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膽兒很肥啊
“二哥!三哥!”
秦仲秦季兄弟兩見到妹妹,可比見到大哥高興多了。
“妹妹又長高了!”
“走!咱進去說!”
白鹿山堂在整個梅山縣都有名,不少人家都把家中讀書之人送到此處。
秦家兩兄弟自小在白頭村學堂,跟人認字,可那人不久便離開回鄉,建議秦老爹把兩兒子送到白鹿山堂。
聽聞兒子資質不錯,秦老爹武大娘拚老命的攢銀子,就為倆兒子出息。
至於秦孟,於讀書一途實在有限,只能認得字,便留在家中侍奉。
因為山堂離家有些距離,秦家兄弟便住在此處,逢旬假才回,時常秦老爹讓大兒子趁着進城買賣的時候,給倆兒子捎東西。
距離上次秦孟進城,已有半月。
“什麼!王家竟然退婚了!!”
秦季啪的拍向桌子,俊美倒豎,立時不樂意。
“他王賀文什麼東西!竟然如此作踐咱家!太過分了!”
秦仲坐在邊上沉默不言,臉色鐵青,顯然心情也不好,只是性子沉穩不像弟弟急躁。
秦孟安撫倆弟弟,“既然事情已經過去,妹妹也不喜歡他,這事就這麼算了。”
“那怎麼行!”秦季拍着桌子震天響。
“不然呢?”秦孟身為大哥,自然能教育弟弟,“王家就是欺負咱家沒能耐,你們有心,就考個舉人秀才回來,讓十里八村都瞧瞧。”
“到時候妹妹不怕沒人家上門討親!”
秦心兩手墊在下巴,看着哥哥們為他上火撓心,心裏暖很。
秦仲抬手揉了揉秦心的腦袋,一臉愧疚,“妹妹放心,哥哥必定考個舉人!”
“可咱們現在才是童生,要考舉人那得多久?”秦季賭氣坐下,氣餒不已。
場面一時萎靡,秦心立馬高聲道:“不會的,以後二哥三哥都是舉人!”
上輩子她死前,從阿娘口中得知兩個哥哥俱已過鄉試,成了實打實的舉人。
只是她回婆家當天,跟王賀文鬧了矛盾,被打死,連阿娘他也不放過,後來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不過秦心肯定,哥哥們是不會放過王賀文那畜生!
王賀文,無論前世今生,必須死!
“妹妹?妹妹??”
秦心回過神,看見二哥一臉擔憂,笑笑。
“你們相信我,今後你們就是白頭村最有出席的舉人。”
秦仲秦季順勢咧嘴笑,兩人年紀只差了一歲,性格卻大不相同,但同樣都喜愛妹妹。
“來!快吃,我和大哥剛剛買的,還有衣裳,都是阿娘做的。”
秦心轉移心神,忙將布包拿出來,兄弟兩瞧見這麼多東西。
“大哥,以後不用買果子點心,多留些錢給妹妹買吧,我跟三弟在書院幫夫子抄書,能得些銀錢。”秦仲將點心拿出塞到秦心手裏。
“那不行,你們正是用工的時候,得多吃些,”秦心把點心推回二哥手裏。
“瞧瞧!不就是糕點坊的點心么!幾個窮鬼還在退讓呢!”
一道刻薄的聲音從亭子外傳來,秦家兄妹回頭看去,發現幾個穿着青衿長衫的學生搖着扇子走近。
為首那人揮着扇子,嘴巴刻薄,“我說什麼味兒呢,原來是窮人的酸臭味兒。”
“秦仲,秦季,學堂都打掃好了么?還有閑工夫在這會友呢!”
秦季噌的一下起身,就要罵人,被秦仲一把拉住。
“喲!想打人啊!來啊!”
“我可告訴你,別以為院長喜歡你,就想在這白鹿山堂稱王稱霸,這裏是我的地盤!給我老實點!”
“就是就是!老實點!”身後眾人紛紛附和。
秦仲起身作揖,朗聲道:“大家同窗學習,何必說話如此難聽,豈不是污了白鹿山堂的名聲。”
“夫子曾說,家中人來務必要見,不能兩耳不聞窗外事,須關心家中至親,我不認為這是閑工夫。”
“況且洒掃之事已經妥當,就不需各位同窗操心了。”
以前秦心覺得書院無聊,從不愛來這,自然不知道兩位哥哥在書院的表現,如今一看,有熱鬧啊。
不過二哥真厲害,把對方說的啞口無言。
溫榮一口氣堵在胸口,搖扇子着急上火,本來他就跟秦家兄弟不對付,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場子怎麼也得找回來。
忽然眼睛一亮,看着秦心懷裏抱的白貓,扇子一指。
“好你個秦仲!居然讓人把寵物帶到書院來!這可是違反規定的!”
秦季忍不住罵了句:“溫榮!差不多得了!”
“書院規定不準養,沒說不讓家人帶進來,我妹妹又不是常住這,一會就走,你啰嗦個啥勁兒!”
盡找茬兒的東西!
仗着書院院長親戚的身份,目空一切,拉幫結派。
秦心不想跟這種蠢貨浪費口舌,自有哥哥處理。
“這是你妹妹?”
溫榮一改之前囂張,帶着人進亭子,調笑的想要靠近秦心,秦家兄弟瞬間擋在秦心面前。
“你想做什麼!”
秦孟對書院尊敬,自己不是讀書的料,也知道這是教書育人的地方,今天怎麼遇到這麼下作之人。
“何人再次喧嘩。”
涼亭外,一老人站在山石上,看着眾人。
眾人立時不敢做聲,都肅穆而立。
老夫子看着秦心秦孟,溫聲道:“兩位小友,探視時間已到,改日在過來也可。”
秦孟見狀,識得老人乃是學堂管紀律之人,便拉着秦心俯身問候,離開。
秦心經過溫榮身邊,停下腳步,瞧了他一眼,眸中帶着狡黠。
“溫榮?膽兒很肥啊。”
“我記住你了。”
溫榮如今就像鵪鶉一般,哪裏還敢做聲,只看着秦心離開書院。
出了門,秦心摸了摸小白的腦袋,在它耳邊交代幾句,秦孟就看見小貓跳下地,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妹妹,貓兒去哪兒了?”
“讓它隨便逛逛,”秦心看看日頭,還有時辰牛車才開,便道,“大哥,咱們去花木肆場買些秧苗吧。”
秦孟隨以為她要買些花花草草,便同她去了。
書院裏,剛剛喧嘩的學生無一例外,全都被罰洒掃書院。
等溫榮一身臭汗回到書院廂房,正要換洗沐浴,發現他所有衣裳,疑似被利爪動物撕成破爛碎條。
“誰幹的!!!”
一聲怒吼驚起廂房外的飛鳥,溫榮氣的抓狂也沒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