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怕是要成同事啦
輸關市缺水，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很自然的，表現在其他方面，就是植被破壞非常嚴重，在榆關市地區，你幾乎很難見到成片的植被，想要找到一塊綠地”那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入眼幾乎都是清一sè的黃土和丘陵，張楓從陽市坐車一路北上，最明顯的感覺就是沿途地皮露ǒ露的越來越厲害，氣候也逐漸惡劣
這種地方燒木炭，顯然是比較奢侈的，成本不用說很高，與燒煤炭相比”簡直都可以說是天上地下之分，因此”張楓對於賣羊雜的這位大嫂用木炭烤饃甚是好奇，當然了，作為過來人，尤其是比較喜歡講究吃喝質量的張楓來說，他還是能夠分辨得出，用煤炭烤饃與木炭烤饃的區別的，光是口感，就差別極大
大嫂倒是沒有想到會有客人留意這個，笑呵呵的說道：“兄弟是個明白人吶，煤火燒得饃不好吃”沒有木炭火烤來的饃香哩”她倒是實在人，也沒有太多的解釋和說辭，就是個好吃與不好吃的分別，但聽在張楓耳中卻是大有感觸，好吃或者不好吃，這是一個多麼直接明了的標準，但卻影響到了經營成本
趁着喝羊雜湯的功夫，張楓與老闆娘閑扯了起來：“大嫂這些打饃用的木炭不是本地出產的？”他這就是明知故問了，榆關市的山區倒是不少，甚至可以說是遍地都是山溝和丘陵，難得能看得見幾塊平場的地方，但不同於其他地方”植被卻是極少的，跟周安縣那樣的地方是沒辦法相提並論
在周安縣，依山靠水，南山上面即便是最乾旱的地方，也很少聽說有常年缺水的，植被的保護雖然不是非常的得力”但漫山遍野的原始森林，還是讓周安縣那邊不會出現缺乏植被的保護，哪怕是濫砍濫伐最嚴重的前幾年，甚至造成了嚴重的洪水，但也不曾見過榆關市這等光禿禿的模樣
燒木炭在周安縣實際上還是比較普遍的”尤其是在山區，別以為山外的煤炭省事便宜，但還是不如山裡人自己燒木炭方便，而且也乾淨得多”很多山裏的村寨都有燒木炭的窯”只需要將那些鐵匠木之類的硬木埋入窯力悶燒即可，遠比從山外買煤回去要強得多，當然了”主要還是交通不便
假若交通方便的話，運一車煤炭自燃要比從山裏砍木頭燒木炭要划算，這也是相較而言，就像沙坪村那樣的地方”普通人不帶行李去一趟都跟要人命似的，怎麼可能將煤炭這些物資運上村寨？那裏的山村自燃都是世代燒柴為主了，山裡柴草原本也是取之不盡，不似榆關市這邊”想砍樹也沒幾顆給你
老闆娘哈哈一笑，湯勺在滾燙的大鐵鍋裏面翻攪了幾下，給張楓打了滿滿的一碗肉湯”然後撤上蔥花等調味品”加上肚絲等內臟碎片”將大湯碗從木框的小窗口遞了出來，然後指着一個專門盛放油潑辣椒的瓷盅道：“辣椒自己放”兄弟一看就不是榆關本地人”是省城來的？看這身氣派就像呢”
張楓用筷子挑了一大塊辣椒油到碗裏，燈光下紅油浮蕩，鮮湯鮮味兒全出來了，湊到唇邊吸啜了一”然後長吸了一口氣，道：“真香”拿過盤子裏面放着的烙餅開始慢慢的撕着進湯碗裏面，笑着對老闆娘道：“是啊，你眼睛真厲害，一下子就看出來了，我今天剛到榆關市，以前沒來過呢
老闆娘道：“難怪不知道這些”，頓了頓才話音一轉，道：“來榆關市是打算旅遊還是做生意啊？”
張楓卻是暗自有些怔愣，雖然表面上不動聲sè，心裏卻微微留了意”他問的話不過是隨口而出，並沒有絲毫探詢的意思，而且木炭這種事情，在榆關市面上原本就是明擺着的事兒，也用不着還要費心的去打探什麼”但老闆娘的態度卻讓張楓隱隱覺得有些怪異，往往這些不起眼的小節上面，總會讓人有出乎意料的發現，張楓曾經可是最出sè的獵鷹，對這些事情的敏感程度遠勝於他的政治嗅覺
心裏記下這件事兒，面子上卻是渾然不覺，隨着老闆娘的話卒輕巧的轉過話題：“榆關市有什麼好去處么？”，他心裏還真有些奇怪，不知道跑到榆關市來有什麼好看的”居然還人問他是不是去旅遊，前後兩世加到一起，他也不知道榆關市有什麼地方的風景比較出名
老闆娘咯咯笑了起來，道：“別看我們榆關市似乎到處都光禿禿的，那是你對這裏不熟，真要呆上一段時間的話，你會發現不少好去處的，不說那些草命聖地了，像棗葉湖、將軍山、二郎廟、青陽觀、純陽宮、星星寺等等，值得一逛的地方多得很，又是春節期間，人多”熱鬧着呢”
張楓微微一笑”老闆娘說的這些地方，他是一個也不知道，未曾聽說過”當然了，這些地名一聽就是大路貨”全國各地相同名字的是車載斗量，但位於榆關市的，他卻壓根兒沒聽人說起過，這一世就不提了，前世聽得最多的就是榆關市如何富裕，遍地都是黑黃金，隨便一撅頭挖下去不是石油就是天然氣
他唯獨不曾聽過有什麼聞名的風景勝地”至於什麼所謂的草命聖地，張楓聽到就算，都懶得理會
吃着香嘖嘖的羊雜，這會兒倒是感覺不到羊肉的膻味兒了，或許是因為連自己都跟這羊肉湯是一個味兒的緣故”吸着氣，張楓隨口道：，“原來榆關市還有這麼多的好出去啊，趕明兒可得找個明白人兒問問，來一次也不容易，總得到處走走，不能有什麼遺漏才對，大嫂，你說的這些地方”都在榆關市附近？”
老闆娘搖搖頭，一邊給別的客人整治飯菜，一邊大聲跟張楓閑扯：“也不全是，真正在市區同圍的倒也沒幾個好去處，棗葉湖和青陽觀都在灌縣，那是一等一的好地方將軍山在合盧縣，二郎廟卻在榆關市北的二郎山上，還有小岱宗，你真想去啊，就買張榆關市的地圖，自己慢慢找”可別去那些旅遊公司上當”，張楓奇道：“榆關市還有專門的旅遊公司？”
老闆娘難得的抿嘴一笑，扭頭望了望遠處的一個小攤點，然後才回過頭道：，“當然有了，可惜不怎麼務正業整天瞎搗鼓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又是歌舞又是……咳”要不要給你再添碗湯？”瞥到張楓已經把湯碗喝乾了，老闆娘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得意笑容，顯然對於自己的手藝非常自得
張楓也不客氣，隨手把碗遞進去，道：“那就再來一碗這羊湯的味道硬是要得，”，頓了一下續道：“烙餅也再拿兩片，”，肚子雖然有些飽了，但多吃一兩張餅還是不成問題的，何況有這麼香的羊雜湯當佐料呢，“不知道大嫂說的旅遊公司在那條街上？”
老闆娘卻道：，“這碗湯卻是不要錢的另加肉和烙餅的話單算”嗯，旅遊公司？啊”就在這條街呢
把碗從小窗口遞出來，老闆娘笑着又瞥了方才那個方向一眼，然後若有所指的道：“兄弟已經在旅館落腳了？趕明兒一上街，自然就能看到旅遊公司了也不用費心的去打聽”回身坐在椅子上，老闆娘似乎終於得空兒歇息片刻，一邊用毛巾擦着手”一邊好奇的問道：“兄弟真的只是來旅遊的？”
張楓心知這個老闆娘不是那麼膚淺整天混跡在這種地方，什麼樣的人沒見過？眼皮子雜得跟個啥似的，估計經常在這夜市上晃蕩的人，她都能認得出來，多半看出來了一些什麼，遂半真半假的說道：，“我是來榆關市工作的剛過完年，還沒報到呢”
老闆娘嘴裏嘖嘖了兩聲，笑吟吟的道：“剛畢業的大學生？這時候才來報到上班豈不是耽誤了半年天氣？到時候算工資什麼的，可都要吃虧咯哪怕是暫時不能來上班，也應該提前先去把報到手續辦了才對嘛，對了，是在哪個單位工作啊？只要是榆關市裏面的，幾乎沒有我不知道的”
張機笑了笑，道：“是在灌縣，並沒有在市裏面”，老闆娘聞言一怔，隨即呵呵笑了起來，道：“灌縣？不會這麼巧？”頓了一下才續道：“灌縣哪個單位啊？沒聽說那邊有單位要接收大學生呢，還是在這個時候”，很顯然，這個老闆娘可不是普通的眼皮子寬，連郊縣的這種事情都能宛若掌上觀紋”不知道的話”還以為遇到神仙了
張楓聞言也是忍不住一呆”狐疑的道：“大嫂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老闆娘抿嘴笑了起來，燈光下竟然有着那麼一絲神韻流轉，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不安分的風流人物，伸手划拉了一下額角的髮絲”老闆娘道：“不用那麼大驚小怪的”我女兒就在灌縣上班呢，你說說去什麼單位報到，說不準還能幫上忙呢，市裡去灌縣可不近”路上難得有個照應”
張楓聽着這話……總覺得什麼地方有些彆扭，但卻沒有沒時間去仔細分辨，只是很隨意的道：“大嫂這麼年輕”女兒就已經工作咯？是在啥單位啊？”他自然不會傻乎乎的露了底，啥都不知道呢就被人盤個底兒掉”雖然現在看上去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但軀殼裏面裝的卻是兩世的靈魂
老闆娘眼珠轉了轉，顯然看出了張楓的瘧心，不由咯咯笑了兩聲，道：“小兄弟到底是大城市來的知識分子，誇讚人都這麼多的彎彎繞……我女兒都工作兩年多了”在縣委機關裏面上班呢”
張楓“哦”了一聲，微微有些恍然，難怪呢，遂笑着道：“這可巧了，怕是要和令媛成同事咯”，老闆娘聞言抿嘴笑了起來”道：“小弟可真逗，連，令媛，這種文縐縐的詞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