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再次相見
吃完飯,江弈剛準備陪母親出去散散步,手機卻響了,看到打來電話的人,他有些怔愣。
“喂,江弈哥……”
江弈有些沒反應過來,沈祺柟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他了,突然聽到這聲“江弈哥”,他竟然都有些說不話來。
“是我。”
江弈感覺到手機傳來的溫度,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
“江弈哥,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好,你問。”
“你一直深愛着我姐對嗎?你對她的感情,到現在,有變過嗎?”
“如果未來我戶口本的配偶一欄,一定要寫一個人的名字的話,那個人只會是沈佳越,我不管她怎麼對我,也不管她怎麼想的,我想要的只有她,我會一直等她的。”
電話那邊的沈祺柟鬆了一口氣,他的聲音帶着一絲異樣,“姐夫,你現在若是有時間就過來吧,我父親他……走了,我們現在在老家,我姐她……不是很好,你現在能過來嗎……”
沈祺柟說到這裏,已經無法再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言語間滿是哽咽。
而江弈拿着手機的手都僵住了,手機從指間滑落,他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沈佳越那天晚上在沙發上睡着的情形,滿面的淚痕,沈長風離開了,她現在該是多麼的難過與崩潰?
江弈不敢再往下想去,什麼都顧不上了,十分慌亂的撿起手機,回到房間,拉着行李箱,就要出門。
江母剛收拾好,就看到江弈着急忙慌的拖着行李箱就要出門。
“兒子,怎麼了?你不是剛回來嗎?這又是要去哪啊?”
“媽,對不起,我有事要先離開一段時間。”
“現在就要走?兒子你等會……”
江母看他一副失去理智的樣子,心裏猜到了一些。
“你是不是要去機場?走吧,媽開車送你,你現在這個樣子出門,媽也不放心,你等一會,我去穿件衣服。”
聽了母親的這番話,江弈才算是冷靜了下來,原本慌亂的情緒,也平順了很多,他看了一眼書房,隨後跟母親一起出了門。
“兒子,你這麼著急,是和那位姑娘有關嗎?她發生什麼事了嗎?”
江弈微怔,沒有想到母親這般厲害,竟然直接猜到了。
“是,她父親去世了,之前她父親生病住院,我們就因為一些事情吵架了,她還說要和分手,但是我不會放棄的,我知道她心裏是有我的,之前我沒有陪在她的身邊,這次無論如何,我都要陪在她的身邊,不管她對我是怎樣的態度。”
江母聽到這裏,心裏也明白了七八分,看來他們之間確實經歷了不少的事情,能讓自己兒子這般傾心的人,這位姑娘肯定不是普通的小女生。
“兒子,她父親去世必定對她打擊不小,你去也是應該的,但是你這個時候去,她的親戚熟人必定都在,你要想好,你是以什麼身份去的,那位姑娘之前還和你說了分手,你若是留下來,你要想好你要承擔的責任,她對於你來說,是不是一個可以牽手共度一生的人。”
江弈沒有說話,他的腦海里浮現他和沈佳越這一路走來的畫面,他們之間所經歷的一切,他把自己所在乎的東西,都展現在她的面前,她的笑容,她的難過,他都無比在意。
母親的這一番話也點醒了他,沈佳越這三個字對於他來說,這一刻,已經有了不同的意義。
機場,江弈買了最快的機票,還有半小時就要登機了。
他擁抱着母親,心裏滿是感動,他十分慶幸,自己有一個如此善解人意的母親。
“媽,我想通了,我要去,我想陪在她的身邊。”
“好,你去吧,把事情處理好,我兒子這麼好,相信那位姑娘會明白你的心意,媽等你把她帶回來,記住,可別讓我失望。”
其實讓江弈這麼堅定的,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沈祺柟的那句“姐夫”,這表明沈祺柟認定了他的身份,他這麼說,說明沈佳越的狀況肯定很不好,電話裏面沈祺柟也滿是哽咽,沈佳越會傷心成什麼樣子,他不敢去想。
和上次不同,幾次的轉車,雖然很折騰,但是江弈的頭腦十分清明,路線已經十分清晰的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雖然很疲憊,道路很是顛簸,江弈仍打起精神來,外面寒風呼嘯着,沈佳越的心是否也會向這寒風一般冰冷呢?
就這樣,幾經輾轉,天已經蒙蒙亮了,車子在江弈所說的地方停了下來,下了車,原本有些昏沉的腦袋,也清醒了一些。
江弈走在路上,遠遠的就可以看到沈佳越的家,門口停了幾輛車,門前也插上了一個白色的幡,來回走動的幾個人,手臂上都帶着白色的布。
門前拉起了一盞燈,昏黃的燈光在寒冷的清晨里顯得尤為的孤寂。
江弈走在村前的小路上,行李箱的車輪聲聽起來有些刺耳,引起幾聲狗叫聲,有些人家還是關門閉戶,還沒有從睡夢中醒來。
越走近,江弈的心就很是忐忑,腦子裏也在胡思亂想着,沈叔叔離開的時候,沈佳越有陪在他的身邊嗎?他會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嗎?還是會因為願望實現而心情平靜,坦然接受死亡的到來?
很快,江弈就站在了沈佳越家的門前,廚房裏也冒出了煙火氣,他在忙碌的人群里搜尋着沈佳越,卻沒有發現她。
“你好,請問你是……”
江弈愣神的時候,走過來一個穿着黑色羽絨服的中年女子,臉色帶着疲憊,眉眼間和沈長風有些相似。
“江弈哥。”
沈祺柟看到江弈,稍微笑了一下,走過來,幫他拿着行禮。
“原來是小柟的朋友,真是辛苦你了,你還過來一趟,今天他父親就要下葬了,小柟你照顧你朋友,我就先去忙了。”
“嗯,姑姑,剛才李叔找你,你過去看下吧。”
“你姐姐呢?”
等人一走,江弈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
“我姐姐她在忙,等會就出來吧,昨晚她一夜沒睡,江弈哥,你再不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真怕我姐支撐不下去。”
沈祺柟話剛說完,沈佳越就從屋裏出來了,她穿着一身黑色大衣,頭髮扎了一個低馬尾,鬢髮有些凌亂,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眼眶很是紅腫。
江弈來之前就在腦海里想過沈佳越現在的樣子,但是她真正的出現在自己眼前,他的心還是止不住的疼,沈佳越從來不是一個會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現出來的人,除非是心裏的痛到了無法排解的地步。
旁邊走過來一個中年男子,手裏拿着幾張紙,跟沈佳越說了什麼,她似乎也沒有在認真聽,輕輕點了點頭,眼神有些空洞的在江弈的身上掃了一下,竟像沒有看到他一般,轉身便回了屋裏。
看到她這樣,江弈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才能緩解她的傷痛。
靈堂設在客廳里,沈長風躺在地上,周圍放滿了塑料的花朵,江弈來到靈堂前,添了一把紙錢,深深的鞠了三個躬。
沈叔叔,不,爸,你放心去吧,我會好好照顧佳佳的,我會她的心意不會變,我會耐心的等待她重新接受我,我不會讓她孤單一個人。
謝謝您信任我,我一定不會辜負您對我的這份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