有可能，又何必非要相見，徒添她的惦念。
或許再過幾年，她也會漸漸忘了鳳元棲，忘了他，重新變成那個自信又有些霸道的聖女桑桑。
若說這裏有誰最能理解他的感受，那這人-大概便是桑尤。
當初為了將鳳小九送回到鳳琳琅的身體裏，桑尤受了天道懲罰，花了兩年時間才終於修回人形，這才能夠重新以桑尤的樣子重新站在她面前。
而對騰蛇而言，亦然。
鳳琳琅卻無法理解，她能感覺騰蛇對桑桑並非毫無感情，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見她？
鳳琳琅甚至打算把騰蛇扣下，再找桑桑過來，讓他們相見。
然而還沒等她付諸行動，那邊的小可愛忽然叫了一聲。
“呀！”
鳳琳琅扭頭，卻見騰蛇這個沒心沒肺的，竟是不知何時飛到了小可愛的身邊，正用翅膀逗弄自己的小侄女。
這可是親生的小侄女啊。
比白澤那假冒的侄子強多了。
可是……有你這麼逗侄女的么？看把孩子嚇得。
鳳琳琅正要上前阻止，就見小可愛忽然開心地笑了起來，然後揚起小手，胖乎乎的小巴掌便朝騰蛇拍了過去。
“小可愛別！”鳳琳琅見過好幾次小可愛一巴掌把一隻凶獸拍散凶氣的過程，生怕騰蛇被直接拍暈，然而還沒等她阻止，小可愛的巴掌已經直直落在了騰蛇的腦袋上。
騰蛇連避都來不及避，腦袋猛地被拍了個正着，下一秒，整條蛇被拍得摔在了地上。
還沒等幾人反應，就見地上的騰蛇頭頂似有黑氣散去。
騰蛇周身的青色鱗片似乎都散出了淡淡的熒光。
鳳琳琅有些懵，“這是？”
桑尤面無表情，“他要化人形了。”
隨着桑尤的話音落下，就見地上的騰蛇變成了一個身穿青衣的俊美青年，他眉眼間有幾分鳳元棲的樣子，卻不全然相同，但那雙明媚的桃花眼，卻與鳳元棲息彷彿如出一轍。
青年顯然也有些懵，看着自己幻化的人形，還沒反應過來，“我……化人形了？”
鳳琳琅重重點頭，面露感動。
她忍不住朝他張開雙臂，第一次正正經經地喚他，“哥……”
騰蛇看向她，桃花眼裏亦有幾分光彩。
只見他大步朝她走過來。
然後，一手撥開鳳琳琅伸出的胳膊，身形如風快速從她身邊刮過，只匆匆丟下一句，
“回頭再抱。”
現在，他得先追他的小信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