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你想餓死我家大人啊!
“喵嗷。”三花貓從毛毯下面露出小腦袋,大大的眼睛含情脈脈看着他,還向他調皮地拋了個媚眼。
“是蘇夜送我回來的嗎?”他揉了揉它的鬧大問。
“喵!”三花貓回答。
“好吧,我們起床。”江鶴掀開了毛毯,身上的關節和肌肉隱隱作痛,他感覺自己彷彿被人暴揍了一頓。
洗完澡的時候他發現鏡子裏的自己身上有許多淤青,還有一些紫紅色的牙印,好像自己在睡着的時候被怪物咬過一樣。
桌子上已擺放好了食物。金牡鹿、九尾紅狐,還有三花貓坐在椅子上,等着江鶴。
金牡鹿的犄角斷了,被紙膠帶綁着。它身上貼滿了大大小小的創可貼,模樣甚是滑稽。
九尾紅狐半張臉被白色繃帶裹得嚴嚴實實,看上去像只木乃伊。
桌子上的食物有牛排,三明治、蛋包飯、牡蠣湯、紅燒排骨、奧爾良雞翅……二十幾樣菜,看起來格外豐盛。
它們嘴角掛着口水捏着刀叉熱切地看着江鶴。
江鶴怔了一下,坐到專門為他留出的空位上問:“誰做的?”
“夜神殿下說你受了很多罪,於是她親自下廚做了很多好吃的,說是要給你補補。江鶴大人,我們開吃吧,你看這些食物多麼的美味可愛呀,它們已經等得很急了。”九尾紅狐兩眼放光。
“哦,大家開吃吧。”江鶴吃起了面前的三明治。
金牡鹿和九尾紅狐相互看了一眼,一陣刀光劍影風捲殘雲之後,桌上的食物已經沒有了。餐盤裏空空如也,光可鑒人,彷彿剛才那一桌子豐盛的食物是一場幻覺。
九尾紅狐腦門上插着一把亮閃閃的叉子,它像剛出嫁的小媳婦一樣羞答答地把最後一塊牛排放進了嘴巴里。
金牡鹿則啃着刀尖上的蘋果片,咬牙切齒地瞪着九尾紅狐。它的肩膀上插着把刀,閃爍着森然寒光。
一隻東西都沒吃到的三花貓顫巍巍的叫了一聲:“喵。”委屈地看着江鶴。
江鶴分了一點三明治給愛貓,關心地問兩隻魘靈:“你們還好吧?”
“好得很。”兩隻魘靈異口同聲回答。
江鶴點了點頭,問:“那麼剛才桌子上的食物到底都進了誰的肚子?”
兩隻魘靈用刀叉指向對方,異口同聲回答。
“不管誰吃得最多,那麼在用餐時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好歹給我和我的貓留一點啊。”江鶴說,“我家囡囡一口都沒吃呢,那麼全吃完了。”
金牡鹿和九尾紅狐相互指責起來。
金牡鹿:“你想餓死我們家江鶴大人啊!”
“是你想餓死我們家江鶴大人!”九尾紅狐說,“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毫不猶豫把牡蠣湯全部喝光了!”
“你把牛排全吃光了!”金牡鹿氣得渾身顫抖,犄角上的果子和樹葉嘩啦啦作響。
眼看兩隻魘靈為了一頓飯要打起來,江鶴敲了敲盤子:“好了,別吵了,你們吃了那麼多,洗碗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江鶴打開冰箱,吃了點水果,給三花貓倒上了貓糧。三花貓對此特別不滿,一邊吃着貓糧一邊發牢騷。
也不知蘇夜怎麼樣了,他想去看她。
沿着滕悌來到夜神殿,只見那些玉蘭花已開出了白色的小小的花苞。地上仍散落着黑色的花瓣,像飛鳥的屍體。
大殿裏空蕩蕩的,蠟燭靜靜的燃燒,他並沒有看到蘇夜的身影。
她會不會在金色的大鳥窩那裏呢?江鶴走出宮殿決定去那裏尋找她。
蘇夜果真就在那裏。她把斷掉的樹榦安在斷口上,小花仙揮舞花枝,金色的光芒流淌進樹榦上,將它們重新連接到了一起。
她們就這樣修復着玉蘭花樹。
蘇夜無意中看到了站在身後的江鶴,微微一笑:“你來了。”
“對不起。”江鶴說,“我差點毀了這裏。”
“不是你的錯。”蘇夜說,“是我的問題,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那麼,我來幫忙吧。我們一起修復這裏。”江鶴說著,幫她撿起地上的斷枝。
一直忙了兩個小時,他們總算讓玉蘭花樹林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只是那些白色花蕾彷彿慪氣般赤赤不肯開放。
兩個人坐在樹榦上,享受着午後的陽光。
蘇夜把封魘札遞給他:“你的東西還給你。”
江鶴沿着封魘札黑色封面上的金色六芒星符咒畫了一下,如同給手機解鎖一樣,打開之後,裏面所有被他封印的魘靈都顯現出它們的模樣。
前面幾隻魘靈都被金色的六芒星符咒封印住,後面那幾隻則是被紅色的六芒星符咒封印。那是江鶴用自己的鮮血封印的。最後一頁上的魘靈是個掉光頭髮,臉色灰白的少年。
“狄狄。”江鶴心中一痛。
“他不是狄狄。”蘇夜說,“是你的夢魘,你一定很在乎他,尤其是他得了絕症將死的時候,你當時特別絕望吧?”
江鶴點了點頭:“看到他被病魔折磨得瘦弱不堪,我恨不得生病的人是我,死掉的人也是我。”
“但是他卻希望你活着,替他好好生活,享受生活里的所有美好。”蘇夜說,“因為他的離開太讓你痛苦,所以他才會在你的潛意識裏形成夢魘。”
江鶴望着白雲朵朵的天空,輕聲問:“蘇夜,你覺得天堂存在嗎?”
“當然。”蘇夜回答。
“在哪裏?”江鶴問。
蘇夜按着胸口:“在心裏。”
江鶴臉上展露出恍然大悟的笑顏:“我明白了。”
……
自那天的暴亂后,趙武靈王像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九尾紅狐和金牡鹿翻遍了整個城市都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璃城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寧靜,這樣的寧靜彷彿在醞釀一場驚天動地的暴風雨。
黑夜降臨,滿天繁星錯落如棋子。
蘇夜同江鶴在夜神殿的屋頂上,俯視燈火輝煌的人間。
“太反常了。”蘇夜說,“趙武靈王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到底想做什麼?”
“也許他已經去別的城市興風作浪去了。”趴在江鶴腳邊的金牡鹿懶洋洋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