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舊友
深夜,一名穿着黑色兜帽身影走到了一扇門前,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門,世代久遠的木門隨着大門被推開,發出吱嘎的身音,刺耳的聲音讓人不由的寒顫,那人走進了房門,屋內的神龕上亮着數盞長明燈每個台階上都放着十幾個排位,每個排位上都有個不同的名字,和相同的姓氏。
那名女子坐在靈牌前的蒲團上,看着面前刻着司馬宸靈牌,冷笑了起來:“你恐怕並不想見我,那又能怎辦呢?你現在在地下長眠,也趕不走我了。”
“你們中原人當真可笑,你不是最疼愛你那個兒子嗎?怎麼不教他武功防身?是捨不得還是怕他有一日與你一般手染他人鮮血?我以為你最壞的打算便是將一身的武學埋進土裏,到沒想道你也會收徒弟?我與他交了手,內力豐厚,劍法凌厲,他倒是有幾分當年你的風姿,就連我也險些栽在他手裏。”
“此時只怕你在下面嘲笑我了連個黃毛小子都打不過,不過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他不過是個賣畫的,他繼不成你的志向,就算有你教給他的功夫又能如何,對他來說不過都是多餘的。”
那名女子滿眼怨毒的道“這便是你的報應,後繼無人。畢竟你我夫妻一場,我便勉為其難的再幫你一把,讓侯府中所有的人去給你作伴如何?你不是最喜歡那個女人了嗎,所以啊我便先選了你最喜歡的人喜歡,只可惜沒成,不然此時你便有人作伴了你別急用不了不多我便叫那些人全都下來陪你了。”
那女人低笑了起來,刺耳的聲音在空曠的祠堂中回蕩,那人忽然注意到,老侯爺的靈牌下壓着什麼東西,女子微愣,那雙藏匿在斗篷中的眼睛出現了一絲恐懼,不過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伸手將那封信從牌匾下拿了出來,那人拆開信飛快的看了一眼,冷笑了起來:“你當真教出來了一個好徒弟啊,我不過與他交手過一次,他便能猜出我的身份,你得意了吧,你少得意,你少得意,你真當他能殺了我嗎?他殺不了我,他殺不了我,我會讓他們一個一個的死在我的手裏。一個一個的都死在我手裏,你是不是在恨,為什麼不將我殺了再死,可惜你現在後悔已經晚了我也不會回頭了。既然這小子是你的繼承人,那麼我先永絕後患,再處理你留下來的一對孤兒寡母。”
第二日一早司馬茗先是去了一趟祠堂,頭日被蒼玄放在牌位下面的信封果然不見了。
司馬茗便急匆匆趕到了東南傾,蒼玄見她來了,站起身理了理因為太過匆忙而落在鬢角的碎發:“怎麼焦急做什麼?”
“祠堂里的那封信不見了。”司馬茗喘了一口氣,接過阿玉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她一定會去祠堂的?”
蒼玄接過司馬茗喝完的空杯子遞到給了阿玉,答道:“因為她與你父親是舊交。”
“舊交?”司馬茗微愣,她還是從未聽說過他父親還有一位蠻夷女子的故交司馬茗思索着,難道是在戰場上認識的,難道當真如岑渟所說的那般,這個人是來複仇的。
蒼玄見她在思考舊交的問題思考的滿臉的苦惱,蒼玄安撫道:“無事。”
司馬茗忽然腦海中一閃,想起那次母親昏倒時候,他急匆匆的趕來安慰她的場景,她彷彿記起來那日情急之下,蒼玄喚她的名字,既不是司馬兄,又不是侯爺是母親和表哥經常喚了名字。
司馬茗愣愣的看着他,蒼玄笑着:“怎麼了,是在下做錯了什麼了嗎?讓侯爺這般盯着?”
“我...我....”司馬茗一咬牙將要說出出來的話又憋了回去,該死,她方才差點便將自己的心意說了出來。
司馬茗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隔了許久大概是怕蒼玄起疑,才道:“之前的事一直都未與蒼玄公子說一次多謝。”
“我當司馬兄以為何事呢,原來是因為此,不如等事情了了,侯爺請我去摘星樓吃一頓?”蒼玄笑着道。
司馬茗輕笑:“摘星樓的廚子還不如你東南傾的廚子呢。”
“原來侯爺是想賴賬?”蒼玄道。
“我說的都是事實,何來的賴賬一說,要不然我出錢借你東南傾給道謝。”司馬茗說完之後覺得這個注意真是不錯,省時又省力。
蒼玄輕笑了起來:“侯爺上次借廚子,這次借東南傾,下次打算借什麼?”
你。
蒼玄問出來時,司馬茗心裏突然冒出來了一個想法,雖然這個字已經到了嘴邊,但司馬茗還是理智的將那個字壓進心底,打着趣道:“那便要看,蒼玄兄還有什麼能讓我借的了。”
蒼玄嗤笑了起來。
“你的那封信上寫着何時赴約?”司馬茗問道,雖然已經安排了人手,但司馬茗還是不放心想要跟去。
“明日城隍廟。”蒼玄簡潔的說完,看着有些浮躁的司馬茗安道:“顧夫人剛醒,你在她身邊多多陪陪她,不用跟着去,我有把握。”
“我...”
“聽話。”
蒼玄的聲音如同有回放功能幫回蕩在司馬茗的耳中,連同心臟也開始跳動不已,彷彿下一秒要蹦出來似的“嗯。”
蒼玄見她答應了鬆了一口氣,關於老侯爺的一些事他希望司馬茗能永遠不用知道那麼詳細,並不是所有的事知道了全部才是十全十美的,那樣只會徒增痛苦,這份痛苦他一個人受着便可,無須在多一個人。
蒼玄或許出於愧疚,掩蓋了一個秘密卻想着用自己的一個秘密去填補:“侯爺或許不知道,我在小時候曾經遇到過你父親,雖然拜師的過程有些曲折離奇,但好歹我還是忍辱負重的拜在了他門下,成為他唯一的親傳弟子。”
蒼玄這麼一說,司馬茗忽然記起了那人與蒼玄交手的話‘什麼他居然不傳給自己的骨血,居然傳給了他這個黃毛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