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茶館
“總隊長，做好準備。”劉梓思站起身：“如果一旦失敗，等待我們的將是一場惡戰！”
“皓鑭出去了？”姬鵬飛剛剛就看到白皓鑭不在屋裏，而他來着這麼一會也不見他出來，姬鵬飛由此判定白皓鑭並不在。
“恩！讓他出去幫我辦點事。”劉梓思點頭。
“大概多久能出結果？”周算子問道，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心裏還是感覺劉梓思不靠譜…
“這個我也不清楚…”劉梓思想了想才搖頭：“這次行動沒有定數，一切都是未知的。兩位前輩，我希望你們能對這次談話保密。”
“這是自然！”姬鵬飛立刻點頭。
“誰都不能說么？”周算子皺眉。
“周掌門還打算告訴誰么？”姬鵬飛聽他這麼問，不由得有些奇怪。按理周算子也應該很痛快答應下來才對的。
“倒不是要告訴誰…”周算子攤手：“只是…我覺得我們今天也沒說什麼！還有必要保密么？”
“周前輩，阿修羅曾在百年前就來過人間，而這百年間雖然他在蟄伏養傷，但也沒有放棄手下的勢力發展。人間應該有不少他的爪牙…”劉梓思說的委婉，實則就是明確的講她覺得特別行動隊和茅山裡還有內奸，要二人務必小心！
“梓思這話說的沒錯！”姬鵬飛點頭：“雖然我們雙方都有着嚴格的制度，但也難免會出現紕漏，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
“上次的那件事，茅山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周算子說道：“之後我們便在內部進了徹底的排查，並沒有發現其他異常的弟子。不過老姬說的沒錯，表面上的平靜不代表真的平靜！對於此次談話我會保密的。”
“感謝二位的鼎力支持。”劉梓思拱手。
“客氣了！我們還要感謝你，不然還真的不知如何下手…”姬鵬飛說著站起身：“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梓思明天還有事，咱們就先走吧。”
“行啊！”周算子點頭也站起來：“藝菲，要好好乾活，凡事認真一些，知道了么？”
“恩！”徐藝菲連忙點頭。
“她們兩個都很好。”劉梓思跟在幾人身後又說道，兩個自然是指徐藝菲和季潔了。
“這樣我們也就放心了！”姬鵬飛輕輕點頭，兩個人出了別墅，周算子落後姬鵬飛半個身位，見他不說話躊躇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老姬，你？你有空么？”
“怎麼？”姬鵬飛語氣依舊冷淡，轉頭看向周算子。
“那個…想請你喝杯茶…”周算子摸了摸鼻子，略顯尷尬：“昨天閑逛無意間看到戶名茶道還開着，就進去逛了逛…”
說到這周算子頓了頓，見姬鵬飛沒有反映，他又說道：“雖然老闆換了人，但是味道沒變，要不要…去坐坐？”
“你不是說了我們之間相處會有大麻煩么？”姬鵬飛又瞥了周算子一眼繼續往前走。
“話是這麼說…”周算子嘟囔着：“可是我算到事情已經過去了。”
“哼！你說過去就過去了？”姬鵬飛冷哼：“你是誰？救世主么？周掌門！別以為別人都稱呼你為周算子，你就可以算天窺地了！”
“鵬飛…”周算子自知理虧，姬鵬飛說什麼他也只是聽着，可是他的出發點絕對是為了兩個人好！這一點周算子問心無愧！當時他是真的算出兩個人在一起必有大災禍，而現在災禍已經消散。人的命不是一成不變的，它會隨着時間推移，遇到的人、物發生改變甚至逆轉。
“無話可說了？”姬鵬飛挑眉：“我看周掌門還是回去吧！在外面瞎跑，別怪我沒提醒你，沒準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再可怕的事有你我反目可怕么？”周算子認真說到：“鵬飛，我心裏不好過！這麼多年我每每深夜都會想起這件事，當天的那一幕在我腦海里不斷閃過！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我很後悔當時所做的決定！我…”
“如果道歉有用，那要監獄幹什麼？”面對周算子的低聲下氣，姬鵬飛不為所動：“我勸周掌門，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倒不如多用點腦筋到其他方面！省着以後被別人賣了，還要念着別人的好。”
“我倒是不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周算子厚着臉皮：“而且得看誰要賣我！如果是鵬飛你賣我…我不但會念着你的好，還會幫你數錢。不過你要把我賣去哪裏？是黑工廠還是煤礦？不過我這麼大歲數應該也沒人要了吧？”周算子說著蹭到姬鵬飛身邊，跟着他一塊上了車：“去戶名茶道！”
李儒坐在駕駛位聽到周算子的話沒有立刻發動車子，而是從後視鏡看向姬鵬飛，見他沒有反對才啟動車子，戶名茶道在B城西面，離劉梓思的別墅不算近，開車至少需要一個半小時才能到。姬鵬飛剛剛在劉梓思這裏坐了這麼久，現在腰椎已經開始作痛，而這輛車是特別為他設計的，後座寬厚軟硬適中，可以平躺放鬆腰椎。不過現在么…
周算子坐在姬鵬飛旁邊捻着鬍鬚，眼睛看向姬鵬飛，眼神里沒有焦距，明顯是在發獃。他自己的車跟在這輛車後面，兩個人今天出行沒有帶大部隊，姬鵬飛只帶了李儒，而周算子只帶了廖才良和於秋明，因此一共才開了兩輛車。
“你看我干甚？”姬鵬飛本來不想搭理周算子，但他的目光實在是太灼熱了，即便是失去焦距，也讓姬鵬飛難以忽視。
“這麼多年不見你老了很多啊！”周算子摸着下巴很認真的說道：“也丑了很多。”
“你好看！你全家都好看行了吧！”姬鵬飛瞪着周算子，他就知道這人嘴裏說不出什麼好話！
“那是！當年我可是大帥哥，你可是親口承認過的！”周算子挺着胸脯。
他不提還好，一提姬鵬飛便想起當年周算子情場失意，喝多了酒非得抱着他的大腿讓他誇他長得帥…不誇他就哭嚎喊鬧不肯睡覺！姬鵬飛被他磨的不行，最後半哄着半威脅可算是把這祖宗弄睡著了！誰知道而後來周算子卻老拿這件事說事！
“早知道就應該讓你從樓上跳下去的！”姬鵬飛‘惡狠狠’的說道：“這麼大歲數了，你也不嫌丟人！要不要我給你好好宣揚一番？”
“這有什麼好丟人的？反正是你親口說的！這個你得認吧？”周算子繼續無賴的說著。
“李儒！停車！”姬鵬飛喊道。
“那個…隊長…”李儒無奈，你不早睡哦，高速路上不能停車啊…
“我不管！我要把他扔下去！”姬鵬飛吼道。
“不用你扔！我自己走！”說著姬鵬飛衝著李儒笑眯眯的：“別亂動，不然容易翻車哦！”
“周算子！你要幹什麼？！你！你別亂來啊！”
廖才良和於秋明只是看到前面的車上下晃動了兩下，然後拐了兩個小的S彎，隨後便歸於正常的行駛路線，兩個人沒有在意，只以為是李儒打了瞌睡。
車內李儒努力的將方向盤掰正，這才長舒了口氣，看向一側的周算子，面上有些許無奈閃過。
“周算子！你就算自己不想活了！也不要拉上我們！”姬鵬飛臉色陰沉，這老傢伙這麼大歲數竟然還不老實！在高速公路上換座位，是想害死他們么？（此行為不好，小朋友不要學習哦！）
“哎呀…沒事，我靈活着呢！”周算子擺手。
“這是你靈不靈活的事么？”姬鵬飛見周算子滿不在乎，繼續怒斥道：“這是…！”
“躺會吧！”周算子回過頭：“時間還早呢…”
“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姬鵬飛瞬間沒了聲音，半晌才嘟囔着躺下：“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這樣…”
“是是！都是我的錯！”周算子點頭，李儒開車很平穩，車裏又開着空調，姬鵬飛躺下繫上安全帶，抓過一旁的毛毯蓋在身上，便很快進入了夢鄉。
“哎…”聽到姬鵬飛平穩的呼吸聲，周算子才長長嘆了口氣，頭轉向窗外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實則周算子今天本來想坦白的，那一日他雖然算出日後會有劫難，但也沒有打算和姬鵬飛翻臉，更沒有打算把他推下懸崖，他那麼做都是因為身不由己…
周算子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村裏的人被借走了性命，他本想和姬鵬飛好好說話卻發現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直到已經把他推下懸崖才幡然悔悟。周算子找村民去救姬鵬飛自己卻無法靠近！因為他發現一旦自己靠近姬鵬飛情緒就會失控！後來他回到茅山見到師傅，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竟中了蠱毒！這個蠱師傅也沒有見過，可以控制他的情緒變化，而那些村民也是被這個人借走的性命！
為了解這個毒，周算子用了十年時間，沒有解藥，他只能靠着內里一點點將它逼出體外，期間因為各種原因一度差點死掉。所以在姬鵬飛後續找到他時，他才話語粗鄙，語氣暴躁。可是現在…周算子又暗自嘆氣，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他要說苗疆人的壞話似乎不妥！罷了…誤會就誤會吧！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癢，也不差這一件了。
“周前輩，我們到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周算子也靠着靠背睡了一覺，耳邊傳來李儒的聲音。
“恩…”周算子睜開眼睛，他確實老了，雙眼已不復以前的明亮，反到有些渾濁，但眼神中的精光卻依舊攝人心魄：“到了？”
“是的！”
“哎！老了，老了！”周算子搖頭：“這才一會的路就睡了兩覺，身體感覺大不如從前了啊！”
“既然知道自己老了，就應該老實的在家獃著！而不是到處亂晃！給別人添亂。”姬鵬飛從後座坐起來接話道。
“我也想啊！可是現在還不行…”周算子擺手：“走咯，喝茶去！”
“你還真是…”見周算子麻溜的下了車，姬鵬飛翻了個白眼，你這跑的比兔子還快，這叫老了？怕是一般的年輕小伙都不一定有周算子的身手利落呢…
“鵬飛，快下來！”周算子打開車門：“我昨天特意定了包間。”
“不用你，我自己能走！”姬鵬飛甩開周算子腳步急促的進了屋，他本想着以他和老闆的默契，只需要一個眼神，老闆就能理解他的意思，哪成想…
“吳老闆，你可好久沒來了啊？是最近工作太忙了么？”前台服務員見到姬鵬飛熱情的問道。姬鵬飛嘴角抽搐，周算子跟在他身後走進來：“哎！小李我昨天定的包間…你和姬…啊不對！吳老闆認識啊？”
“是啊！吳老闆可是我們這的常客呢！”小李衝著兩人笑道：“周老闆包間一直給您留着呢！這邊請！”
“看不出來么…原來吳老闆也是一個茶道愛好者。”周算子說道，滿臉笑意。
“小李，你家老闆今天沒在么？”姬鵬飛無奈，他怎麼會沒聽出周算子口中的調侃之意？只可惜他被將到這了！雖然嘴裏說著滿不在乎，但實際上他卻比誰都在乎！
“老闆這兩天家裏有事，不在店裏。”小李笑着問：“吳老闆還是老樣子么？”
“恩！兩份。”姬鵬飛坐下：“等一下，你們店裏的桂花糕還有吧？來上…五份！”
“好的！”
等到小李離開，周算子立刻湊到姬鵬飛旁邊：“鵬飛看來你對這裏挺熟悉嘛！常來？”
“老高得腦梗不幹了，現在是他的大兒子在管。”姬鵬飛抬起頭：“我就喜歡喝茶，礙你事了？”
“怎麼會？”周算子坐到對面的椅子上：“鵬飛…我…”
“道歉的話就不用說了！我聽着煩！”姬鵬飛擺手：“周掌門，我們都老了！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折騰，保持原樣挺好的。”
“可是我不能帶着愧疚下地獄啊！”周算子抬起頭：“鵬飛，那年之事我確實做的過分，你罵我打我，哪怕讓我從懸崖上跳下去都行！就是…你能不能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