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你不是李雲龍（一）

說陳十一當了兩年兵是不準確的。

說陳十一是個志願兵也是不準確的。

如果陳十一隻當了兩年的志願兵，那他又怎麼可能是個傘兵呢？

陳十一併非只當了兩年兵，陳十一也並非只是個志願兵。

陳十一在他們縣是一個小霸王一樣的存在，自幼就力大無比的他在初中時就成為了學校里的“老大哥”，走路都是橫着走的，然而四肢發達帶來的後果就是惹上無窮無盡的麻煩，初中三年，陳十一參加過的打架鬥毆事件就不下十起，好在都是小朋友之間的“玩笑”。沒有惹出多大的禍，最嚴重的的一次，陳十一用一根路邊撿起的木棍打斷了兩個人的胳膊，因此，父母賠償了5000元錢，然而陳十一的名聲卻越來越大，學校里的混混們見到陳十一都如同眾星捧月，把陳十一吹得飄飄然起來。

“學習？學個屁！”

於是初中畢業的陳十一就被父母送進了軍隊。

初來乍到，陳十一雖然早就聽說進部隊能讓自己掉三層皮，可是自己卻不以為意，殊不知，每年的這個時候，市裡每個地方每個學校的“刺頭”們都被送到了同一個地方，陳十一看誰都不順眼，怎麼看都不得勁兒，於是第一天中午吃午飯的時候，陳十一就找了個借口，和另一個人打了一架。

“喂！你！走路不長眼啊！勞資的湯灑了一地！”陳十一叫囂道。

但是明明是陳十一自己撞到人家身上的。

“過來！給勞資舔乾淨了！”陳十一指着那人罵道。

那人整整比陳十一高了一個頭，十四五歲的少年是這樣的，身高差出二三十公分都很正常。

那人轉過頭，臉上一道十幾公分的刀疤，怒目圓睜着俯視着陳十一：“媽的，你在給勞資說一遍？”

四周打完飯的，沒吃到飯的，吃完飯的，都安靜的一個大氣兒不敢出，因為，他們也想看一場好戲。

“我說，把臉趴到地上！給勞資舔乾淨了！”陳十一看着那人因生氣而扭曲的面龐，絲毫沒有認慫的意思，依然昂着頭，對那人說道。

“滾一邊去吧！”那人一邊說，一邊舉起沙包大的拳頭，朝着陳十一的面門砸去，陳十一也不閃躲，舉起右手輕鬆地抓住了那人的拳頭，隨即捏住他的手腕，將他的胳膊扭過一百八十度，左手順勢將他的臉按到了桌子上，一套操作行雲流水，沒有半點拖沓，旁邊的幾個人也嘖嘖稱奇，即使在混混堆里，陳十一也是佼佼者。

“叫爸爸！”陳十一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任憑那人在他手底下怎麼掙扎，陳十一都沒有鬆手，反而越來越用力。

那人掙扎了一會，便趴在桌上不動彈了。

“叫爸爸，說爸爸我錯了。”陳十一得意地說道。

四周也傳來了一陣陣小聲。

“爸......爸爸，我戳了。”那人嘰里咕嚕的說了句。

“這就對了，我的好兒子！”說著，陳十一鬆開了手。

“你大爺的！”那人起身照着陳十一的臉又是一拳，完全沒有吸取剛才的教訓，陳十一輕身晃開，抱住那人的腰就把他摔倒在了地上，隨即陳十一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嗔怒道：“好你小子，不講武德，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扔了戰場上當炮灰都沒人要，本來你叫我一聲爸爸，我心情好，就想放過你，你反手又來打，這次我定不饒你！給我舔乾淨了！”

陳十一用左手將他的臉按在了瓷磚上灑的紫菜蛋花湯上來回摩擦，四周也傳來了起鬨的聲音：“舔！舔！舔！”

那人哪裏受過這樣的屈辱，趴在地上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陳十一笑道：“就這？就這？你怎麼敢的呀！”

“來！都安靜！”班長姍姍來遲，他立馬控制住了現場，但是陳十一併沒有要鬆手的意思，依然將那人按在紫菜蛋花湯里。

“你倆！起立！跟我出來！”班長怒吼道，第一天在自己帶的班裏就出了這樣的事，這樣班長感覺自己的臉上很沒有面子。

陳十一這才鬆開手，和那人一起朝門外走去。

班長也是個老班長了，今年二十八了，自打十六就一直呆在部隊上，到現在連個老婆也沒討上，按理說不應該，班長一米八頭，英姿颯爽，威風凜凜，雖然說不上方寒陽那般傾國傾城，但也絕對器宇不凡，唯一的缺點就是稍微黑了一點。

班長把二人叫到食堂外，兩人立正站好后，班長開口問道：“說說吧，怎麼回事啊，剛來第一天就打架，反了你們了！”班長的音調由低到高，是一種標準的訓斥的口氣。

“報告班長！是他先動的手！我屬於正當防衛！”陳十一惡人先告狀。

“放屁！你都把人家臉摁在地上摩擦了，你和我說你是正當防衛？”班長將陳十一罵了一頓，又轉過頭，問那人道：“來！你！別哭了！說說怎麼回事。”

那人抹了抹眼裏，將流下來的鼻涕又吸了回去，哽咽着說道：“報告！我......我在前邊走的好好的，他非過來撞我一下，還說是我撞的他，紫菜湯灑了我一身，咱們中午午休時間短，也沒時間洗衣服，我尋思着我下午就要穿着這紫菜湯味道的衣服參加下午的訓練了......”

“哎哎，撿重點說，別說這些沒用的！”班長不耐煩地說道：“一個大小夥子，說話婆婆媽媽的。”

那人吸了口氣，又重新說道：“本來我心思算了，不和他計較，沒想到他主動上來找茬兒。我氣不過，就轉頭打他，打不過他，讓他摁在桌子上，逼着我叫爸爸，我叫了，起身想偷襲他，又沒打過，就被他摁在地上了。”那人倒也老實，一五一十的全說了。

陳十一和班長在一旁聽的差點笑出了聲，班長還是用嚴厲地語氣對那人說道：“孬種，跟別人打架都打不過？上一邊站軍姿去吧！”

於是，那人就灰溜溜地跑到一旁站軍姿去了。

陳十一看着那人狼狽的背影笑出了聲，心想：“今天不但過了癮，還白饒了一聲爸爸，真不錯......”

“你笑什麼？”班長指着陳十一的鼻子說：“打人還有理了？你不是願意打架嗎？過來，我陪你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