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低調做事
人們常說凌晨十二點是鬼魂最活躍的時候。
其實不然，只要太陽一下山，有些鬼就已經控制不住她那靈活的小腿，想出來溜達了。就比如說…曹寧慢慢從柳樹里探出頭，晚飯時間小樹林裏沒有一個人，曹寧撓頭：“說是晚上來找我…什麼時候算晚上？也沒說在哪裏聊…”
於是，她就這樣百無聊賴的飄着，飄着，一邊想着怎麼開口勸劉梓思幫自己解決問題。
砰！一聲巨響，曹寧捂着額頭，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一臉迷茫：“這裏是哪？？！！”
曹寧摸索着站起身，透明的！可以看到那邊的一草一木。硬的！可以把自己的頭撞出一個大包。這學校里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地方？大叔不是說鬼自帶穿牆功能么？為什麼自己會被擋在外面？
最重要的！這裏到底是哪裏啊？誰能來告訴她！漆黑的天，高大的樹，不可穿透的牆！曹寧很不想承認，她！迷路了！
“我也不是路痴啊！”曹寧站起身迷迷糊糊的往前走，大叔說人死的越久，魂力就會越薄弱，魂力越弱意識就會越不清楚，最後就會變成遊盪在世間的遊魂。無意識，無定所！
他們會忘記自己是誰，忘記自己腦中所想，心中所愛。不再會被地府接受，不會再投胎轉世，他們是被天道摒棄的。
一瞬間，曹寧腦袋裏開始回想自己這一生所做的一切，像是在做夢。小時候她總想着當醫生，可以救活很多人。當記者可以說真理，講實話。
可現實呢？她想的太簡單了，當醫生太難，當記者也不輕鬆。她原以為嘴長在自己身上，只要她肯說、肯做，就足夠了。但事實是，她就算說的再真也不會有人信，別人做的再假也會受人追捧。
在虛偽的海洋里，有誰能活的自我？太突出，太自我。就會被排擠。太認真，太誠實。就會丟了工作，更可能丟了性命！
“曹寧！算爸爸求你！那是你親弟，你不能不管他！”
“曹寧！我沒你這個女兒！要是你弟出了意外我就不活了！”
“曹寧！你看看你寫的什麼玩意！這種東西狗都不願意看！”
“呵！曹寧，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想和我比。”
“曹…曹寧，我們不合適…”
一聲聲，一句句，曹寧捂緊耳朵。她不想，她不要聽到。讓她忘了吧，她真的不想再記得了。
“救我，救救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誰能？誰能替我說句話！”
這聲音是那個男孩的，不行！她不能忘記！為了給弟弟還高利貸，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還害了另一個男孩的一生！她不能忘！她還沒有把真相說出來。
自己死不足惜，但她不能牽扯上無辜的人。
“真弱！”紅姐匆匆趕來，發現倒在地上的曹寧，吐槽了一句。她伸手撈起曹寧，似乎是有些嫌棄。一隻手拎着她往校園裏飛去。
“梓思…”錢曉琪刷完牙，看着劉梓思還沒有醒：“今天晚上是不打算起了么？”
關上燈，錢曉琪躺在床上玩手機，刷着環城路事件：“哎，這件事越發酵，越激烈了。我去年還見過這個師哥來着，看起來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錢曉琪腦海里回想着當時見面的場景，那是兩個學校的聯誼活動，這個師哥身形修長筆直，一身淺褐色西裝，暗紋的白襯衫，沒有扎領帶。第一顆扣子沒有扣好，半露出錢曉琪都流口水的鎖骨。
想到這，錢曉琪搖搖腦袋：“想什麼呢！錢曉琪！”
打開評論區，錢曉琪按着鍵盤：“你們別瞎評論！好像誰親眼看到似的！警察都沒出面的事，讓你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發完評論，錢曉琪將手機調成靜音，然後衝著劉梓思的床：“梓思，晚安。”
錢曉琪的這條評論，宛如水滴落入了大海，雖然激起了波瀾，但沒有什麼用，很快就被大的波濤沖的無影無蹤，似乎…所有人都在譴責這個男孩。
“啪！”寂靜的夜裏，響起清脆的聲音。劉梓思打了個響指，然後從床上坐起來。
“你是豬么？這麼能睡！”紅姐從窗戶飄進來，將曹寧扔到地上，然後很嫌棄的變出一張手帕。
“…姐，你是我親姐。”劉梓思扶額：“你是一個鬼啊！要不要這麼講究？你要知道你幻化手帕的這些靈力，夠普通鬼維持一個月的化形了。”
“要你管！”紅姐擦完手，手帕砰的一聲在空氣中消失：“有那個時間你不如管管她，馬上就掛了！”
“魂力這麼弱？她這是怎麼了？”劉梓思蹲下身，曹寧現在狀態還不如早上的小猛：“我今天早上見到她的時候，她的魂力雖然不多，但堅持幾天還是沒問題的。”
“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事。”紅姐開口：“想知道為什麼，來學校後山。”
“哎！”看着消失的紅姐，劉梓思苦笑：“那她怎麼辦啊？”一連兩次的靈力輸出，劉梓思看着曹寧，現在只想哭。
片刻，劉梓思從兜里掏出一張泛黃的符紙，啪的貼在曹寧腦門上：“附！”
一陣金光閃過，地上的曹寧憑空消失，就剩下那張泛黃的符紙，好像有了生命，飄飄蕩蕩的進了劉梓思兜里。
劉梓思從窗口探出頭，四處張望了一下：“想做個好學生都難。”說著從窗口猛然跳了下去，然後幾個起落，消失在校園裏。
“你就這樣過來，不怕被別人發現么？”
“恩…”劉梓思抬頭，看到紅姐坐在一根樹杈上。古代電視劇總演着，男女主側躺在樹榦上，仙氣飄飄，有么有？但是劉梓思想說，紅姐，這樣裝b真的不合適吧？您要挑好歹挑棵楊樹好不好？樹榦還粗一點。你挑棵柳樹什麼鬼啊？！！還是垂柳…
“我說，你現在連隱身都懶得用了么？”紅姐從樹上跳下來瞥了劉梓思一眼。
“咳，這個點，大家都睡了。”劉梓思摸了摸鼻子：“再說，我很小心，不會被發現的。你找我什麼事？”她才不會說，她是因為捨不得靈力才沒有隱身的。
“那丫頭呢？”紅姐問道。
劉梓思拍了拍褲子：“我把她附在符里了，這樣方便攜帶。”
紅姐伸出手：“符給我。”
“額…幹嘛？”劉梓思掏出已經泛黃的符紙，果然迎來了紅姐一波嫌棄的眼神：“你要懶死啊？你就不會重畫一張么？”
“我已經好久沒畫黃符了，符紙都不知道丟哪去了。更何況老符比新符聚魂。”劉梓思說著就要把符繼續揣回兜里。
“給我！”看着劉梓思的動作，紅姐繼續伸手。
“哦。”劉梓思將符遞給紅姐，見她一臉嫌棄的接過去，又問道：“紅姐，你今天晚上很奇怪啊？”要照平時，紅姐是絕對不可能接過符的。
“你在這站了這麼久？就沒發現什麼么？”紅姐問道。
“沒有啊？”劉梓思搖頭，繼而問道：“我應該發現什麼么？”
“你往前走五步。”紅姐沒有解釋。
劉梓思狐疑着，走了一步，又一步，直到五步走完：“怎麼了么？”
紅姐依舊站在剛剛的位置：“再試試能出來么？”
“這裏？有個結界？”劉梓思疑惑的問道。
“不然你以為？難道我半夜喊你來消化食么？”紅姐語氣沖沖的：“看來這結界，只擋鬼，不擋人。”
“不！還擋妖呢！”黑貓幽幽出聲。
“撞一次結界，會損耗五天魂力，觸摸結界會持續損耗魂力。”紅姐晃着符紙：“也不知道附在東西上可不可以進去。要是再撞一下怕是就魂飛魄散了。”
“呵呵，我現在都不知道這曹寧的運氣到底好不好了？”劉梓思開口：“你說她運氣好，走個路就差點魂飛魄散。你要說她運氣不好！”
劉梓思看向黑貓：“要不是你留在她體內的妖力護住她最後一絲神志，她就算不魂飛魄散，也變成什麼都不記得的遊魂了。”
“你瞎說什麼？本大爺…本大爺怎麼會把自己高貴的妖力，借給普通人！！”黑貓炸毛道。
“不說這事我還沒想起來。”紅姐將符紙扔給黑貓，黑貓嚇了一跳，急忙伸出兩隻爪子把符紙接住，要知道現在這張符紙就是曹寧，要是摔到…
“你的靈力就這麼不值錢？小猛就算了，那個猥瑣男又是個什麼東西？”紅姐衝到劉梓思面前質問道。
“梓思你又把自己的靈力渡給別人了么？”黑貓小心的將符紙放下，一臉不贊同：“這樣很傷身體的！”
“他不是猥瑣男，他叫趙雲。”
“都進女宿舍了！還不是猥瑣男？”
“誰？誰他么進女宿舍了？勞資要殺了他，勞資在這裏百年了，都沒進去過！”黑貓立刻怒道。
“這件事是我欠考慮了，我帶他進去的。”劉梓思解釋：“我今天靈力消耗太大，只想着回來睡覺，把這件事給忘了…”
“你做事前能不能多想想，你今天晚上還答應我了，也答應曹寧了。這麼多事，你就回宿舍補覺？要不是你她也不會變成這樣！”紅姐一臉我不高興，別惹我。
“錯了！我真錯了！”劉梓思雙手合十：“求，給個改過自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