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沐雪煙就帶着這個叫君臨的男子走到了外圍,結界外的人還在焦急的等候。
幻夢翹首以盼的等待着沐雪煙的歸來,看到沐雪煙身影的那一刻,她立刻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
“小姐,你終於出來了。”
“嗯,麻煩三長老將結界打開了。”
比起百里攙扶着成蹊,沐雪煙直接將君臨扔在了金獅的背上。
君臨也是乖巧的,不哭不鬧的坐在金獅的背上,絲毫不懼。
結界四周的一級靈獸也不知道去了那裏,不過這並不在沐雪煙的關心範圍之內。
看着幾人魚貫的從結界出來以後,三長老立刻將結界再次封上了。
“你們沒事吧。”
“吼~”
太多陌生人類的氣息,導致金獅在一瞬間就作出攻擊的姿態,發出威脅的低吼聲。
百里循聲望了過去,昵了金獅一眼,金獅立刻乖巧的趴在地上,而坐在它背上的君臨也順勢跌倒了下來。
“沒事,靈獸暴風的具體原因應該是認為,我在裏面遭遇了陣法,金丹修為才可以佈下的陣法,這個人是跟着成蹊一起找到,是不是我們宗門之人,尚為可知。”
沐雪煙難得的說了這麼多的話,長長的睫羽輕顫,莫名的流光從她的眼底劃過。
三長老頷首點頭,“你們先下去吧。”
沐雪煙點頭,帶着百里與成蹊離開,君臨也茫然的跟了上去。
溫良朝着他們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直到對上沐雪煙那分外冷漠的雙眸時,這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你跟過來做什麼。”
君臨茫然的看着沐雪煙,狹長的眼尾上挑,七分邪肆,三分妖媚,如果不是那雙眼睛過於的純凈,恐怕誰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無比俊美的男子會是一個傻子。
“師姐,先回去再說,免得節外生枝。”
察覺到暗中窺探的目光,沐雪煙不着痕迹的點頭,幻夢順勢退後了幾步,走在君臨的身旁,以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道鉗制着君臨的臂彎。
君臨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臂彎處突然多出來的一隻手,直覺的排斥,想要甩開,但是幻夢的力道太大,導致君臨只能夠被迫鉗制着。
終於回到了沐雪煙的雪雅居的時候,幻夢也就放開了君臨。
與幻境如出一轍的景象,雪雅居是沐雪煙居住的閣樓,由墨竹建築而成。
整片山頭都是翠綠的竹子,望眼看去,都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竹林,層疊如海浪,一波推動着一波。
推開雪雅居的大門,沐雪煙隨手啟動陣法,百里將成蹊放在軟塌上,這才堪堪的鬆了一口氣。
“師姐,我在成蹊的傷口處感受到了凶獸的氣息,很遠古,很強大。”
“凶獸?!”
沐雪煙曲起手指,她的目光朝着君臨看了過去,君臨回以一個萬分茫然的笑容,邪肆多過於溫柔。
“是什麼凶獸。”
百里一攤手,十分無奈的說道,“這個我也感受不出來,留下的氣息強大而且斑駁,我能推測出是凶獸都有些困難,想要具體的信息就更加的困難了。”
沐雪煙曲起的骨節在玉制的桌面上輕輕敲擊了兩下,發出不大不小的咚…咚…聲。
這是她慣有的思考動作。
“入夜以後,我們再進後山一趟。”
“真的!”
“嗯。”
得到沐雪煙肯定的回答,百里興奮的眼睛一亮,圓溜溜的杏眸透着幾分稚氣的可愛。
大長老門下的四個弟子,每一個都是天賦出眾,出身高貴,而且種族不一。
比如說百里,她就是一隻凶獸的後代,血脈屬於較為頂尖的一種白子孔雀。
這是鳳凰的一個分支,白子孔雀血脈高貴,但是傳承下來的三色尾翎到白子孔雀只有一色。
當初百里的父親救了大長老一命,百里這才化為人形以後,拜入了大長老的門下,成為其親傳弟子。
只不過他們四人閑少有人知道而已。
成蹊來自外海域,是人族,身份高貴,就連沐雪煙也不知道他是怎樣的因緣際會才會拜入大長老的門下。
而漓吻,也是一隻凶獸,還是一隻尤其嗜血的凶獸,魔蟒,別看漓吻平時弔兒郎當的,但是屬於他性格當中的嗜血卻是不輸於任何人。
似乎大長老的門下只有成蹊一個人族,其他三人皆為蠻荒凶獸。
“行了,別耍寶了,你先下去吧。”
百里應了一聲,而後帶着金獅蹦噠着離開了。
“小姐,這個人怎麼辦。”
沐雪煙看着心安理得的坐在椅子上,一雙好奇的眼眸到處張望着,那怕是做出這種不雅的動作,但是在那不凡氣度的襯托之下,也顯得幾位的卓雅。
“一併帶下去,查一查門中有沒有這個人,如果沒有就留下吧。”
“嗯。”
幻夢鉗制着君臨帶他一起離開,為沐雪煙留下了空間。
沐雪煙走到了成蹊的身側,將他的衣襟掀開,露出裏面更加猙獰的傷口。
之前她的一記巫息打入成蹊體內的時候,她就發現了成蹊的傷口是由死氣侵蝕所造成的。
她的巫息只能夠延緩死氣蔓延的時間,卻不能夠遏制消除。
成蹊依舊陷入昏迷當中,臉色泛着青紫的白,就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他的胸前只有一道長長的口子,從左胸蔓延到腰腹,很長,血肉外翻的猙獰。
沐雪煙將手放在了成蹊的傷口之上,淡綠色的巫息帶着治癒的光點灌入了成蹊的體內。
傷口瞬間恢復如初,但是沐雪煙放開手的那一刻,死氣立刻席捲而來,成蹊胸前的傷口更加的猙獰。
“死氣真是麻煩。”
沐雪煙將自己的手向下壓,完全的貼在了成蹊的胸口處,綠色的光帶盈盈的席滿了成蹊的周身。
在成蹊的體表,立刻出現了黑色的一團,到處遊走,綠色的光帶在他的身後追逐。
沐雪煙加大了巫息的輸入,光帶追逐死氣的步伐更加的雀躍。
“咳咳……”
“別動。”
沐雪煙壓制住了成蹊的肩膀,將他的身體完全的往下壓,光帶即將要追上死氣的那一刻。
成蹊卻猛然吐出一口逆血,沐雪煙加大了壓製成蹊的力道,等到光帶完全的將死氣捕捉的時候,她也順勢的放開了成蹊。
光帶隨着一起抽離了出來,包裹着還在掙扎的死氣。
“你體內的死氣是被誰打進去的。”
沐雪煙用指尖將死氣捻起來,光帶緊緊的將死氣束縛,黑綠兩色交織在一起,形成分外渾濁的色澤。
“不知道,我是被人偷襲的,打中了後背就昏迷了。”
成蹊支着身體,自己坐了起來,他看着沐雪煙手裏的死氣,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悅的厭惡。
將死氣細緻的檢查了一番,沐雪煙的指尖升騰起白色的火焰,看着死氣隨着光帶一起被焚燒殆盡以後。
她這才拿出雪帕的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指尖,而後隨意的將帕子焚燒成輕煙。
“你最後看到的是什麼。”
將一記巫息打入成蹊的體內,治癒他體內傷勢的同時,沐雪煙也在探查着成蹊的經脈。
“經脈無損,反倒是壯大了一圈。”
沐雪煙挑了挑眉,稍顯冷淡的眸光看向了成蹊。
成蹊咳嗽了幾聲,將喉間湧出來的逆血順勢吐出來以後,這才對着沐雪煙舒緩的一笑。
“放心,這不是我的手筆,我要是想要對付楚闕宗,他們支撐不了多久。”
雖然成蹊的口氣很大,但是不可否認,外海域出身的他,的確有這個資本與能力。
“所以是誰。”
成蹊從空間戒指裏面拿出來一塊帕子,擦了擦自己唇邊的血跡,學着沐雪煙的動作將帕子以火焚燒成輕煙以後,他這才施施然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你問我是誰,這個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唯一可以透露一點的,四大帝國要變天了,首當其衝的就是這些宗門與諸侯國,這件事只是一個小小的引子,你以後就會明白的。”
成蹊下了床,為自己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披風,披風包裹着他修長蒼勁的身體,他的臉色依舊泛着青白,卻比之前好太多了。
“對了,不要告訴百里。”
成蹊回頭,對着沐雪煙溫柔的一笑,而後踏着輕慢的步伐離開。
沐雪煙看着成蹊離開的背影,垂下眼睫,斂去眼底沉浸的思緒。
她就這麼站在床邊,垂着眼眸,看着地面上一灘紫色的血液。
這是屬於成蹊的血液,外海域王族的象徵,紫色血液既是一種尊貴的象徵,也代表着無邊的責任。
因為生而為王族,就註定要背負太多。
沐雪煙這一站就站到了幻夢回來了。
“小姐,你怎麼了。”
沐雪煙堪堪的回過神來,而後恍然輕笑,“我沒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曾經被自己忽略的東西。”
“小姐,門中弟子並沒有那個人,所以要留下來嗎。”
“嗯,留下來吧,晚上帶着他一併前往後山。”
幻夢張了張嘴巴,但是看到沐雪煙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樣,她也就收回了將要脫口而出的話語。
“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幻夢離開以後,沐雪煙將地面上的血跡隨手毀去,抹去了成蹊的氣息以後,她這才走進了內室。