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秦素蘭
看到來人,三老夫人面上攏起笑意,“大郎家的,你怎麼過來了?”
長房老大的媳婦兒,秦素蘭朝三老夫人行了一禮,笑着道:“這不是聽說表侄女表外甥來了嗎?爹娘不放心,叫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幫得上忙的。”
三老太爺和三老夫人一聽,都明白,這是長房不放心,怕他們鬧得太厲害,特意給找秦素蘭來盯着他們。
徐家沒有分家,所有人榮辱一體,家裏鬧得烏煙瘴氣,其他人必定有意見。
長房要維持平衡,想這麼做,也不算什麼。
三老太爺坐得定,“你來了正好,剛才我們還提起你呢。”說著,他沖徐航潤和徐芳潤道:“航潤,芳潤,來見過你們大舅母。”
徐航潤和徐芳潤起身,齊齊朝秦素蘭見禮。
秦素蘭是個禮貌周全的,笑吟吟地應了,又從袖子裏掏出來兩個封紅,遞給徐航潤和徐芳潤,當做見面禮。
徐航潤和徐芳潤謝了禮。
秦素蘭眼睛滴溜的轉,看到旁邊的楚虞,便彎唇一笑,說起正事來,“聽說,三叔三嬸還請了個大師過來?”
“這位楚姑娘便是了。”三老太爺笑了笑,給楚虞做了介紹,“楚姑娘,這是我大哥那邊的長媳。”
楚虞聞言,沖秦素蘭行了一禮,“大夫人好。”
秦素蘭打量着楚虞,笑了笑,“姑娘萬福,瞧着姑娘這容貌,當真是舉世無雙,我聽聞,姑娘有大能,恰好我這有些私事,不知可否等姑娘幫三叔三嬸看完之後,給我瞧瞧毛病?”
楚虞聽得出來,秦素蘭並不是真的想要請她幫忙,只是想找個借口,留下來看她怎麼解決三房的事兒。
她笑了笑,踢開皮球,“這自然是要看三老太爺的意思。”
她是三房請來的,自然看三房這邊的意思。
秦素蘭笑了笑,徑直看向主位,“前些日子,三弟妹去世,家裏亂的很,聽聞三叔三嬸請來姑娘,就是來看看可有什麼妨礙的,不知道此間事了,三叔三嬸可否讓姑娘也給我看看?”
三老夫人和三老太爺相視一笑。
三老太爺道:“若是侄媳婦有麻煩,自然是可以的。”
秦素蘭福了一禮,“那我就厚着臉皮,在這等着了,正好也瞧一瞧姑娘的大師風采,瞻仰一二。”
三老太爺和三老夫人都沒說什麼。
楚虞便笑笑,沒再開口。
秦素蘭迆迆然地坐到旁邊,等着瞻仰楚虞的大師風範似的。
其實在場的人,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誰都猜得出來,是大房那邊,把他們在這邊瞎胡鬧,鬧的太過烏煙瘴氣。
現在各房都是依附着長房而活,雖說岳家各房手裏都有些田產鋪子什麼的,可岳家主要的營生,以及藏書,和在朝為官的人,都出自長房。
他們還得在長房庇護下生活,三老夫人和三老太爺也不好攆人。
倒是岳長鈺在秦素蘭來到之後,愈發緊張起來,站在那裏,雙手都緊握成了一團。
三老夫人看到他那模樣,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溫聲道:“都是自家人,鈺兒就別拘束了,有什麼便直接說,也好讓楚姑娘看看,到底是咱家哪裏出了問題。”
岳長鈺白着臉,囁喏了兩下唇,卻沒發出聲音來。
徐航潤和徐芳潤對這件事的內情,其實不太了解,兩個人也不好吭聲。
三老太爺嘆了口氣,“鈺兒——”
聽到父親的聲音,岳長鈺這才回過神來,扭頭看着楚虞,又行了一禮,神色艱難地道:“其實……這件事,說來便是家醜……”
楚虞微微一笑,“三爺但說無妨,做我們這一行的,最是嘴嚴,定然不會四處亂說,出了岳家的門,這件事,我便是全然不知。”
岳長鈺聞言,才鬆緩了一些,紅着眼眶,又嘆了幾口氣,才道:“我原是沒想到,蘭君的性子,那麼急躁決絕……”
楚虞靜待下文。
岳長鈺口中的蘭君,就是他的妻子,河間王氏的遠親旁支,家住在嶺南內的王蘭君。
王蘭君也算是名門之後,知書達理,識文斷字,年少就跟了岳長鈺,兩個人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
可是,大家閨秀出身的姑娘,總是沒什麼情趣,比較死板的。
王蘭君性格說不上出挑,沒有什麼特長,要是尋了旁人來問,大抵認識她的人,都會說一句,溫厚。
但就是太溫厚嫻熟,便管不住岳長鈺。
岳長鈺是旁支嫡子,不指望支撐門楣,不指望繼承家產,才學又一般,至今不過得了個舉人之身。
要說唯一的愛好,大抵就是稍稍愛美色一些。
不至於流連青樓往返,但也喜歡嬌媚漂亮的女子。
王蘭君性格不嬌媚,容貌不漂亮,岳長鈺娶了她來之後,夫妻倆之間只能說一句相敬如賓,在此外,真沒多少感情。
岳長鈺把人娶了進來,本來也是想好好過日子的,只是與王蘭君的日子,過得十分枯燥乏味。
王蘭君性格太溫和嫻熟,看得出來岳長鈺過得並不算開心,就從外面為岳長鈺聘了兩房美妾。
岳長鈺對王蘭君此舉,說不上痛快不痛快,只是日子稍微鬆快了一些。
他和王蘭君之間,也算是一直和氣。
直到後來,有件事……
岳長鈺在外頭養了個瘦馬外室,一直藏得好好的,多年無事,不知道怎麼回事,王蘭君和王家人突然知道了。
岳長鈺當時在外地做生意,人不在嶺南,回來便得知,王家帶人去將他那外室打死了,連同腹中四個月已經成型的男胎。
養外室這件事不光彩,岳長鈺再氣憤,回來只是跟王蘭君大吵了一架,他氣急的時候,倒是提過想要休妻。
可是,不等王家反對,三老太爺和三老夫人便不肯了,老兩口將岳長鈺大罵了一頓,又讓他面壁思過三個月,還交代他好好對待王蘭君。
畢竟這件事,是他們家做的不光彩。
岳長鈺本來算是個泥人性子,也不太愛生氣發怒的,可是泥人也有三分性子。
等出了緊閉后,為這件事,他就沒再怎麼理會王蘭君,也從不再去王蘭君房中過夜,除卻必要場合,夫妻倆根本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