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起來了,別在這裏挺屍了
江鶴說:“你不要濫發同情心,我和他不一樣。我還有囡囡。”
“是呀,你有貓。陪伴他的小動物卻只有老鼠和蟑螂。”蘇夜說,“要是你和他一樣,不知道心理該有多扭曲。”
江鶴撇撇嘴:“別老是把我跟他扯在一塊兒。”
“好啦好啦,知道啦。”蘇夜瀏覽着網頁說,“幾個認識劉強餓網民發話了,讓我們看看這個孩子是什麼情況。首先發話的自稱是劉強以前的同學。他小學時跟劉強同班,班上的男生都喜歡欺負他。連老師也不例外,說他爸爸是賭徒,所以他媽媽才會不要他的。”
“還有一個自稱是他鄰居。劉強的爺爺死了整整一個星期,直到屍體發出異味才被人發現,而十五歲他的劉強在這期間正常上學和放學,就像爺爺還活着一樣。等到警察上門,他仍面無表情的呆在自己房間寫作業。”
“爺爺去世后他一個人生活,高中畢業后在本市打工,后因學歷低,淪為無業游民,整天呆在家裏靠爺爺留下的一點兒微薄遺產混吃等死。漸漸成為傳說中的骨灰級宅男。”
蘇夜轉頭問江鶴:“骨灰級宅男是什麼樣的?”
“手夠不到的地方都稱為遠方,離床半步都是邊疆。”江鶴幽默地說,“總之,一年到頭都宅在家裏很少出門的人都可以叫做骨灰級宅男。”
“他不怕悶壞了呀?”蘇夜感慨。
“有網絡世界啊。”江鶴說。
蘇夜搖了搖頭,感慨:“太可怕了。”
江鶴聳了聳肩。
蘇夜一本正經地說:“從我們掌握的資料上分析。劉強是一個冷血而又自閉的傢伙。因為家庭環境的影響,他變成一個窮凶極惡的人不足為怪。魘靈找上他也很正常。”
江鶴說:“如果他對社會無害,即使死掉也不會有人注意,就像他的爺爺一樣。”
這時,殿外忽然傳來轟然一聲巨響。
接着,九尾紅狐狼狽地走了進來。它身上的皮毛有幾處禿了,尾巴無精打采垂在屁股後面。走進大殿,它瞥了江鶴和蘇夜一眼,立刻往地板上一躺。
“起來起來,別在這裏挺屍了。”蘇夜來到它的身邊。
九尾紅狐兩眼一閉,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江鶴摸了摸它的耳朵:“怎麼回事?你的毛怎麼禿了?”
九尾紅狐眯着眼睛,有氣無力地說:“你們得向我保證,絕不會嘲笑我。另外,你們得做一頓好吃的來安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
“行。”蘇夜與江鶴爽快的答應。
“我找到那個傢伙了!”九尾紅狐說出了自己找到兇手后悲慘的遭遇。
“我先去了最近發生的那起案子的現場,因為那裏兇手留下的氣味比較濃。循着氣味,我追蹤到兇手的家,那是一座有五十年歷史的小區。當我趕到小區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一個男人從小區里溜達出來。”
“他提着個膠袋,穿着連帽衫,臉上戴着口罩。蒼天啊,夏天的夜晚那麼熱,他為什麼是這副打扮?許多老爺們恨不得光着膀子上街,而他卻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在我看來實在是太反常了。他身上難道隱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蘇夜對它的長篇大論頗有些不耐煩:“說重點!”
“啊總之,他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時候是晚上十一點,因為最近社會發生許多動蕩,街道上沒幾個仍。那個人像片影子一樣,穿過午夜冷清的大排檔,來到了街心花園。”
“公園裏連一隻鬼的影子都沒有,只有夜鳥凄涼的叫聲。男人找了個角落,從膠袋裡拿出一小瓶二鍋頭,全都倒進了袋子裏。你們猜膠袋裡裝着什麼?”
九尾紅狐神秘兮兮看着蘇夜和江鶴。
“猜不出來。”江鶴老老實實地說。
蘇夜說:“三更半夜提着膠袋進公園,還從袋子裏拿出二鍋頭,實在不像吃着下酒菜喝着小酒欣賞月亮的樣子。這種事情在自家陽台上就可以做。”
“開始我也認為袋子裏裝着下酒菜。但我仔細一看后發現我的思維壓根跟不上人類的節奏,袋子裏裝着一堆證件。”
江鶴也沒想到:“證件?”
九尾紅狐說:“我原以為我是老眼昏花看錯了,於是悄悄走過去仔細看,的確是證件。有出生證、學生證、准考證、身份證等等各類證件。證件上的照片大都是一個人,從可愛的小孩變成蒼白的大人。所證件中都有一個名字,劉強。”
蘇夜同江鶴相視:“果然是他。”
“除了證件還有一些照片,有合影,有獨身照。男人把酒澆在上面,然後拿出打火機點燃了。”
“火光在他的臉上跳躍,他的眼睛裏佈滿了紅血絲。”我當時一肚子好奇,忍不住問,“你為什麼要燒掉它們?”
“他嚇得跳了起來,冷不防給了我一拳。我真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襲擊我。更沒想到他能注意到我的存在,我被他打得眼冒金星,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江鶴看着它一臉懵逼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來,給我揉腿。”九尾紅狐見他幸災樂禍,指了指後腿。
江鶴為了讓它講下去,只得過來給它捏腿。
“我毫不猶豫地對他予以反擊。我們打得難分難解,他就像被妖獸附身了一樣,嘴裏發出猛獸般的聲音扯下我好幾塊皮毛。”
說到這裏,九尾紅狐長長吁了一口氣,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這就完了嗎?你得繼續啊。”蘇夜說。
“然後,他就逃走了。跑得好快好快,幾乎是一眨眼就不見了,我攆都攆不上。”九尾紅狐發出夢囈般的聲音。
蘇夜又等了一會兒,見它不出聲,遂抬手給了它一巴掌:“最後你是不是就這樣一無所獲地回來了?”
九尾紅狐翻身坐起,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基本如你所說。”
“你別指望吃好吃的了。”蘇夜板起了臉。
“為什麼呀?你讓我做得都做了,沒讓我做得我也做了。我還弄了一身的傷,不管怎樣你們得做點好吃的給我補補。”九尾紅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