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熔化
白墨猛的一激靈,揉着眼看看外面,外面還是黑乎乎的一片。
再一看時間,才三點多。
凌晨時間緊急召回探員,看來是不小的案子。
白墨沒有類似經驗,但其他隊員們並不陌生,誰也沒有抱怨,馬上起床收拾了一下準備出發。
他算反應慢的,上車的時候連舒然也都已經坐在車上,幸好大家沒把他扔下。
這段時間雖然發生了不少事,但大家真的漸漸把他當成隊裏的一員了。
“展毅哥,發生什麼案子了?”
展毅是最先接到電話的,其他人在收拾的時候,他通過電話已經了解了大致情況。
“應該是一起異能殺人案。”
展毅的表情很凝重,似乎感覺不太輕鬆。
“20分鐘前,有個人在調查局大門口被殺了。”
“調查局大門口?”舒然皺着眉重複了一遍。
大家的表情也跟着凝重起來,在調查局大門口公然殺人,這是一種挑釁。
“怎麼死的?”大海和方同一齊追問道。
展毅咽了咽口水好一會兒才開口,聲音聽着有些乾澀。
“是……是被熔化的。”
“被熔化?”大家齊聲驚呼了一聲。
這個描述很有畫面感,大家似乎能夠想像到案發現場的景象。
上一個案子是當眾自燃,這個案子挑在調查局門口將人熔化,一個比一個聳動。
會是一個巧合嗎?
大家都有種不好的預感,白墨上午還在推測自燃案是個職業殺手,難道第二個殺手這麼快就來了?
很快到了調查局,大門口已經被圍了起來,用圍擋把大門口的馬路中央攔了起來。
一隊的人停下車剛剛走近,從圍擋里慌慌張張跑出來一個人“嘔”地一聲吐了一地。
大家仔細一看,狂吐的這位竟然是技術科的小姐姐,平時是個葷素不忌的狠姑娘,現在已經吐得不成人形。
“什麼情況?”這架勢搞得一隊的人心裏都開始發怵。
技術科的小姐姐好不容易止住嘔吐,一臉蒼白。
“怎麼耀州突然來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異能?這個人整個被熔化了,是真的熔化了。”
難道是化骨溶屍的那種?
大家怎麼也想像不到是怎麼樣的畫面能把這位金剛小姐姐吐成這樣。
耀州以前沒出現過的異能?又是外來的!
“唉,弄不好真被你說中了。”展毅嘆了口氣對白墨說道。
沒辦法,再噁心他們也必須要看一看現場,
畢竟他們以前看過不少慘烈的場面,這點承受能力還是有的。
白墨就不一樣了,以前頂多是混着一隊辦公室摸魚,當個“榮譽”探員都已經很勉強,哪出過什麼現場?
上次自燃案的現場就把他嚇得夠嗆,現在還沒進圍擋就已經開始犯噁心了。
可既然要做一個合格的探員,白墨還是硬着頭皮跟在大家後面。
舒然悄悄牽住他的手輕聲說道:“小白,別怕,你跟着姐姐。”
白墨猶豫了兩秒,破天荒地甩開了舒然的手。
“隊長,我沒事。”
他發誓再也不會做一個受保護的弟弟。如果連一個慘烈的現場都無法承受,以後還怎麼跟舒姐姐肩並肩在一起?
哪怕他天生是個靈藥,也一定有辦法可以強大起來,希望有一天可以成為那個保護舒姐姐的人。
白墨昂着頭,像是奔赴刑場一樣大義凜然地走了進去,暗自里牙都快咬碎了。
可沒過一會兒白墨就後悔了。
不光是他,所有的隊員都被震撼了。
終於知道技術科的小姐姐為什麼吐成那樣了。
原以為現場會比較慘烈,血肉模糊或者內髒亂流的那種,但現場卻跟他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現場很乾凈,地上靜悄悄地躺着一個人的屍體,很完整沒有任何血跡。
屍體甚至可以看得清死者的面容,沒有任何腐蝕性的毀壞。
剛才展毅在電話里顯然沒有領悟到“熔化”的含義,以為是什麼對身體的腐蝕方法。
現場顯然不是這樣。
準確來講,死者的屍體像是被半液化了,軟趴趴的一大攤流淌在地上,雖然看得清長相,但卻是平面的,五官隨着身體的流動被無限拉長。
之所以說是半液化,是因為屍體並沒有化成水狀,而是像一種肉色的粘稠粥狀。
這個人所有的皮、血、骨、肉從裏到外全部熔化這種粘稠液體,就像流淌下來蠟燭一樣。。
在地面平攤開來,比死者原本大的多的人形,成為一個有厚度的平面。
黏液並未凝固,如果現在把他裝在一個立方體裏面,他將是一個方形的人。
一點也不血腥,而是一種令人噁心的詭異。
一個熔化了的人,可以方可以圓,沒有組織,沒有血肉,五官和四肢只是依稀保持着痕迹。
面對這詭異的畫面,方同第一個受不了了,“嘔”的一聲跑了出去,大海和瘋子僅僅晚了幾秒鐘。
最後連一下沉穩的舒然也跑了出去,沒想到白墨竟然抗住了,咬着牙跟過去輕輕拍着舒然的後背,給她遞過去一張紙巾。
這通翻江倒海的噁心吐得舒然腳底打飄,不得不扶着白墨才站直了身體,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白墨。
舒然直起身抬頭觀察了一下四周。
“我們到局裏查查監控。小白,你把門口值班的人叫過來問話。”
一隊幾乎全體敗下陣來,只好把現場還給技術科。
這個時間點指望不上目擊者,但好在調查局的大門口遍佈監控,應該不難還原兇案現場的畫面。
監控還在調取,調查局大門口值班的探員先提供了情況。
“當時我剛換班,遠遠地看見一個人走了過來,好像沒穿衣服一樣,我就走到值班室外面看看。”
舒然打斷問:“只有一個人嗎?”
“大半夜路上沒有其他人,只有他一個人,我以為是個神經病,就沖他喊了一句。”
“他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沒有,他好像沒聽見似的還是往前走,只是走的很慢。”
“後來呢?”
“後來……他的手先掉了下來,不……就像是蠟燭一樣滴了下來。”
值班探員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應該也被嚇得不輕。
“然後他就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