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海島神秘人
“叮咚——”
身後視頻門鈴突然響了一聲,畫面開始搖晃。
慕輕轉身看了眼,當下立刻解鎖了門把手,大步流星走進去的同時,摸向口袋裏的手槍。
窗戶被打碎了,連接門外視頻顯示器的攝像頭也被泡在了水缸里,冒着火花短路了。
馬管家倒在地上,魂不附體,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看到了什麼?”
慕輕確認身邊沒有潛在危險,彎腰蹲在他面前,目光沉着冷靜。
“有人……打破窗戶逃走了……”馬管家找回聲音,說話還在顫抖:“不是薛寶陶,是個男的,看樣子像個練家子。”
慕輕放任他繼續在地上回神,走進二樓搜尋個遍,都沒發現薛寶陶的影子。
從垃圾桶里還沒發霉的菜葉子來看,人沒有離開太久,應該是三天之內。
慕輕定在廚房眺望島上密林,眼神逐漸迷茫,是誰能這麼準確的掌握她行蹤?
甚至不只是行蹤。
這座島只有她知道,別人根本無從查起。
甚至,他們為什麼要帶走薛寶陶?
薛寶陶對任何人而言,都是只沒用的小螞蟻,除非是不想讓她知道,她從葉家拿走了什麼。
慕輕臉色逐漸沉涼,有種被困在洞裏的感覺。
馬管家從客廳渾渾噩噩的走出來,請求道:“能走嗎大小姐?我們快走吧,萬一那個歹徒再跑回來,我們就完了。”
“誰完還說不一定。”慕輕子彈上膛,推門而出。
沿着海島邊緣畫圈搜索,這地方來往船隻就那麼幾艘,如果不是自備了遊艇,他一時半會兒跑不了。
馬管家哭喪着臉,自己找了塊灌木叢藏身,島上一共三個人。一個有槍,一個有肌肉,反正就他啥啥都不行唄,除了躲起來,他妥妥的送經驗。
無功而返也在意料之中。
慕輕回來時,看了眼空無一人的白樓,馬管家灰頭土臉的從灌木叢後邊冒了出來,抓耳撓腮,被不知名植物蹭的一脖子毛刺。
“大小姐,人都跑了,咱們能走了嗎?”馬管家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一想到這是無名孤島,還有危險,他油然而生的恐懼。
慕輕看了一眼馬管家手裏緊握的手機,海島上沒信號,她轉身走向白樓,在書房打開桌上型電腦。
遊艇是葉氏的,她直接聯絡了船長。
但這一趟還有別的遊客,返程需要再等兩天。
馬管家得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萎靡不振。
慕輕倒是沒有什麼,如果中間有人返回來,那對她來說再好不過了,說不定能抓住尾巴,順藤摸瓜找到薛寶陶。
就是有一點,下周寒假結束要開學。
許清梧從花國跟着許藺一起回國,寫生期間畫了不少圖,特地選了部分拍了下來。
慕輕看了眼,只點了個贊不予置評。
沒想到卻被同樣刷到的何冬臨逮到了,一番控訴,為什麼回國也不打聲招呼,有沒有帶禮物,寫沒寫寒假作業,要開學了要不要出去喝酒……
慕輕第一次覺得,網聊也能如此聒噪。
哦,按照放下娛樂圈各種“人間仙子”標籤,她覺得何冬臨也可以起個“人間鸚鵡”或者“人間百靈鳥”。
她眯了眯眼,不留神看,沒想到何冬臨已經自作主張的把她拉進了群聊,頭像顯示多了個許清梧。
面對盛情邀請,慕輕面無表情的舉起手機,發送了自己的位置。
茫茫大海一點紅。
納尼?
屏幕對面,何冬臨瞪大了眼珠子。
猶猶豫豫問:【你掉海里去了?】
慕輕:【用眼看。】
何冬臨愣了愣,雙指無限放大屏幕,總算看到了那麼一咪咪的小島——
何冬臨:【好傢夥,你這是魯濱遜漂流記,漂流瓶都沒你能漂!浪里個浪。】
慕輕:【三天後回去。】
何冬臨感慨萬千:【你不會騙我吧,真在島上。】
【嗯。】
灰色頭像突然亮了一下,許清梧上線了。
許清梧:【你有沒有看新聞?】
慕輕想到了之前沈迦燁讓媒體放出來的消息,雖然照片有些糊,但是熟悉的人,不難認出有幾分像她。
何冬臨不關注社會新聞,商政頭條可能還不知道,但許清梧應該已經看到了。
許清梧等了一分鐘,沒有看到慕輕回復。
倒是何冬臨納悶問:【什麼啊?】
【沒什麼。】許清梧並沒有在群聊里繼續說下去,私聊了慕輕,轉發了頭條報道。
並特地發送了那張高糊圖片。
他打字時,眉心緊擰,按下發送之前長沉了一口氣:【是你嗎?】
慕輕並不否認,畢竟這是早晚都要曝光的事,從她拿回董事長的位置時,就已經想到了。
【暫時不要對外宣揚。】她淡然自若,簡單的一句話,表明了態度,也告訴了他事實。
許清梧有一瞬間,看到簡短的八個字,懷疑自己不認識了,腦子裏空白了很長時間,才確認沒有眼花。
他放下手機,脊背靠着棉麻沙發里,鬆軟的海綿,整個將他包圍,緩解了緊繃的神經。
說不清是不可置信,還是無所適從。
許清梧只是緊緊的皺了下眉頭,葉氏集團的董事長兼總裁,許藺的頂層老闆?
他很難把這些跟在學校里冷漠橫行的女高中生聯繫在一起。
無論是國畫跟年級第一名,還是深藏不露的葉氏總裁,她一再打破他的想像極限,刷新認知。
現在他幾乎已經想不起來,剛開始轉學到東明附中,貼在她身上的稱呼。
無能、低智、從鄉下來的羅子姝表姐?或許一開始這個身份就是,學校無聊同學一廂情願認為的。
【許藺知道新董事長是你?】遲遲沒有想好說什麼,許清梧徐徐打了一行字,又道:【許藺是我哥,葉氏集團的法務部律師。】
慕輕知道他是消化了很久,才願意承認顯示,問出來的這些話。
【他知道,我們很早認識。】
許清梧以為自己會為前半句話觸動,卻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把後半句話反覆咀嚼了三四遍。
一向孤傲的臉上,神色有一瞬間的精彩,擰眉又鬆開,又耿耿於懷。
他沒再回話,悶頭看着牆上掛畫,就連一樣滿意的線條勾勒,此刻也越看越覺得索然無味,煩悶的心思無以言表。
很早認識是多久?
不是從鄉下轉學過來?
難道比跟他當同學更久?
還是在鄉下——
無趣!許清梧心裏有些空落落,緩緩別開眼,上樓把自己關進畫室。
我為什麼要在乎這些,本來就該是兩條不想乾的平行線,即便她是許藺的上司,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慕輕也並沒等許清梧回信,他的彆扭性子跟自尊心,她又不是第一天認識,無所謂他怎麼想。
但他不會對媒體亂說,這點是肯定的。
慕輕不是對自己有信心,是知道許清梧這種人,即便脾氣大了些,做人倔了些,但是搬弄是非這事,他不會為虎作倀。
在島上等游輪返航這幾天,慕輕撈出了泡水的攝像頭,島上工具有限,她只能簡單修復了一下,翻看內存視頻,已經被徹底刪除了。
是手動操作的,並非外力破壞,就連修復都是不可行的。
對方似乎是也知道,她對網絡領域接觸很深,特地以絕後患。
慕輕譏誚扯了扯嘴角,扔掉手邊廢銅爛鐵,眯了眯眼。
能知道她這麼多的人,並不好找,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馬管家戰戰兢兢熬過了兩天一夜,終於在傍晚看到了返航的游輪。
慕輕帶他上船后,他精神狀態一直不是很好,回去一句,她只能屈尊當司機,開車一路回到葉家別墅。
馬管家說要請假去看醫生,慕輕准許了,就他這種狀態,明顯受到的刺激不小。
通訊恢復正常,慕輕打開手機,就接到了司祁的電話。
海市當地是凌晨七點鐘,花國應該是吃早飯的時間。
“去哪了?兩天都聯繫不到你。”司祁聲音放緩,知道國內這時候才凌晨,兩天音訊全無,他放心不下,才訂了鬧鐘,一小時打一次。
慕輕一邊洗臉,一邊聽電話,給他發過去幾張風景圖,是在海島上拍攝的。
“去了這裏,沒什麼信號,是葉家祖上留下的私人島嶼。”
司祁簡單掃了一眼圖片,拍的很好,最重要島上完整保留了原生態,沒有進行人為干預。
“怎麼想起去島上的?”修長食指微抬調羹,拌了下山藥粥。
慕輕單手扶在輿洗台上,緩緩笑了笑:“司老師,我不想努力了。”
“嗯,”司祁一點也不含糊,不緊不慢頷首:“我包機接你過來。”
“國內新聞你看到嗎?”慕輕自然不可能過去,“看到了我不用擔心,沈迦燁放出來的消息,無非是想報復我一下,事情不理會也就過了,我去島上正好避一下媒體。”
“開學先別去學校了。”司祁雖然身在花國,但國內的商業消息也沒落下,該知道的都知道,跟保姆簡單說了兩句話,他才把手機放在耳邊。
“我跟馮老校長去說,被媒體追到學校去,會更麻煩。”
慕輕舔了舔嘴角,推開衛生間門走出去,“我自己說,馮老校長看到新聞也會向我求證,沒關係的,我自己可以。”
她本來話已經說完,開一路車困得只想躺下睡覺,卻遲遲沒按下掛斷。
靠在枕頭上,漫無目的的開着手機免提。
“輕輕,”司祁喝了解酒湯,垂眼看了下時間。
“在想什麼?”
“想你什麼時候回來給我做飯,”慕輕閉着眼,打算睡一會,“我最近都住在葉家別墅,保姆做的糖醋鯉魚很不錯,可惜我不喜歡吃魚。”
“就只想廚藝?”司祁偏頭,看了眼視頻門鈴前的安德魯,並沒有立即給他開門。
“還不夠嗎。”慕輕低笑,疏懶的語氣裏帶着理所當然,“能被我惦記一樣,不就算成功了么。”
“我惦記你很多。”司祁自然而然的說道,有條不紊的拿起車鑰匙,才給安德魯開門。
“別掛了,你睡吧。”
他把鑰匙丟給安德魯,隨手關上門,根本不給對方進去參觀一眼或者喝一杯早茶的機會。
“你知道我躺在床?”慕輕頓了片刻,睜眼看了看手機,確認沒開視頻。
“我知道。”司祁也不解釋,只微微一笑。
慕輕側身,把手機拋在身後,閉眼睡覺,快睡着前,通話已經累計了近四十分鐘。
沒管他還在不在聽,“我遇到了件不可思議的事,或許不止一件,而是很多件。司祁,你呢?”
隔着國界跟千萬公里。
司祁聽到藍牙耳機里,宛如囈語的兩句話,眉心微動,頎長如玉的手指,在翻閱文件時停頓了一下。
安德魯在路口停車,偏頭問:“怎麼了?”
司祁一個眼神也沒給他,淡然處之,“少打聽我的事。”
安德魯嗤之以鼻,酸道:“我才不關心,只是怕你又莫名其妙要走,耽誤了我們的大事。”
“看到文件了吧,聽說那群新貴族們,也要起義抗爭了。政府現在根本不管半點用處,僅剩的一絲威懾力,也就能嚇唬一下手無寸鐵的平民老百姓。”
“新舊貴族對抗,武裝力量必不可少,內部解決也是要流血的。不然我派人把你住的地方盯緊點兒,免得你潔癖病犯,看到流血噁心?”
話里是為了司祁着想,另一方面也是怕他不辭而別,萬一突然離開。
“這種話,不用拿出來說第二次,我不喜歡試探,別忘了,主動權在我手裏。”司祁緩緩偏頭,一雙溫潤的鳳眸,清澈見底卻讓人不敢直視。
“等你們什麼時候有更好的人選,我可以試試聽你的意見。”
嘴裏含糊罵了一句髒話,安德魯氣急敗壞,繼續開車:“我都親自來給你開車了,你好歹給點面子。要是再放你離開,我怎麼跟支持者交代?”
“還不是最近新貴團體裏,推選出了一個代表,也要參加競選。我們要是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這群烏合之眾,真拿手槍當大炮了。”
“安靜。”
司祁不驕不躁,只冷淡的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