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能聞出寶貝的味道
今日的快遞特別多，雖然有雅馬哈R1加持，王耀祖也還是累得精疲力竭。
更何況後座還載着個養尊處優的大老爺，不但幫不上什麼忙，還總是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簡直是在同他玩“十萬個為什麼”。
“天上飛的怪鳥是何物？”
“那是飛機。”
“為何你總是拿着七彩方磚把玩不休”
“這叫手機。”
“為何老夫竟能平地飛升？”
“我們坐了電梯。”
“那為何……”
“夠了！”
王耀祖欲哭無淚，十萬分後悔帶他出來工作，若不是怕他一個古人獨自留在房間裏惹出什麼麻煩，遇上什麼危險，自己早就把和珅送回去了。
好不容易剩下最後兩個件了，兩個包裹，一大一小。王耀祖拿起小件包裹扔進車邊的袋子，又吃力地拿起大的那個，塞到和珅懷裏：“抱穩了，我們出發。”
“且慢。”和珅遲疑了下，把臉湊到包裹上仔細嗅了又嗅。
“怎麼了？”王耀祖看着他的模樣，也有樣學樣把鼻子湊上去，“什麼味道也沒有啊。”
“這個物件……是個寶貝。”和珅沉思了一會兒，說道。
“不會吧，你能透視？”王耀祖有些震驚，雖然這兩天，和珅給他的震驚已經夠多了，可這畢竟是特異功能。
和珅神秘兮兮地道：“透視倒是不會，但老夫當年能收集當朝大半的奇珍異寶，自然是有些異能的……”
他賣了個關子，停了一會兒，才緩緩地道：“我能嗅到寶物的氣息。”
“氣息？什麼氣息？”王耀祖第一次聽說，寶物還有特別的氣息。
“各種各樣的，青銅器是樸拙的醇香中帶着絲腥甜，瓷器是輕靈的清香中帶一點兒炙烤香氣，書畫是陳釀的酒香中帶幾分墨香。總之，做工愈精湛、年代愈久遠，這氣息就愈馥郁芬芳。”
“至於這一件，是青銅器。嗯，還帶着濃濃的泥土味兒，應該是剛出土不久。我沒猜錯的話，多半是商代的物件。”
“什麼？”王耀祖有些激動，“那不是文物嗎？”
兩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開了箱，一件精美的青銅四羊方尊赫然出現在眼前。
“小子，今天你可是有幸見到真的寶物了。”和珅對這鼎似乎也頗感興趣，俯下身細細查看。
此尊高半米有餘，長頸，高圈足，頸部高聳，四邊上飾有蕉葉紋、獸面紋。尊四角各塑一羊，羊頭與羊頸伸出於器外，羊身與羊腿附着於尊腹部及圈足上。整個器物用塊范法澆鑄，一氣呵成。
王耀祖當年在國博見過館藏的四羊方尊，是商朝晚期的祭祀禮器，與這件器形及鑄造工藝極為相似，現已被列入十大傳世國寶之一。因此不用和珅說，王耀祖也知道這件寶貝的價值所在。
這個件如今是肯定不能送了。那究竟要如何處置它呢？
王耀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鼎身，一遍遍欣賞着鼎身上的紋飾，良久，似乎下定了決心：“這青銅四羊方尊來路不明，依我看，還是上交國家吧。”
“什麼？這鼎的價值可不是昨日那塊玉佩所能比擬的，可以說是價值連城，你可想清楚了。”和珅有點着急。想了想，又試探地說：“要不，我們把它先搬回住處，考慮幾日再作打算？”
王耀祖咬着下唇，緩緩道：“依當代法律，如此古久的文物，又是剛從地下挖出來的，是嚴禁倒賣牟利的。我們還是當守法公民的好。”
和珅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前世當了貪官，以至於遺臭百年。如今既然能僥倖重活一世，確實應該要秉公守法，當個於國於民有用之人。小子，這次你說得對，理當如此。”
三個小時后，王耀祖捧着鮮紅的“光榮證書”和一千元獎金，跟和珅一起，自豪地走出XC市文物局辦公樓，又順道拐進邊上的派出所，做了一份筆錄，詳細講了一遍今天發現文物的經過。
當然，隱去了和珅用鼻子嗅出寶貝的過程，只說是包裹不小心跌落在地才偶然發現的。
眼看暮色四合，筋疲力盡的兩人這才想起，還有最後一個件沒有送。好在目的地就在他們如今住的宣城五星大酒店，A座8088房間。
“您好，您的快遞。”王耀祖讓和珅先回了房間，自己拿着快遞來到A座8088房間門口，摁響了門鈴。
片刻之後，門開了。
“不好意思啊，今天快遞有點事情耽擱了，請您查收。”王耀祖邊低頭取快件，邊禮貌地解釋。一抬頭，卻不由愣住了，脫口而出：“又是你？”
“你是？”
眼前茫然困惑的靚麗女人，赫然是昨天遇到的流量小花——林可可。
其實今日見到她，王耀祖是有些心虛的。畢竟昨天賣出260萬的玉佩是林可可免費送他們的，說起來他和和珅也算是從她這裏撿了漏，佔了大便宜。
王耀祖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索要個簽名就轉身離去，但心裏終是覺得過意不去。
他攥了攥拳頭，給自己鼓足勇氣，方才道：“林可可小姐，昨天你送我朋友的玉佩，當天被古董商收了去，賣出260萬元的高價。這錢……這錢我們與你平分了吧。”
林可可愣了愣，細細打量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快遞小哥。她沒想到，一塊不算起眼的玉佩，竟能賣出這樣的天價。更沒想到的是，這個貌不驚人的快遞小哥，竟能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主動提出要與自己平分這260萬元。
一念至此，林可可竟有些感慨，爽快地道：“古玩一行的規矩我也略知一二，全憑眼力買定離手。協議一經達成，無論行情上漲下跌，並無追索的道理。”
看王耀祖還想說什麼，林可可又綻出一個甜美的微笑：“而且，錢在不同的人手裏，用處也是不同的。娛樂行業是暴利，我如今確確實實也不缺錢，不如你拿在手中。像你這樣的誠信之人，理應有這樣的回報。”
“那不知林小姐可否賞光與我二人同游天雲山，讓我們盡一盡地主之誼呢？”一個溫潤誠摯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不用回頭王耀祖就知道，和珅這老狐狸不知何時又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