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宋誠的人
第五百四十九章宋誠的人
整頓了隊伍，該上船的上船，該留下的留下。
看着碼頭上送別的人群，船上的人用力揮舞着手臂，大聲叮囑着什麼，而張揚也笑着看着眼前這一切。
榮祥公主笑道：“都說倭寇兇殘無比，他們也有柔弱的一面嘛。”
張揚嘆息道：“倘若不是被逼，他們又怎麼願意跑到着荒島上來？有些人已經在島上是第三代了，估計連樹長什麼樣兒都不知道。”
榮祥公主嘆息道：“是啊，這不毛之地，竟然也能養活如此多的人，還真……噗……我剛想起來他們是靠搶和走私的呀……”
張揚笑了：“對啊，他們可是大明官員眼中的倭寇。”
大宮山距離舟山群島並不算遠，戰船加大馬力，揚起帆不過一兩個小時就已經過了菜花島。
“這個不是舟山？”
張揚指着遠處生長着樹木的島嶼問。
一個倖免遇難的小頭領叫裴筍。如今儼然已經成了這次行程的領路人。
“大人，這裏叫東極島，島上有漁民數十家，而且他們算是在沈家的庇護之下，據說和水寨的關係很不錯。”
張揚點點頭：“看樣子，你們以前在這裏吃過虧了？”
裴筍點了點頭：“我們一般都是繞過水寨直接去寧波或者去台州，甚至去福建，哪邊松一些，就去哪邊兒，畢竟我們也是為了活命，沒必要和沈家水寨的人拚命，其實他們也挺可憐的。”
張揚問：“可憐到什麼地步？”
裴筍想了想：“這麼和大人說吧，如果這這片海域你看到漁民，那就有可能是沈家水寨的人。”
榮祥公主問：“他們是在海上搜尋你們的蹤跡嗎？”
裴筍搖了搖頭，苦笑道：“不，他們是真的在打魚，因為如果不打魚他們就會餓死。”
張揚忍不住問：“這麼慘？”
裴筍點了點頭：“是啊，挺慘的，畢竟每年給他們發的俸祿太少了，而且據說這兩天乾脆停發了，寧波府對他們也是不管不顧，這樣一來他們如果不打魚，那就真的餓死了。”
榮祥公主好奇的問：“那他們不走嗎？或者說他們可以上報朝廷啊。”
裴筍道：“怎麼說呢？沈家有家規的，我記得聽誰說過，沈家第三任水寨提督老爺子說過，倭寇不滅，永不回朝的話。”
張揚問：“那他應該知道你們不是土倭人吧？”
裴筍點了點頭：“他們當然知道，可能還上報過吧？不過寧波府一口咬定我們就是土倭人，他們也沒有辦法。畢竟我們大多數人也都是犯了事兒才出海的，按照大明的律法來講和倭寇也沒太大區別，如果不是大人和公主來了，我們這輩子除了上岸偷偷採購貨物，估計就沒機會正大光明的回來了。”
張揚問：“你當時是犯了什麼事兒呢？”
裴筍尷尬道：“江南的土地大多都在地主的手裏，給他們幹活兒只能保證餓不死，我這個人不想一輩子就那麼過，一眼看到頭，我們家估計到我這裏就要斷代了，偶然的機會我知道倭寇經常從內地進絲綢這些，我就琢磨能不能賺些外快。”
“大人您是知道的，宋大哥走一趟貨最低三條大船，需要多次去內地才能把貨裝滿，所以其實也需要內地有人，於是我就偷偷聯繫了幾個我們鎮附近的蠶農，把他們的絲綢偷偷賣給宋大哥，宋大哥出價很高，第一年我就賺了足足十兩銀子。”
谷“後來我就辭去了地主家長工的工作，專心給宋大哥備貨，也不知道哪個缺德鬼，把我們給告了，於是我們就被抓了，要不是宋大哥救我們，我們早就死在寧波府大牢了。”
張揚詫異的問：“宋誠和寧波府還有關聯？”
裴筍搖了搖頭：“不，是宋大哥讓人花錢把我們買出來的，幾百兩銀子啊，這些貪官怎麼受的住誘惑？我們很多人都是這麼加入宋大哥的。”
張揚忽然想到了水滸傳，心道這宋誠難道和宋江有點兒關係？很難說是不是宋誠自己告的密。
不過張揚也就想想，如今宋誠已經死了，如果想知道恐怕就只能問寧波府的州府大人了。
遠處的景象慢慢清晰，這次的土地看上去是大片的土地，應該是舟山群島了。
“舟山的港口在哪兒？知道吧？”
裴筍點了點頭：“雖然沒去過，但是知道，海圖我們都是背下來的，舟山的港口停大人的戰船絕對沒問題。”
沈家水寨，就坐落在舟山港附近，畢竟他們也是要船的，這個延續了上千年的港口，如今被沈家人修的還算馬馬虎虎。
十幾條十幾米長的船停在碼頭上，還有一艘大些的戰船，只不過那戰船看上去就是全身補丁，破舊不堪，張揚生怕他開起來會散了架。
沈家水寨的人自然也發現了張揚這艘龐然大物。
“提督大人，這就是我們前陣子看到路過的那個大傢伙。”
沈塵手握刀把，滿眼肅穆：“目測速度有三十海里，好快的速度，倘若我們有如此戰船還愁倭寇不滅？”
“提督大人，看樣子他們是到咱們這兒來的。”
沈塵點頭道：“那是肯定的，沒出海的全體集合，準備迎接。”
沈塵對於大明的官員是死了心的，但是就沖這艘大船的面子，他也要好生的招待，如果能夠給自己這麼一艘船的話，那百姓就能夠安康了。
船越來越近，開始減速，最終停在了港口百米開外。
沈塵讓人大聲喊，大聲招呼。
“大人，這邊碼頭沒問題，您可以停靠過來……”
“大人……這邊可以停靠。”
張揚看着這一群‘漁民’拿着短刀，心中不由一陣嘆息，命令船長慢慢靠近停靠過去。
水軍們看到船停好，將跳板放下，可就在張揚打算下船的時候，忽然有人喊了一句。
“大人，他們是宋誠的人。”
一瞬間所有沈家水寨的人都緊張起來，紛紛舉起武器，氣氛一時間緊張到了極點。
沈塵手裏的刀也舉了起來，眼前這條船上的人足足有上千人，自己這剩下的幾百人真的抵擋的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