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改革就要大刀闊斧
飛字營吃空餉遠比吳紹武預想的嚴重，原本滿員五百的飛字營，真正真實存在的兵員不過三分之二，全營竟然有一百多的缺口，其中又有不少來“鍍金”的人員，虛成這樣，吳紹武對飛字營的實戰能力是持懷疑態度的，不過要一時糾正過來也不太實際，飯是要一口一口吃的。首先，他要解決的就是管理問題，這是問題的根本，管理要是出問題，給再多的人也無濟於事。
“吳指使，您真的要讓桂副指使和邢副指使去養豬嗎，我們營也沒有豬給他們養呀？”次日，飛字營大隊頭級以上人員被吳紹武招到營房裏開會，剛剛升任大都頭的蒙筠施試探地開口。
“以前沒有，以後就會有。”吳紹武可不是說笑的，後世軍隊不是講究自給自足嗎，他也想搬用至此，他不想什麼都伸手向上邊要。
“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在營里養豬的先例，上邊知道了會不會責備……”勞備田年紀最長，可以說大半輩子都在軍營里度過，比較謹小慎微。
“以後不光是豬，還要養其它的牲畜，最重要的是馬，兵貴神速，我們要是有了自己的馬，戰鬥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吳紹武侃侃而談，向在座的眾人微微闡述自己的目標理想。
“只是吳指使，朝廷給我們的經費是有名目的，而且還得專款專用，我們要是挪用怕是不好交差。”營行主簿溫言放也擔心地道。
“朝廷撥銀自然是不能動，這個錢我來想辦法。”
“吳指使，不知道為什麼要養豬，這豬肉價賤，味道也不好，我們營里也沒有場地。”班肇民也提出自己的意見，除了默不作聲的甘雲茂，每個都頭都發表自己的意見，基本上都是委婉的表示不同意吳紹武的做法。
吳紹武聽班肇民說豬肉價格低賤，味道又不好，差點沒有忍住笑起來，不過他也沒有嘲笑班肇民的無知，畢竟這個時代烹飪手法太過單一，基本是都是開水煮菜，所以豬肉的腥味就會非常濃重，富貴人家基本都是不吃的，反而羊肉牛肉才是富貴人家餐桌上的最愛，而一般窮人又買不起。當然了，吳紹武也是對羊肉牛肉缺乏抗拒能力，不過，羊肉牛肉價格太貴，他現在暫時沒有這個實力去大批購買。
“豬肉雖然比不上羊肉牛肉美味，但是只要會弄，照樣很可口，我別的不會，但是吃這方面還是挺在行的，我們自己養豬自己吃，一是改善弟兄們的伙食，增強士兵的體力，二是還可以往外賣，增加收入，有了收入，我們就可以買更多的戰馬，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好是好，可飛字營這麼多弟兄，要養多少頭豬才夠吃，更別說往外賣了。”勞備田是貧苦出身，深知尋常百姓家一年到頭見不了幾塊葷腥，如今見吳紹武願意自己掏腰包給士兵弄肉吃，他心裏很是敬佩，也很樂意看到這事能成。
“勞都頭所言甚是，所以這個肉不是人人都可以吃上的，有本事你就吃，沒本事的最多給你點肉湯。”其實要讓全營幾百個人頓頓吃肉開銷還是挺大的，不過吳紹武並不擔心，憑他遠超這個時代的“見解”，哪怕給他一個衛，他也能讓所有人吃好喝好，但是他不能讓人對他太過依賴，他要調起所有人的積極性。
“敢問吳指使，什麼才是有本事？”一直沉默的甘雲茂忍不住開口道。他畢竟年輕，好勝之心激起他沉默的鬥志。
“什麼才是有本事，這話問得好，這樣，明天我去市集上扛一頭豬回來，當著全營的面宰殺，那時我再告訴你們，什麼才是有本事的人。”吳紹武故意賣了一個關子，不過一聽明日有好戲看，各個人都表現得很興奮，尤其是那些大隊頭。
大昭國軍隊三人為一小隊，九人為一中隊，五個中隊為一大隊，外加一個押官，一個副隊，兩個旗手，加起來共五十人，一個都轄兩個大隊。這些隊頭官職不高，那些權貴子弟又看不上，所以大多都是貧苦人家的子弟，基本都是因為家裏子女太多過不下去這才現在當兵，古時候當兵的薪酬是很低的，一般都是兩三百文一個月，像大隊頭這種級別的一個月也不會超過五百文，都比不上吳紹武家裏的一個管事。所以他們才最是能體會平頭老百姓疾苦的人。吳紹武故意把這些人都叫來，就算為了讓這些人站在自己一邊（以前的營指揮使可從來不會理會他們），畢竟自己是給他們謀福利，可是沒想到這些隊頭來了一個也不敢吭聲，因為以前他們吃過指揮使的排頭，吳紹武昨日又一口氣連“滅”了兩個副指使和一個都頭，他們哪還敢在吳紹武面前“放肆”。
“這位兄弟，你想說什麼？”吳紹武見其中一位大隊頭躍躍欲試，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直接點名道。
“回指揮使，卑職是第一都第二大隊大隊頭連其凱，我也想吃肉，只是剛才聽了指揮使的話，這肉是留給士兵里有本事的人，不知道我作為大隊頭能不能參加。”連其凱想着有本事的人無非就是拳腳功夫，他對自己的身手還是很有自信的。
“哈哈哈，當然算，全營自我以下，有一個算一個，沒想到你這大隊頭職位不大，官癮倒是不小嘛，不過我喜歡，不是有一句話嘛，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我希望看到有一天你能真正成為一個大將軍。”吳紹武被連其凱這個突如其來的冷笑話給逗樂了。
所有人也都跟着吳紹武一起笑出聲來，只有蒙筠施笑得有些僵硬，畢竟連其凱是他手底下的兵，連其凱出醜，他臉上自然也是無光。不過連其凱卻沉侵在吳紹武的一句“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里久久不能自拔。
“那事情就這麼定了，這養豬場地就由蒙都頭負責在營區里找，第一批本指使準備養上一百頭大中小不等的豬，場地一定要選擇通風，開闊，平坦，向陽的地段，給你三天時間，然後全營花上兩天時間建一個簡易豬欄，然後再在豬欄旁開墾出幾塊地，用來種植瓜果蔬菜，畢竟弟兄們也不能整天光吃肉，就這樣，大家都回去忙吧。”
“瓜果蔬菜？”
“怎麼這個吳指使說風就是雨的。”
“我們飛字營難道真要改成養豬種菜不成？”
……
一出吳紹武的營房，與會人員就三三兩兩，七嘴八舌起來，都鬧不明白吳紹武到底要整的是哪一出。
“溫主簿，接下來你的事就是給飛字營募兵了，我要你在年底前給我把人員招滿，完不成你這主簿就不要當了，養豬場的豬還需要很多人去照看呢。”等所有人走了沒多久，吳紹武就轉身對身邊記錄會議的溫言放下達命令道。
“這……這怕是不好辦吧。”溫言放不敢保證，這個時代當兵可不像後世的那麼光榮，在這個時代奉行的是“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
“那是你的事，你總不能一天到晚只會拿筆寫字吧。”吳紹武可不會和他討價還價。
“屬下儘力而為。”溫言放無奈地點頭，他不知道為什麼吳紹武放着好好的空餉不吃，非要去搗鼓這吃力不討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