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親爹
第581章親爹
許水心嘆了口氣，瞧見江澄眼裏的疑惑，拍了拍她的手背，悠悠道來：“你知道的，我不能生育，當初你父親娶我進門，頂了很大的壓力，他的母親……對這門婚事就是極力反對，後來知道江輝救過蘇輕，也就是蘇語安的母親，便敲了主意打算借蘇輕的肚子留個孩子，蘇輕自然是不願意的，可惜，她有個貪錢的丈夫……”
“最後事情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江輝和蘇輕有一段時間就徹底消失了，等江輝再回來，他的母親便被送走，直到去世，江輝都不曾去見過她，至於蘇輕怎麼樣了，江輝也沒有和我說，但是他有坦白跟我說過他們之間確實發生了關係，也是因為這件事，江輝徹底和自己的母親斷絕關係。”
許水心嘆了口氣：“你說氣，我當時也氣過，但是仔細想想，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江輝和蘇輕其實都只是受害者，我又能氣誰呢？”
“雖然知道蘇語安的存在很吃驚，但是我倒是一點都不排斥，那孩子和蘇輕很像，脾氣倔，卻又韌性，我看了也是很喜歡啊，倒是江輝，總覺得搶了蘇輕的孩子，心裏別彆扭扭的，到現在都不習慣語安喊他爸，覺得還是叫叔叔舒服點。”
許水心臉上的笑容很真實，她的語氣里也沒有半點怨恨，那些不堪的過去就這樣輕描淡寫地過去了。
蘇語安看了她一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情緒幾何，好像她應該恨的，可偏偏又不知道從何恨起，可真要讓她去接受這份親情，她又覺得彆扭，就好像硬塞進一個不屬於她的家似的，在江家，她好像是個比領養回來的孩子還要尷尬的存在。
“你皺什麼眉。”許水心笑着點了點蘇語安的眉骨，“這都是大人之間的事情，和你們小輩沒有關係，反正你和語安現在都是我的女兒了，你們兩個都要好好相處啊。”
許水心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眼神里有着一種溫柔的天真，看得出她應該是一直被呵護在手心的女人，至少江輝應該是真的很喜歡她。
蘇語安笑了笑：“對，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了，我一個小輩那個時候都還沒出生，瞎摻和什麼呢。”
更何況，事到如今，很多人都已經不在了。
“我們澄兒真懂事。”許水心笑了起來，然後遞給蘇語安一疊黃紙，“過兩天，你姐姐結婚之前，我打算去祭拜一下蘇輕，你既然回來了，也幫我疊幾個元寶，仔細想想，我們對她也有虧欠，要是當初你爸爸斷得不是那麼乾淨，也許蘇輕也不會……唉。”
許水心從水晶茶几底下抽出一個格格不入的紙箱，裏面堆滿了長相奇特的元寶，看得出這位五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婦，此前根本沒有接觸過這種工作。
蘇語安鼻頭一酸，笑容里多了幾分濕度：“有這個心就好，蘇伯母不會在意那麼多的。”
蘇語安把黃紙從許水心手中奪過，然後丟進紙箱，推着許水心去客廳：“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別讓我幹活了，先讓我享受享受行嗎？”
“誒，你這孩子。”許水心嗔怪道，不過還是笑着給蘇語安準備起了各種好吃的。
只是這點溫情很快就被打破了。
“你怎麼回來了？”
江輝推門而入，看到坐在客廳和許水心有說有笑的江澄，臉色頓時黑了一個度。
蘇語安打量着這位突然降臨的親生父親，默默慶幸自己繼承的更多是母親的美貌。
江輝其實挺帥氣的，劍眉星目，只是掛在女孩子身上就顯得有點格格不入了，不過蘇語安倒是瞭然自己從小到大那點野性子，是來自何處了，畢竟蘇輕也好、曾春陽也好，都是個膽小的，唯獨蘇語安生了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
“病好了就回來了。”蘇語安勾唇笑了笑，在江輝開口的瞬間，她就知道，江澄被關進精神病院的事情，許水心不知道，但是江輝肯定是知情。
看樣子，這位父親對江澄的所作所為也是有幾分了解的。
“如果惹得江叔叔不高興了，我走就是了。”蘇語安看出江輝眼裏的厭惡，抬手就拿起掛在椅子上的外套，準備離開。
許水心一把抓住她，嗔怪地看着江輝：“回來就回來，嚇唬人做什麼！澄兒好不容易回來了，你還要把她氣走嗎？”
說著也拉着蘇語安的手心，失笑道：“什麼江叔叔的，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依舊是我們的女兒，叫什麼江叔叔。”
蘇語安瞥了江輝一眼，坦白說，還真叫不出口，就算是站在江澄的角度，想要代入一下江澄的身份，蘇語安還是叫不出口。
你看，再精湛的演技，在事實面前也不堪一擊。
看到許水心，江輝這才意識到什麼，咳了兩聲，對江澄說道：“你來我書房，我有話要和你說。”
說完，便徑直走上書房。
許水心瞪了江輝一眼，對江澄說道：“你爸就是這樣，嘴硬心軟，你別看他這個樣子，其實可擔心了，總是問我最近有沒有收到你的消息。”
蘇語安笑了笑，江輝可能是怕江澄被關起來的消息落進許水心耳里吧，這要是換做是真的江澄來了，她肯定得在許水心面前鬧一番，不然指不定江輝蹬鼻子上眼，還以為她好欺負呢。
不過現在來的人是蘇語安，她還真的得夾着尾巴做人，要不然惹惱了江輝不重要，要是惹惱了沈其琛，那可真是得和精神病院鎖死了。
蘇語安打了個冷顫，感慨自己真的很不習慣和沈其琛作對啊，最後笑着安撫了許水心幾句，便敲開了江輝書房的門。
江輝坐在書桌后，一雙鷹一般犀利的眼神，從蘇語安進來就一直盯着她，直到蘇語安輕笑着坐下，江輝都沒半點鬆懈。
“我聽其琛說了，你從精神病院跑出來了？”
“哦？”蘇語安勾着髮絲，笑道：“沈其琛是這麼說的？明明就是他放我出來的，可不是我偷偷跑出來的。”
江輝蹙了蹙眉，不太習慣這個樣子的江澄，在找到蘇語安之前，她一直都對自己這個父親十分親昵，就算真的生氣，也不至於會用這個頗為冷漠的語氣和他對話，看樣子，蘇語安的出現，確實對江澄造成了很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