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享樂主義

第十九章 享樂主義

散會後,軍校組織大家坐下來,討論教育長的講話,聯繫實際,面對面地指出每個人存在的問題,這一關真不好過喲。

享樂主義與艱苦奮鬥的思想進行着激烈的交鋒。指導員說:“兩軍對壘,勇者勝,軟骨頭、硬骨頭只在一瞬間。要放下小資產階級的虛偽面子,敢於向自己骯髒的靈魂開刀!革命還未成功,還有千千萬萬的受苦人等待着我們去解放,可有的人卻沉溺於享樂,革命意志在鮮花美女中土崩瓦解,堂堂硬漢子成為美女的俘虜,這是多麼的危險啊!”

大家聽了都難過地低下了頭,是啊,對於我們來說,革命才剛剛開始,現在生活安逸一點,各種享樂思想在不知不覺中表現出來,要不是軍校領導洞察秋毫,擊中要害,一個霹靂讓我們猛醒,我們這些熱血青年都會倒在燈紅酒綠、香花美女的“糖衣炮彈”里。

是投向溫柔的享樂主義懷抱,還是拋棄享樂主義,選擇艱苦奮鬥跟黨走,每個革命軍人必須做出選擇!激烈的思想鬥爭和外部壓力,使有的同志為自己愚蠢的行為而感到無地自容。有的吃不下飯,睡不好覺,整天低着頭,像泄了氣的皮球,無臉見人,思想上背上了沉重的包袱。

大家都在解剖自己,並組織評議。

我在總結中寫道:“我出生在一個衰落的地主家庭,雖是學生出身,但讀的是封建社會的書,也有些孔孟之道。我有二個哥哥在反動派里做事,有海外關係,我的社會關係正如別人說的是‘雙料貨’。

我從舊社會脫胎換骨而來,雖然出身不能選擇,但革命的道路可以自己選擇。我追隨,追求革命,所以我常常告誡自己,要用高標準嚴格要求自己,謙虛謹慎,戒驕戒躁,夾着尾巴做人,做一個經得起任何考驗的革命者。

我對組織從不隱瞞自己的思想,也不背什麼包袱,願意接受對舊思想的改造,追求一點一滴的進步。我是自願來參軍的,既然參加革命了,就要用先進的思想統帥自己的靈魂,用人民軍隊的紀律約束自己,使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革命軍人,將革命進行到底!駐紮佛市以來,我沒有放鬆對自己的改造,沒有去做談情說愛的事,更沒做破壞軍民關係的事,而是始終不渝地守住一個革命軍人的‘底線’,決不後退,讓享樂主義見鬼去吧!”

我是竹筒倒豆子——見底。大家聽了,認為我能聯繫階級出身,思想根源挖得深,平常表現比較好,在第一批大隊評議中過了關。

鄧小林、羅斯林、張國元等人,他們出身好,根子紅,都沒有在舊社會官場上混過,思想也單純,也是第一批過了關,“白面書生”何慧敏“女士”,雖然違反了點紀律,已做處理,不足論道,云云。指導員說:“能通過民主評議這一關,就是向革命走近了一步。”

這次總結,只有五六個沒有通過,主要問題是:行為不檢點,破壞軍民關係,偷拿群眾的水果,損壞軍隊形象;外出看電影不按時歸隊;革命意志衰退,不想再革命,想開小差或上門當女婿,甚至生活腐化,發生兩性關係;泄露部隊機密,被壞人所利用,等等。

舒適的生活環境是把雙刃劍,既能考驗人的意志,也能讓人走火入魔,跌入深淵,關鍵是能不能拒腐蝕永不沾。

組織上對那幾個有問題的同學進行了耐心細緻的思想工作,通過分析問題的根源、危害,並組織大家辯論,明辨是非,提高了他們的思想認識,最後通過了評議。但僅有一個同志不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口口聲聲說“要有個人的自由,不能用一個模式禁固人……”後來校部還派人來做他的思想工作,還是“沒門”。最後軍大對這個頑固不化的“自由主義”分子做出了“開除學籍,清退回原籍”的處理。

革命運動就像大浪淘沙,在革命的洪流中,一切污泥濁水必將被歷史所淘汰。真是“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蘇東坡《念奴嬌赤壁懷古》)

全校召開了總結大會,校部政治部李副主任(他是北大畢業)作總結。他說:“思想鬥爭要敢於刺刀見紅,要刺得進,要帶紅出來,對資產階級的自由主義、無**主義,享樂主義,只能攻不能守,更不能退。我們的哲學就是鬥爭哲學,能鬥勝的同志是個進步。”

他強調,“希望大家對付資產階級的一切腐化思想,要勇敢地去鬥爭。”他緩了口氣說:“軍大是培養革命幹部的學校,不是資產階級自由化的茶館。做一個合格的革命幹部不容易啊!除了接受黨的教育外,還要靠個人努力。我們很快就要向大西南進軍了,解放全國就在今朝!希望同志們努力啊!”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大會結束。

會後一至三大隊與四大隊聯歡。會上開展了“挑戰應戰”、“結對子”等比賽,聯歡的口號是:“全隊人員滿額,志氣昂揚,春城相見。”熱鬧了一晚上,大家乘着歡樂的餘興,沐浴着月光的呵護,回到了駐地。

新成立的第四大隊是從穗城招來的學員,有來自民族大學、南邊大學、穗城大學的學員,還有的來自其它大學的青年,他們的到來為軍大四分校增添了新的力量。

不久,上級傳達了進軍命令:解放大西南,肅清殘匪,建設新的大西南,保衛邊疆,鞏固邊疆。

軍令一到,軍大上上下下立即做好行軍前的準備:縫製棉衣、準備給養、輕裝物品、清點實物……一切都像無聲的命令,暗示着部隊就要開拔。

大家學生出身,誰也沒做過衣服,這會要自己動手做棉衣棉褲,雖然有老師上大課傳授,但必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經過十多天的學習、製做,好不容易把棉衣棉褲拼湊好了,後來晚上行軍訓練,衣褲里的棉花到處亂跑,褲腿、衣袖裏都是棉花,打上綁腿更像個氣泡褲,被女中隊譏笑為“臃腫兵”。

後來大隊又請來師傅,以中隊為單位進行培訓,重新學習製做棉衣的方法、程序和訣竅,再分小隊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地學習。大家縫了又拆,拆了又縫,經過半個多月的縫製,終於完成了這個艱巨的任務。

一天,吃完晚飯不久,麻子班長來到我身邊,對着我耳根低聲說:“現在跟我去開會。”他轉身又去找了幾位同志。我看他神情嚴肅而神秘,知道有事,不便多問,只好跟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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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七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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